“他长得好可爱的，今天早上还对我笑了，我感觉他一定是对我有意思。”
“人家只是出于礼貌才对你笑笑，你不要那么花痴好不好？看他的年纪也就二十岁出头，不可能会看上大姐了啦。”
“什么大姐，我也才二十四岁，哪里比他大很多？”
“不管怎么说，那小哥人确实挺好的，刚刚还帮管家搬东西呢，我看管家的嘴都要咧刀后脑勺了。”
“嗯，是呢是呢，我也看见了，而且我昨天还看见他把摔倒的宋姨送到医居去了，然后又把宋姨送回了宿舍休息。”
“他是真不错呢……”
白如霜微微好奇，这个二爷的新司机到底是个何方神圣啊，听上去刚来也没有两天，这就把这些少女少妇老阿姨的心全都拢住了？
也太不简单了，啥时候遇上了一定要好好会会才行。
快到东园的时候白如霜果真和左慕南来了个面对面，白如霜还在想左倾彦那魅力新司机的事，而左慕南大概是没想到会在半路遇到白如霜，所以当视线在空气中完美衔接的时候，俩人都是一愣，双双停住了脚步。
左慕南给白如霜的第一印象就是瘦了，黑了，更有男人味了。
白如霜给左慕南的第一印象却是她的脸颜色浅了一层，他记得刚走的时候她还是黑的，十来天不见竟变成了深灰色。
原来真如他所想的一样，他娶了一个会变色的老婆。
仿佛对视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白如霜最先回过神来，笑道：“你回来啦。”
左慕南眸光轻闪，动了下唇角：“嗯，还好吗？”
这久违的磁性声音让白如霜心头微微悸动，好像身体里的血液都加快了流淌的速度。
“挺好的，最近家里很安静，也没有人找我麻烦。”
白如霜显得有些拘谨，她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和左慕南面对面她会这么紧张。
看着他的脸又说，“你瘦了，这次出差很辛苦吗？”
左慕南沉默了一会儿，他的不回答让白如霜更加局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公司机密，有这么难回答吗？
“还可以，就是有好几个工厂都需要亲自去考察，又要应付一些合作商的刁难，这期间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所以看上去可能瘦了些。”
白如霜眉头蹙了蹙，“你在京城不是只手遮天吗，怎么到了国外这么受气？”
左慕南微微怔住，旋即嘴角微扬轻咳声，“没听说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外国人来京城同我洽谈合作，我也刁难他们，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如霜挠挠头，颇有些同情地说：“那你还挺惨的，到了国外连屁都不敢放。”
左慕南：“……”
他就是打个比方，谁说他到国外屁都不敢放了？
怎么自己瞎编一句话还把自己装里面了呢，果然和这女人在一起过，智商都被她拉低了。
“没有，在外面我也是霸王，只不过是给他们面子让着他们。”
这话说出来女人明显没信，左慕南心里挺憋屈。
“对了，晚上沈乐染搞了个聚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什么？”白如霜一愣，诧异地看着左慕南。
左慕南勾了勾唇线，再次重复：“晚上沈乐染搞了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白如霜心怦怦怦快速跳了好几下，然后跳了起来，两步窜到左慕南面前拉住他的手。
“我真的可以去吗？我终于可以从这个大门出去了是吗？”
左慕南眸底闪过黯色，抬起一只手拂过她鬓角的一缕发丝，眸海深深。
“是的，你可以出去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以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去找你——亲爱的哥哥。
左慕南感觉心很痛，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生生划开一样疼痛，不仅痛还鲜血淋漓，满满的窒息。
他很想问，“你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别离开这个家。”
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早已经知道她的答案，就算问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知道，她心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白如霜一下午都在为能出去的事感到开心，整天想着逃出去的她竟然在这一刻没有想过趁此机会逃跑，就是单纯的觉得在家里太闷了，应该出去透透气。
所以，她还有一个心情，就是特别感谢那个沈乐染大兄弟举办这场晚会。
看在他这么给力的份上，上次他把左慕南带出去喝花酒的事，她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
