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臻轻轻咳了声,喉咙动了动,忽然有点心虚,转念一想自己心虚什么,昨晚明明自己是被动地接受那个额头吻。
而且每次好像都是她被占了便宜,面前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凭什么啊?
禾臻不甘心了,抬眼一看,陆昀之还用那种深深的眸光盯着自己,轻嗤了声,道:“陆主编,大晚上的,我一女的把一醉酒的男人送回家,你不嫌丢脸吧,我还嫌丢脸……”
话落的瞬间,禾臻收到了陆昀之的一记冷眼。
顿了顿,她继续道:“再说了,这种情况,怎么说都是我比较吃亏吧,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那可不一定,你昨天对我做了什么?”陆昀之问道。
过分了啊,虽然你有那么点好看,也不可以这么没脸没皮!
虽然禾臻拖陆昀之进电梯的时候确实踹了他一脚。
可这时候必定得咬死不能承认!
“你有病吧。我还没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呢!”禾臻赶紧喝了口开水压了压惊。
陆昀之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环着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道:“那你说,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
禾臻心情很复杂,手中的筷子都要不稳了,低头猛塞了几口金针菇,更是咬不烂了。
这吐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果然是金针菇要绝我啊!
“为什么不说话?”陆昀之又问道。
禾臻好不容易咽下了金针菇,面色通红,开口道:“昨晚您说的话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禾臻盯着陆昀之那双桃花眼,雾霭沉沉,似醉非醉。
果然是有做负心汉的资本。
禾臻放弃了,站起身端起餐盘往外走道:“不记得,就算了。”
“等等,”陆昀之跟了上去,说,“等等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禾臻问道。
“去做个脑部检查吧。”陆昀之短短回道。
“你不是相信何医生的话吧?她只是个心理医生,而且她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过……”
“难道在我之前,你就遇到过这种生物钟互换的情况?”陆昀之蹙眉,疑惑地问道。
禾臻轻轻吐气,不再隐瞒:“不是我,是我的……”
看着禾臻欲言又止,陆昀之又问:“你的谁?”
她咳了声,解释道:“算是……祖先吧。”
陆昀之忽然来了兴致:“祖先?你说来听听。”
“这个故事,是听我爸爸说的,我爷爷是一位古董钟的修复师傅,我爸爸呢,也继承了他的手艺,前几天,他接到了去故宫修复古董钟的活,他有点兴奋,随口问了一嘴我的朔月钟,就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陆昀之只知道这对日月星辰钟是出自于19世纪拿破仑三世时期的法国,但在这期间这对钟发生了什么故事,他确实不知道。
“当时禾家以一卷字画同一个法国传道士换了这对日月星辰钟。”禾臻慢慢道来。
“所以这对钟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禾家,在后面的时光里,你们失去了望日钟,只留下了朔月钟”陆昀之回道。
“对,但后来禾家为什么会遗失了那枚望日钟就不得而知了。”禾臻又道,“但我想说的是,这对古董钟出现在禾家后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最为惊奇的事情是,禾家得到那对星辰日月钟的第二天公鸡不打鸣了,而禾家的二太太却成了比公鸡起的还早的人。因此,我觉得应该是二太太的生物钟同那只公鸡交换了。”
陆昀之轻笑了声,觉得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想,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难以理解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禾臻反问道。
陆昀有些动容,眼中有些东西在微微发生变化:“所以,你觉得是星辰日月钟的合二为一,导致我们的生物钟发生了错乱?”
