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对不起……对不起……”
姜玲玲心都碎了,罪恶感将她吞噬在痛苦的漩涡里,无法自拔,等到花小珍和姜宇笙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眼前大片的血红,吓坏了。
好在发现的及时,姜玲玲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是她变得沉默了,常常会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很久,然后无声地流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京城再也没有人见过沈乐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玲玲再也没有出现校园。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热搜换了一波又一波,却再也没有了关于那件事的消息。
左家恢复了平静,虽然人还是很多,可好像比以前更冷清了。
左慕北满怀欣喜回来的时候,突然和左慕南打了一架,气的老太爷又赏了他们一顿家法。
左慕北不顾李翠雅的哭闹,毅然跑到了外面去住,他说他讨厌这个家。
那一天左慕南背着一身的伤趴在床上十几个小时没有动过,抱着的是白如霜被子,枕着的是白如霜的枕头。
她走了好多天了,可是他依然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她,整个房间都是她的身影。
原来,他已经爱她这么深了吗?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起过他?
一定没有吧,一定没有……
K国,V市。
一座奢华富贵的城堡中,白如霜守在一张大床前,床上躺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
男子深邃如削的轮廓,剑眉浓黑,鼻梁高耸,薄唇轻轻抿着,发出均匀的呼吸,他像是在睡觉,安静而沉稳。
然而这一觉睡得长了些,有大半年了吧,到现在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白如霜拿着温湿的帕子给他擦脸,一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哥,你这个贪睡的家伙,怎么还不赶紧醒过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让阁老把你丢出去了,看着就心窄。”
回应她的是一阵静默。
白如霜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虽然解药已经拿了回来,但是那个阁老口中的神医说那是实验品,不能一次性全部注射,要慢慢来一点点把毒素清除,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病人才有可能会苏醒。
本来大半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个月吗,但是白如霜还是觉得一个月太长了。
哥哥已经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和她说过话,没有叫过她小傻瓜,没有给她煮过一顿饭。
她很想他在下一秒就睁开眼,对她笑,然后张开手臂让她抱,嗔责她又跑到哪里疯去了,有没有被人欺负……
现在回想起那些,白如霜好像有些明白了,一直以来她只是习惯了哥哥的温柔,习惯了哥哥的宠爱,所以她把那份依赖,当成了是爱。
爱,有什么好的,爱就会分离,会变成陌生人,就像她和左慕南那样。
她不要和哥哥分离,所以她再也不要把什么所谓的爱加注在哥哥身上,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永远不会变成陌路。
“霜霜,你又在给清潇擦脸,这一天要擦好几遍,脸皮都被你擦掉了。”
门口出现一位老人,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姿英挺,既有老人该有慈祥,又有贵族该有贵气,脖子上挂着彩金链子,链子连接着一块金边框眼镜,戴在左眼上。
这人就是白如霜口中的阁老,除了哥哥以外第二个亲人。
阁老左眼年轻时受过伤,要带着特制的眼镜才能看得见东西,所以戴着一只眼镜的老人看上去还有点神秘的感觉。
阁老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看着白如霜又在给白清潇擦脸,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不禁嗔怪道:“清潇是昏迷的应该没有感觉,要不然指不定有多疼呢。”
话说着,人已经到了床边,把手中的热牛奶递了过去:“快喝,多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白如霜有点囧,哪有好多遍,一天才擦十几次而已。
她接过牛奶反驳阁老之前的话:“哥哥有严重洁癖,以前他每天自己都要洗好几次澡,现在他自己不能洗,我多给他擦几次脸他一定很开心呢。”
“我和他说过很多次了,他这是病,得治。”
阁老说话也不客气,他从小看着白清潇和白如霜长大,就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白如霜吐了吐舌头,然后慢吞吞喝着牛奶。
“对了阁老,”白如霜恍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肖剑呢?”
“马医生说小雪的心病很严重,闷在屋子里不好,所以我让肖剑带她转转,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她的精神有帮助。”
来到V市以后,白如霜已经征求左兰雪的意思给她改名白如雪,今后就是一家人。
因为左兰雪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就像小伟说的她有抑郁症的倾向,所以白如霜让阁老特别注意左兰雪的情况,还请医生给她定做治疗方案。
“哦,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白如霜说。
阁老疑惑了下,问:“你有事?”
白如霜笑眯眯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在京城的时候受过一个姑娘恩惠,现在我想报答她,需要肖剑去办一下。”
阁老脸上浮现淡淡的心疼,慈爱地摸了下白如霜的发顶。
“你这丫头啊,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整天让我这把老头子跟着操心,幸亏这次你平安回了,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公爵大人的嘱托?”
白如霜很愧疚,轻声说:“阁老,这次只是意外,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您担心的。”
“嗯,好。”阁老也很欣慰,总感觉霜霜这次回来,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V市不比京城,京城已经下雪了,而V市依然温暖如春,明媚的阳光洒下金色的光辉,照耀的大地一片暖意洋洋,随处可见暖阳般明媚的笑脸。
肖剑带着左兰雪来到郊外,并没有开车,而是骑摩托载她来的,马医生说要让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让大自然把她的眼睛和心填满。
郊外没有什么特别迷人的景致,而是一片牧场,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远处三五片动物在移动,看不清是牛是羊还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