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朝廷效力,顺天府尹判不了的案子都推给了他们,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乐意。
他们大理寺也有要案要审理,再有顺天府尹总是推脱,他们即便是在这种大过节的时候也总有查不完的案子。
长明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憋屈,对顺天府尹有一百个不满意。可现在事情已经被捅到了广平侯面前,他们大理寺根本没办法与之争辩。
沈丛君也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下,问道长明:“那现在尸体在哪里?”
长明道:“尸体就在顺天府,顺天府尹想让我将尸体运到大理寺,我给推了回去。”
这个顺天府尹仇大人,酒囊饭袋一个,将责任全都推给了他们大理寺还想将尸体也运过去,没门!
这件事谁都逃不掉,谁都有责任!
沈丛君被长明义愤填膺的话说得露了个笑脸,“行,那咱们去顺天府。”
他默许了长明的做法,也是对顺天府尹的一种不满。
现在这个顺天府尹远不及当年他爹正直,整日想着如何享受,接着他和他爹之间的交情一直推诿自己身上的责任。
他早就对其不满,若非是顾及老顺天府尹的交情,他早早就将这人的事告知皇上,肃清这种慵懒堕落之气。
于是几人便是离开,赶去了顺天府。
街道上人烟稀少,因着是还没过完年,街上做生意的人也不多的,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圆,谁有功夫出门。
畅通无阻赶去了顺天府,沈丛君领着手下进了顺天府大门,刚一进门就瞧见等在顺天府的两个差役。
沈丛君面无表情看了一圈顺天府,冷冷道:“这里就只有你们二人当差?”
那二人尴尬笑笑,道:“也不是。”
“门口两个,后面还有两个。”
“一共四个人。”
沈丛君脸色越发冷了,又是问道:“那你们大人呢?”
那二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沈丛君一声冷哼,从二人身边毫不客气走了过去,冷冷道:“那个死了的女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要看。”
两个小厮立马追了上去,弯着腰毕恭毕敬引路,“大人这边请。”
说罢便是领着人往里走,存放尸体的地方并便显眼,而是单独有一个独立大屋子,
这屋子是专门用来放尸体的地方,里面放着五个石台,石台上铺着草席,那死了的女人就躺在进门中央的一个石台上。
两个差役似乎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嘿嘿笑着。
“大人,这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人了。”
“大人若是想进去看,那直接进去就是。”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这么晦气碰死人,即便是两个差役也是如此,他们甚至看都不想看这死人。
什么时候死不好,竟然在这种时候死?
这不是折磨他们么!
然沈丛君并不在意,抬腿就走了进去,丝毫没有迟疑。
两个差役连忙站到一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做个哑巴。
长明跟在沈丛君身后冷冷瞪了两人一眼,“哼,胆小怕事!”
两个差役头也不敢抬,脚死也不挪一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长明啐了一口走了进去,暗道这顺天府的人果然都和舜天府尹一个德行,都是没骨气怕事的窝囊废!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都是群废物!
进了屋子,沈丛君的眼睛都一直没离开过这石台上的尸体,尸体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发乌黑,瓜子脸,五官精致小巧,身材匀称,可以看得出这女人生前模样可人。
全身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人的确是断了气,肤色变得格外惨白。
沈丛君让手下将女人翻开看看身后,发现同样身后也没有伤口。
这倒是很奇怪,全身没有明显的伤口,但却是断了气死了。
沈丛君问道:“可是叫了仵作来过?”
门口两个神游的差役没有回答。
长明气得拔刀,“大人问你们,仵作可是来过?”
两个差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战战兢兢道:“回,回禀大人,仵作……仵作没来……”
“没来?”长明恨不得用刀将两人的脖子给抹了,“什么叫没来,感情你们这是看都没看怎么回事就将这案子推给我们,你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差役被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吓得够呛,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趴着不停求饶。
长明拿着刀狠狠翻了个白眼,一脚踹了上去,“那还不赶紧去找仵作来!没用的东西!”
两个小厮跪在地上连连应是,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
沈丛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长明忍无可忍上前劝道:“大人,我们也别管了,这件事顺天府尹压根就没想管,可凭什么!这是他们的责任,凭什么该我们管!”
连看都没看过,凭什么就好意思推卸到他们大理寺身上?
沈丛君看了他一眼,“长明,若是事事如意,你觉得可能么?仇大人的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你明白么?”
长明咬咬牙,负起转过身去,抱着佩刀气氛地看着远处,闷闷道:“可是大人已经帮了这姓仇的这么多次,难道这还不足以报恩?”
难道有知遇之恩就得报答一辈子?
天知道他们给这姓仇的帮了多少忙,帮他做了多少事。
沈丛君对此不语。谁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许这在旁人来看是愚昧,腐朽,固执,但他依旧会记得当年的恩情。
何况能够为死者讨一个公道,这也是他的指责,也是他的追求。
沈丛君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待到两个差役将仵作请来,他便又派了人去广平侯府走一趟。
长明气愤不过,心头实在憋屈,便主动请缨去一趟广平侯府,盘算着借此机会将顺天府尹告上一状。
沈丛君没多想也就让他去了,于是长明便作为了去调查的领头人。
来到广平侯府,此时本是喜气洋洋的侯府这下又变得死气沉沉,完全看不出是在过节。长明拿出令牌禀明来意,很快就被人引着进了侯府。
府内气氛压抑,刚一进去就听见了阵阵哭声,“梅儿,梅儿,你怎么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