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内人听言,没有不感到震惊的,纷纷是来了精神。
“哎,你好生说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女人不是前些日子被捧上天了么?怎么现在和回春堂还闹翻了?”有伙计好奇问道。
白胡子老头若有所思笑道:“你这就不晓得了吧!”
那伙计道:“你费什么话,赶紧说与我们听!”
白胡子老头哈哈直笑,“我说,我说,我肯定要说。之前不听说咱们老板要想将那女人给请来咱们铺子里么?这事本来极其隐秘,应该知道的人甚少,可你们猜怎么着?”
围着他的几个人凑到一起,脑袋对着脑袋,纷纷是看着他。
“怎么着?你倒是说啊!”
那白须老者道:“结果这事竟然被人给传到了那回春堂葛掌柜的耳朵里,就是这样葛掌柜才对那女人产生了不满,今早就当着众人的面闹开了。”
“不仅是闹开了,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说的,我在一旁瞧得真真切切,这事绝对是真的。”
白须老者说得信誓旦旦,差点就要拍胸脯保证自己没有说丝毫假话,几人面面相觑,顿了片刻后这才有了反应。
“既是这样,那日后回春堂想来也根本比不过咱们保和堂。如今那女人也被回春堂赶了出来,那来咱们保和堂坐诊,不是正好?”有伙计如是说道,仿佛发现了天大的喜事那般。
白须老者闻言连忙作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那人说话小声点,“我说你咋这样说话,你就不怕被人听见?”
“被人听见?被谁听见?”葛掌柜许久未开口,开口却是说了这话,眼神目光也都是看着在堂内一直没说话的人---莫大夫。
几人噤声,倒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也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之前说得那么激烈,说莫大夫没听见那都是自己骗自己。
于是几人偷偷摸摸看了看那坐在一旁的莫大夫,只见那莫大夫仍旧端坐在侧,面无波澜,仿佛还真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须老者扯了扯那涂掌柜的长袖,“你别说了,瞧,这定然是往心里去了。人家也不容易……”
涂掌柜冷嗤一声,根本不理会这白须老者说的话,有意不加避讳,张嘴就道:“我看你们这法子好,左右这堂子里如今也没有什么前途,那么好的神医那回春堂不要人,咱们保和堂可巴不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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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村最近总是不太平,前阵子房二的那档子事才过去没几日,这些日子村子里又有了麻烦事。
房二冤枉王肃杀人的案子才不过是翻了篇,村子里的安平日子还没过多久,可哪里晓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人都在流传一件事,从一大早流传到了傍晚时分,从顾水姚离开山村到顾水姚心事重重回到山村,越来越多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本来在山脚下的回春堂的事已经让她精疲力尽,被人误会,被人设计陷害,本就是一件是闹心的事,可如今不仅仅是如今。就连在这山村里,在这片养育了她的地方上,还有更糟心的事等着她。
才到村口,路过的几个妇人就朝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可任凭谁也猜得出来,这样的情形定然是在说她的不是。
一个两个人这么做也就姑且忍了,可是一路走来,不管是遇见了谁,都是用这种奇怪而又嫌弃厌恶的目光看着她,她如何能忍得了?
她在回春堂的伙计和掌柜莫名其妙赶了出来,丢尽颜面不说还背了一身莫须有的罪名。心里本就憋着气,可哪里知道回到了村子里却还是要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她白着小脸从村口一路忍耐着那些异样目光走回了家,往日不过才是一刻钟的距离,如今走来却仿佛是经历了最为许久漫长而又难熬的时光。
王家门口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一如往常,她静静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迈进家门。
她如往常那般走了进屋,刚进门不想就撞见了坐在家里的候氏还有王肃。
两人都静静坐着,但是当顾水姚进屋的时候两人目光都看向了她。只是这目光和过去有些不同,莫名的让顾水姚感到浑身不舒服。
她心头微微一怔,笑容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娘……相公……你们怎么都坐着?我还以为家里没人……”
那王肃和候氏看着她,却是紧抿着唇,神色异样地看着她。
顾水姚在他们眼里看见了怀疑,看见了失望,甚至还有埋怨……
她知道,一定是和外面的流言有关,一定是如此!
她忽而感到一阵后怕,那个幕后安排这一切的人,到底是有多恨她才会这样诬陷她?不仅仅让她在外失去了人心,更让她在夫家也要失去信任。
这么狠毒的法子,若非是恨透了她,怎么会这样狠绝?
她眼睁睁看着候氏对她变了态度,村民们对他变了态度,回春堂的人对她变了态度,所有人都怀疑她,鄙夷她,甚至连那个一直挡在她跟前的王肃也保持了沉默。
候氏平静地看着她,平静中带着疏离,淡淡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好问你些事。”
顾水姚暗暗咬唇,眼眸看向了王肃,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期望,可是却被王肃垂眸一瞬全都挡在了外面。
她只好收回目光,眸子仿佛蒙了一层灰那般,心也坠落下去。
“娘,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候氏端坐在堂屋内的主座上,面无表情看着她,“你最近可是见过保和堂的秦老板?”
顾水姚:“……娘,你怎么知道保和堂的老板姓秦?”
候氏道:“你别管这么多,你就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只想听你说实话。”
顾水姚莫名看着她,手掌不由自主捏紧,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娘,他的确来找过我两次,可那都是来请我去他保和堂……”
“两回,你们还见了两回!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你有了相公,怎么还要去和他纠缠不清?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肃的声音响了起来,震怒之声响彻整个屋子,听得顾水姚小脸脸色越发难看,同时浑身也开始隐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