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个半死,嚷着说顾正南胡说八道,可顾正南正在气头上,张口就道要去验个真假,这可真是吓坏了柳氏,赶忙将人拦下。
虽然在村子里他儿子是个难得的秀才,备受大家敬重,但不可否认的是,柳月梅有了身子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人知晓。
柳月梅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是让顾正南闹大了,那她儿子在村里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指不定还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一辈子。
她暗暗咬牙,暗道这顾正南可真是够难缠,便索性扭了头去不说这事,丝毫不敢再说顾水姚。那一旁之前聊天的妇人瞧出了名堂,知道这猎户说的估计是真的,便也偷偷溜走。
如此一来,可算是堵住了两人的嘴。王肃看向顾正南,脸上满是愧疚,垂头道:“顾大叔,对不住,是我给水姚带来麻烦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他不想让顾水姚背负上这种名声,她明明……明明是个好女姑娘。
顾正南瞧着他顿了顿,安慰道:“我知道你的为人,这件事不怪你,我看就是那个女人在背后搞鬼,你无须太过自责。”
“可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顾正南瞧着他那副愧疚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动容,遂摆了摆手,“若要真论起责任,我想我也有责任,但最客气的不是你。”
王肃抿唇,不敢说什么了,心里仍旧堵堵的。
顾正南叹了口气,“你若是这么介意,那我再去一趟山里吧,水姚进了山有一两个时辰了,我担心得很……”
王肃一愣,看向顾正南的腿,发现脚踝处仍旧包扎着一条布带子,仍旧有些红肿。
“可你的腿……”王肃惊讶,抬头看向顾正南。
顾正南苦笑,“这村里我就信你一个人,我这腿还有些疼,走路也走不利索,正想让你替我上去看看,没想到到这里却听了这么些闲言碎语。”
若是王肃不愿意,那也情有可原,他虽觉得王肃还可以,但却不能保证,人家也觉得自己女儿可以。尤其是现在村里的流言蜚语,王肃也大了该成亲了,想必他娘更会喜欢名声好的姑娘……
顾正南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不想却听那王肃道:“我去,顾大叔。”
顾正南回头,发现小伙子一脸担忧,心里不禁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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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水姚一早去了后山,爬到了半山腰处有些累得爬不动了,可距离那日发现人参的地方还有好些距离,她还得继续。
那日只采了一个人参,她料想还附近或许还会有,便琢磨着又来一趟,多采一两支,那价钱自然是卖得更多。
不过顾水姚还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背着篓子草药再爬山,这感觉就好比负重爬楼,完全喘不过气。
她歇了好一会儿,后悔自己忍不住先挖了草药,否则也不会沦落如此尴尬的境地。然而没一会儿,更让她感到尴尬的事就来了,不知为何一阵狂风袭来,天空一团乌云笼罩,气压低沉让人喘不过气,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她扶额再次感叹运气不好,暗道莫不是要下雨了?老天也可真会变天。
出门之前,似乎还觉得天气不错。
但细细想来,又会觉得似乎很正常,安阳村这一带的气候在春季就是容易下雨,不是什么瓢泼大雨,更多的是细雨绵绵。充沛的水分滋养着这里的大山,一场雨水过后,万事万物越发有活力。
她掂量着时间,赶紧起身敢去那日去的地方,想在附近再找找人参,暗红的衣裳在山间,形成了一道独特而又美丽的风景线。
她这人就是倔强,不想白来,紧赶慢赶到底是来了之前那两颗大槐树下。可是刚要兴奋,天却下起了小雨。
细细如丝的雨正好滴在她的肩头,仿佛化作了一颗颗的小水珠,就好像上辈子惯见的白砂糖。
她抬头看着天,有些不甘,暗道就这样回去?正想着,忽而听闻山间某处传来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顾水姚!水妞!你咋的跑这里来了!”
这声音,她似乎认得,是王肃。可是,他叫她做什么?他也来了山里?
王肃找了一路,可算是瞧见顾水姚了,多亏她这一身红衣裳,否则还真不好找。王肃心里想着,脚下步子飞快,连连朝着顾水姚挥手:“水妞,赶紧回去吧,这天下雨了!”
顾水姚瞧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王肃,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她跟前,眼里有看不透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顾水姚觉得奇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王肃喘气,瞧着被雨水打湿过顾水姚那张越发水嫩的小脸,默默转移了视线,解释说:“顾大叔说你进山好久了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顾水姚哦了一声,继续转身要找人参,没有和他再说什么。王肃急了,这还下着雨,她一个人在山里,若是遇上个什么意外,那还了得?
便追上了顾水姚又说:“水妞,咱们先下去吧,你若是不下去,一会儿雨大了,不好下了。”
顾水姚不听,她才觉得有希望,若是就这样放弃了,多可惜。不就是下个雨,她经得起。
王肃在一旁干着急,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不免在一旁说了好些。顾水姚故作不理,一直到自己再次发现了一支人参时候,这才松了口要回去。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现在又在下雨,王肃咬牙,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小心些,山路滑。”
顾水姚心情好,给了他一个笑脸,“嗯,我知道的!”
王肃看着她这么开心,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她笑起来那么好看,他哪里还能说她半个不是。
可是一想到村里人的那些闲言碎语,他心里又猛地一沉,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些事,他似乎也……
正想着,他忽而听见顾水姚一声尖叫,猛地抬眼,紧张搜寻着她的背影。
此时顾水姚正坐在地上,小脸鼓得圆圆的,正愁眉捏着自己的脚踝,嘴上呵着气。
王肃赶了上前,紧张道:“这是咋的了?摔了?”
顾水姚没注意他口气的不同,只捏着自己的脚踝说:“好像是扭了一下,没事的,我还能走。”
王肃垂头,脸瞬间板了起来,目光在她如玉的脚踝处如火一样燃烧。
顾水姚揉着脚踝,“我自己揉揉就行。”她可是医生,难不倒她。
可揉了半晌,当她再爬起来的时候,似乎下山很成困难。
王肃咬了咬牙,蹲在她面前,沉声道:“我背你下山,到了山脚就让你自己走回去。”
顾书姚:“……不……不……啊!!!”
王肃直接将人给送到了背上,脸微微发烫,大手握成了拳头,可仍旧能感到她整个如水一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