禾臻咬着指甲盖,点了点头。
“那你找到对策了吗?”陆昀之又问。
“没有。”禾臻有些沮丧。
“那……如果砸了这对钟,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可以恢复正常?”陆昀之问道。
禾臻忽然抬眼问道:“陆主编,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说呢?”陆昀之骤然起身,又道,“既然如此,我们更需要做个检查,如若不是身体和心理的问题,那么你的推测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禾臻同陆昀之一起去医院做了个脑部检查,除了脑部,其他检查一并也做了。禾臻长这么大,这次的体检算是做得最全最详细。
她和陆昀之都很健康,只是她有几颗蛀牙。。
此时,正是下午一点钟,陆昀之背对着落地窗站着,抬头看着墙上的那对星辰日月钟,陷入了深思。
禾臻偷偷看了他好几眼,陆昀之托腮发愣的模样,还一身素白衬衣,黑色长裤,手腕的袖口折了一小褶,露出了冷白的手臂,外面的阳光洋洋洒洒,而他仿佛整个人的身上融入了光与影当中,真是引入注目。
“禾臻,你希望一切恢复正常吗?”陆昀之突然问道。
“其实吧……现在也挺好的!”禾臻还没回过神。
陆昀之淡淡勾唇问了句:“嗯?挺好?”
禾臻猛然回过神,看着陆昀之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眸,她才含糊其辞了会儿道:“当然……是恢复正常好。我还是比较享受夜猫子时光的。”
陆昀之又问:“伯父告诉了你这个故事,解决方案吗?”
禾臻当时只是猜测,自然没有想到问爸爸,后来二太太禾那只鸡的生物钟互相调换了吗?
禾臻摇摇头道:“没有,我爸现在在故宫做修复古董钟的活,我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陆昀之点点头,禾臻在陆昀之的面前拨通了禾江河的电话,她没有把自己和一个男人的生物钟的互换的事情告诉爸爸,权当探听这对星辰日月钟的来由多聊了几句。
拐弯抹角了一会儿,禾臻才进入了正题。
禾江河总觉得女儿忽然打个电话问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便问道:“臻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禾臻轻咳了声,抬眼看到陆昀之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解释道:“爸,真没什么事。我有个收藏古董钟的朋友手上正好有一座望日钟,我希望把这座钟给拿下,这样不是凑齐了一对星辰日月钟了吗?”
“你真的找到望日钟了?”禾江河有点兴奋。
“对,对方对这对古董钟能改变人的生物钟的传说很是感兴趣,所以我才打电话找你问问看,后来那只报鸣的鸡和二太太怎样了?”
禾江河忽然笑了,大笑了几声才停了下来:“臻臻,爸都说了那是个传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都……时隔几个世纪的事情了。”
禾臻彻底泄气了,正想挂电话。禾江河又道:“不过吧,当时那位传道士好像有把这对古董钟在禾家的故事记录下来。也许还流传到现在也不一定。”
挂了电话,禾臻还是有些失落。陆昀之思忖片刻,起身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禾臻感到奇怪。
“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这对古董钟的记载。”陆昀之边走边回答。
禾臻跟了一路,上了陆昀之的轿车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陆主编,你觉得图书馆会找得到吗?”
“星辰日月钟,算是一对知名的古董钟,相关古籍有所介绍也不奇怪。”陆昀之回道。
“可是一般的图书馆不会有这类型的书吧。”
“去文博图书城,一定会有。”陆昀之回道。
文博图书城的藏书比很多图书馆更多更齐,陆昀之的方向很明确也没错,但禾臻咬了咬唇,却打起了退堂鼓:“我……不想去。”
“为什么?”陆昀之问道。
“反正我不想去,你放我下车。”禾臻脸色难看,催着陆昀之停车。
陆昀之刚开出停车场,在路边停下了车,冷幽幽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刚刚你不是说想让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吗?”
禾臻刚刚确实是这么说过,但这一切是来自于不去文博图书城的前提之下。
“其实,我们在网上Google一下日用星辰钟的资料就行了,不一定要去图书城……”禾臻欲言又止。
“如果Google一下就行,我何必还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陆昀之眸光如寒星,冷冷反问。
“今天我不想去文博图书城。”禾臻深吸了口气,坦白道。
“为什么?”陆昀之不依不饶。
“你一定要问个理由吗?”
“因为,今天是米思微会在文博图书城举办《夜幽行2》的发布会?”陆昀之薄唇抿成一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