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墨不晓得下人们口中的那个村妇是谁,不过被人夸赞是件好事,她没必要去在意那个所谓的村妇。
每日里她就陪着元氏以及王嫣然在府上说说笑笑赏赏花,再者就是跟着他们去王长钦的院子走动。
王长钦院子的人也没少受她恩惠,但凡是见她去了,没有不欢喜的。
而她人缘如此之好,自然也和王长钦走得极近。
王长钦此人斯文而又儒雅,皮肤如玉,眼眸如星,棱角分明恰到好处,整个人温柔有礼,比她想象中好太多。
来之前只听说身子不好,没想到见了却发现真人竟然是个翩翩公子。
长得俊逸,只是身子不好,有些消瘦,但这并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气质。
元熙墨去瞧了他几次,对他印象不错,两人相处得都很融洽。
元氏见状没少打趣,说得元熙墨面红耳赤。
虽然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准备,可当她看见王长钦真人之后,这件事再说出来意义似乎就不一样了。
元氏见她这样就忍不住轻笑,“现在就害羞?那之后可怎么办?”
王熙元再次脸红,想起王长钦的脸,她就露出了娇羞态。
长在家里十六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俊逸的男子,而现在,这个俊逸的男人很快就是自己的夫君。
元氏笑问:“可是喜欢?”
她垂了脑袋脸蛋红红,顿了顿,这才点了脑袋,算是默认。
元氏挑眉,握住了她的手,笑吟吟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你父亲就早点将你们的亲事定下,你早点过门可好?”
元熙墨再次娇羞地点头,青葱手指不断搅动着手里的手帕。
难得端庄得体聪颖的她露出这副娇羞神色,看得周围的丫头们忍不住偷笑。
如此一笑,更是加重了她脸上的红晕。
这次连带着元氏也笑得出声,很是欢愉。
这档子婚事于是很快被定下,本来就是已经商议好的事,现在也不过出是被提上日程了而已。
侯府着急,元熙墨的父母也着急,两家经过商议,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侯府上下至此便进入了亲事的筹备。
而至于顾水姚,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现在每隔两日变会给广平侯瞧病,其余时间便研究王长钦的病症,正好有了头绪,却突然听见这个消息。
当然,对于王长钦她完全只有看待病人的既视感,听闻他突然要接亲,更多的是好奇和惊愕。
他的身子这么虚弱,成亲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她看来这时候绝对不是王长钦最适的成亲时机,更何况这娶进门的还是元氏娘家那边的人,这更让她对那张药方起了疑心。
怎么会?药方看起来并不会对身子有什么大的坏处,就算疗效不大,也不应该会让人的病越来越重才是。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王长钦的病不仅没有好转,而且还越发严重。
这种严重并非是突然就严重,而是逐渐累积,日积月累才导致如此。
她坚信,这里面定有玄机,然真相却如迷雾,让她总觉感觉不确定。
当然,越是这种看不清的病症,她就越感兴趣。
因着救醒了广平侯的功劳,她现在深得李信的信任,所以对于顾水姚问起王长钦的病情时候,李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当年王长钦如何生病,又如何病重,李信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顾水姚越发认定,王长钦的病有问题。
李信对顾水姚的医术有着莫名的自信,他相信既然顾水姚能够将广平侯救醒,那定然是厉害的。
而且不是一把的厉害,而是比方大夫更厉害的那种厉害!
所以不管顾水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不会迟疑。
不过,现在全府上下都在筹备王长钦的婚事,似乎没人理会这个。就算李信想帮忙,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广平侯身子渐好便总是不在府上,还时常带着王肃一块,顾水姚又一个人去不得王长钦的院子,如此一来,唯一能告知王长钦的途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侯府唯一靠得住的人——李信。
顾水姚将自己改良过的药方交给李信,希望他能帮忙转交给王长钦。
李信自然应下,当日傍晚便去了王长钦的院子。
好巧不巧,正好遇见了在这里的元熙墨。
元熙墨因着和王长钦很快成亲,全府上下都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所以这时候她多待一些时辰,也没人会说什么。
再者她对王长钦很用心,一心一意地照顾,端茶递水这些且就不说了,就差在床头喂他吃饭。
王长钦院子里的丫头们见了别提多感动,恨不得她整日都呆在王长钦身边才是。
李信来的时候,元熙墨正端着茶水给王长钦喝,屋内沉香萦绕,暖气扑面而来,和屋外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
元熙墨认出了这是广平侯身边的亲信,赶忙看了过去,“可是侯爷有什么事嘱咐?”
李信将这信交了出来,不过看向的却是王长钦,“二少爷,这是三少爷带回的……那位姑娘让我专家给你的东西,说是已经改良了药方,希望能派得上用场。”
王长钦本还坐着风轻云淡,可一听是顾水姚让他转交而来的东西,整个人似乎都焕发了不一样的活力,黝黑的双眸多了一道光彩。
“哦?是她?快给我瞧瞧。”他不由自主开口,就连口气也轻快不少。
顾水姚救醒了在阎罗殿门口徘徊的广平侯,他也有所耳闻,若是身子好他定要去看看。
这女人他就直觉不一样,果然她就是不一样。
接过李信递来的信,王长钦迫不及待打开这这薄薄的一层纸。
入目所在之处,是顾水姚在原来药方处圈点勾画的字迹和符号,和她人一样,这字体很娟秀。
他脑子里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她写这些字的场景,宁静而又专注,而他看着看着,觉得这上面的字迹似乎都是滚烫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写字。
不是说,她是个村妇么?
不是说她上不来台面么?
可她这一手娟秀的字又是从何而来?
“想不到,她会的竟然这么多……”他不由感叹,眼神数不尽的光芒。
渐渐的王长钦的神色变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神情的变化,唯有一旁的元熙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