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突然晕倒,时机实在是最适合不过,如此一来,根本不会有人会将她如何。
就算是广平侯也奈何不了她,只会将昏迷不醒的她暂且关押命人看管起来。
至于如何处置,那且等到元氏醒来之后再做决定。
那些和元氏有过节的人此别提多解气,自是以为元氏就这么倒了,背地里不知笑得多欢喜。
然顾水姚却实在怀疑,元氏诡计多端,晕倒都选得这么恰到好处,她没这么容易就认罪。
更何况元氏亲族势力不可小觑,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想要动她根本不容易。
哪怕是广平侯本人出面,也不一定能顺利将她如何。
现下元氏晕倒是以退为进,为的就是寻找后路……
正想着,李信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屋内干人等行了行礼,走到王肃跟前低语:“少爷,人已经找到了。”
王肃点了点头,“可是已经带回去了?”
李信道:“已经带回去了,人很安全。”
王肃这才放心,便让他退下。
从头到位两人都未曾看过广平侯一眼,然广平侯却 一直看着他们二人,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多年前,李信追随广平侯誓死效忠他,然现在转眼二十余年过去,一切截然不同,李信已经不再追随他,而是追随着他的儿子。
时过境迁,当年往事如流水,一往不回头,他心中忽而升起了阵阵悔意。
若是当初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做事,或许现在旧人还会留在身侧,当初的生死情谊依旧长存。
只是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李信走了,侯府的种种变故,还有他那身子里的隐患,他似乎已经没有精力去应对……
他垂眸喝了一口茶,用茶水的苦涩掩盖心头的苦涩。
或许这就是命,他年纪已经大了,应该认命……
元氏晕倒,众人散去,留的侯府一地寂静,虽然背地里仍旧无数人在议论元氏的闲话,但明面上终究无人敢说什么。
元氏院子里的小厮婢女们皆是垂头丧气,谁也不敢议论今日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风声鹤唳,唯恐说了什么牵连了自己。
而那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想着自己的后路,想着日后又该是如何在寻找自己的衣食父母。
一个院子的人心思各异,所谓树倒猕孙散,他们还不过只是主仆关系,心思更是不同。
众人皆以为,元氏这次完了,彻底完了,唯有元氏身边的贴身婢女会心有不忍。
元氏晕倒之后,府上风言风语层出不穷,她作为元氏的贴身婢女少不得自己被人耻笑,心里哪能服气?
想当日风光时多少巴结的人,现在门厅冷落,相比之下地位一个天一个地,就连请来的大夫也开始迟迟不来,就是有意为难。
那婢女心中有气,等到元氏醒来,便忍不住抱怨这府上世态炎凉,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元氏靠在床头冷冷笑着,眼底一片寒意,嘲讽笑她太年轻,“本就世态炎凉,这世上哪里 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不过我没想到,我竟然有今时今日落魄,也怪不得这府上的人。”
那婢女不甘心道:“可是夫人,且不说其他房里的人,就说咱们院子里,好些人都受了您的恩惠,他们这些人的良心难道就被狗吃了么?现如今还跟着那外面几个院里的人一起冷嘲热讽,有的都还盘算着日后的出路……”
元氏冷笑着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能看得明白也不枉费我这么信任你,你放心,今日我受的屈辱,他日我必当加倍奉还,你记着,你家夫人我没那么容易倒下。”
婢女听着她这话觉得有些古怪,便是皱眉仔细瞧着她的神色,“夫人……难道你……”
元氏道:“我自然有办法,今日你去我娘家一趟,将我的事告诉母亲,让她进宫一趟,我母亲听了自然知道怎么做。”
婢女一听这“宫里”二字顿然有了希望,瞬间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欢喜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元氏笑着点头,等到那婢女离开了院子,她这才又沉了脸,唤来小厮,让小厮去将王元熙请过来。
小厮一阵为难,指了指院外守着的几个人,“夫人,侯爷吩咐咱们现在不能离开院子半步,小的……”
元氏抬头冷着眼瞧着他,“为难了?我这才算是哪儿到哪儿?就算再落难我也是你主子,有权让你生也有权让你死,你若是不信,你大可可以试试。”
那小厮闻言心头咯噔一跳,这才有了敬畏之心,连忙道:“那小的这就去。”
他倒是忘了元氏本是什么身份,她父亲是尚书大人,她叔父是朝中重臣,而她还有一个在宫里的堂姐,正当宠。
元氏纵然如今受了人打压,可在她眼里,他们这种下人仍旧如蝼蚁,她仍旧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更别提日后她靠着自己娘家东山再起……
如此一想,他这才惊觉自己看清了元氏,连忙跑了出去,心里后怕不已,偷偷跑了出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王元熙。
王元熙这遭还未从元熙墨死去的消息里缓过神来,又听闻自己母亲被众人排挤打压,震惊不已,也忘了难过,连忙随着那小厮赶去了元氏的院里。
守在元氏门口的小厮本不欲放了他进去,可元熙墨便要进去,根本阻拦不住。
王元熙一进门就瞧见元氏靠在床头哭泣不止,王元熙也是个孝顺的人,虽然懦弱但却仍旧孝顺,知道护着自己母亲,连忙上前问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氏哭声不止,只道自己是被人冤枉,还道元熙墨根本没死,一切都是王肃和顾水姚设局想害她,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一番诉苦,王元熙越听脸色越是不好,虽然元熙墨没死,可是她却被王肃和顾水姚利用来对付他母亲!
如此大事他如何能忍耐得了,当即就从元氏屋里离开去寻广平侯,发誓要替他母亲求情,洗脱冤屈。
而与此同时,在尚书府里,元氏的母亲尹氏知道这个消息后担心得坐立难安,顾不得多想就赶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