左慕南大约是太困了，回来洗洗就睡了，白如霜再次和自己的衣橱奋战，然后泄气地坐在了地上。
“如霜姐，你怎么了？”
薛艾悦进门看见白如霜坐在地上看着衣橱发呆，好奇地问道。
白如霜听到爱悦的声音赶紧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左慕南，然后对艾悦一顿猛“嘘”让她小点儿声儿。
艾悦怔了怔，也往床上看了一眼顿时会意，捂住了自己的嘴，蹑手蹑脚走道白如霜身边。
“如霜姐，你在干嘛呢？”声音格外小，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白如霜愁眉苦脸，也压低了声音道：“左慕南说晚上带我去参加晚会，可是我没有晚会穿的礼服。”
艾悦目光移到白如霜的衣柜里，好像老太爷压根儿就没打算过让如霜姐出门，当然没让管家给如霜姐准备过礼服。
怎么大少爷突然又要带如霜姐参加晚会呢，以前这样的场合大少爷都不会去的。
有蹊跷。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老太爷申请，现在置办礼服还来得及。”艾悦说。
白如霜一听有理，急急挥手：“快去快去。”
艾悦到了东园，老太爷正在屋子里摆弄白如霜送他的影子戏，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老太爷，大少爷要带大少奶奶去参加沈大少举办的晚会，您知道这事儿吗？”艾悦怯怯地问。
老太爷看也没看她，眼睛就落在影人孙悟空上：“知道，怎么了？”
艾悦皱眉，小脸也皱了起来：“老太爷不怕大少奶奶趁机逃跑了吗？”
老太爷放下手中的影人儿心生感慨：“这个家呀，关的住她的人也关不住她的心，她要是想走早晚都会走的。”
艾悦急了：“大少奶奶要是走了，大少爷怎么办呀，我看的真真的大少爷对大少奶奶可是动了真心呀！”
“傻孩子，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太爷摇摇头，一脸无奈还有不舍，“光有慕南一个人真心是不够的，你大少奶奶的真心不在你大少爷身上，这么下去等你大少爷陷得更深，他只会更痛苦而已。”
艾悦想反驳，却无力反驳，因为老太爷说的很有道理，突然艾悦一怔，诧异地看着老太爷，莫非这件事老太爷早就已经知道了？
艾悦瞬间感觉到了绝望，现在大少爷和老太爷都不想留住如霜姐了，而且如霜姐自己也一直想走，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如霜姐了？
“……老太爷，大少奶奶没有参加晚会的礼服。”
老太爷愣住，随即摆摆手：“你去找管家给大少奶奶准备，多准备几套，看她喜欢哪套就穿哪套，全都带走也没关系。”
“……是。”
管家的效率很快，不过半个多小时艾悦就提着六只精美的袋子放到白如霜面前。
“如霜姐，这是礼服，老太爷说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都带走也没关系。”
准备的再多也就是个形式，如霜姐今晚就要走了，艾悦咬着唇眼眶酸涩。
白如霜欢喜不已，把六个袋子全都打开，又打开包装盒，果然里面都躺着华丽高雅的晚礼服，每一件都高端大气上档次。
忽的白如霜脸色变了，缓缓抬头看向薛艾悦。
就见艾悦眼眶里闪着泪花，倔强地攒着不让掉下来，眼眶周围都是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一样。
“什么是都带走也没关系？艾悦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白如霜一头雾水，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艾悦抬起手臂用袖子将眼睛里的泪水抹去，凄哀哀看着白如霜，轻声咕囔。
“如霜姐，你真的要走吗？可不可以不走，你要是走了大少爷多可怜呀，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大少爷多不容易呀，而且，我也舍不得你，呜呜~”
说着，薛艾悦捂着嘴呜咽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要和白如霜生离死别一样。
白如霜眨了眨眼，脑海中嗡的一下子，仿佛有一层冷汗从头顶直铺到脚心。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是啊，她可以趁此机会逃跑啊，终于可以离开左家了不是吗，终于可以回家去找哥哥了，终于可以见到阁老了，终于……
目光不自觉转向床上的左慕南，白如霜眸海布上一抹纠结，也终于要离开左慕南了。
可是怎么好像有些舍不得了？
白如霜的心情很复杂，她在南园转了一圈，把每个地方都看一遍，穿过长廊出了南园，眼睛浏览着左家的一条条石板路，一座座假山楼阁，一棵棵花草树木。
曾经她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现在真的要走了，才发现原来左家的景致这么好，每一处都完美的刚好满分，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