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一霎那有点失神,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周眉芳也死激动的掉眼泪,又感慨又感动,低声连连:“这,这真的是我们沈家的福气,是碧儿的福气。”
这是柳望城第一次郑重说出承诺,沈烟碧灿烂的对着柳望城一笑,给周眉芳擦泪眼:“娘,柳望城以后就是你的姑爷,你们有什么不能住的,再说了,你们是和柳老夫人平起平坐的长辈,明应念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我已经在镇子看好了宅院,咋们随时都搬进去,不过还要在添置点东西。”
柳望城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和沈烟碧安慰岳父岳母,说了许多宽心的话,让他们不要安心住,等着过两日东西安置好了,在搬过去不迟,又和沈烟碧亲自送他们回了院子,折返去了事发现场,看着满池子都被抽干,一览无遗。
“大爷,什么都么有。”有侍卫回话,这池子浅的厉害,因为沈烟儿喜欢在这里逗乌龟,更是每日更换水,倒是不明所以的沈烟儿叫的厉害:“你们这样我的小乌龟怎么办啊!”
秋雨好笑:‘姐儿,我们院子也有假山呢,一样的,再说,明日就给你还原的好好的。’
沈烟儿笑眯眯去抱着大姐,“给大姐,烟儿捡到的,漂亮值钱,给大姐!”
柳望城看着那戒指,立马道:“兰花,你过来认一认!”
兰花忙不迭接过东西一看:“这就是表小姐的戒指。”
沈烟碧和柳望城会心一笑,回到鹿鹤堂,证据不容人诋毁,明应念指着楚琼溪:“表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那男人的腰带是真的,我是真的从楚琼溪枕头下翻出来的,她不守妇道!这针脚如何作家!”
“你给我闭嘴!”沈烟碧上去就是一巴掌不留情,楚琼溪已经够可怜的,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好人被针对,她早就想好了,级别她入了府邸,也会好好的对待楚琼溪,让她清清白白风风光光在改嫁出去。
“表哥!”明应念坚决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柳望城名声不利“楚琼溪,你敢对天发誓这不是你的吗!”
楚琼溪被赵五山护着“明应念我警告你,我即使杀了你,你那县太爷的老子——”赵五山何等熟悉楚琼溪的女工,立刻禁声下来,这真的是她的手艺,针脚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我无话可说。”楚琼溪叹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觉得是我的手艺?”
赵五山瞠目,沈烟碧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那腰带仍在地上狠狠的踩踏,明应念哈哈大笑:“表哥她给你带绿帽子,你还要容忍他?指不定耐不住寂寞和侍卫外面的农夫苟合不知多久了!我敢拿着我爹娘性命发誓,这东西绝对不是我带的,我身边有人会这种绣花吗!”
柳望城凝视楚琼溪,这些年他自认为从未对不起这个表妹过,说是养公主都有过而无不见,一半看着自己母亲,一半估计自己的好兄弟,而现在,她居然一句清者自清就说了出来。
“别理会她,来人啊,把人给我打包送走!”
“今日这事情知道的人许多!表哥你难道要全天下都看你笑话吗!”明应念撕心裂肺起来,她可以走,但是绝对不能让柳望城名声扫地:“这种贱人早就触犯了七出之条,留不得了!”
沈烟碧挽起袖子要揍人,楚琼溪却是跪在地上:“表哥,这种事情牺牲一个人就好了,这些年谢谢你的照料,我不能拖累你了,碧儿,谢谢你为我说话。”她说着重重磕头,走到旁边写了休书,落下名字,拿到柳望城跟前:“没事,我回去就好了,我爹娘一贯疼爱我的,日后你和碧儿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柳望城与沈烟碧的约法三章的确有这样一条,只要他修书说明情况即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楚琼溪就扯下他腰间装着印章的荷包,动作极其快速,而后装好,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你!楚琼溪,你给我回来!”沈烟碧大吼一声,看着赵五山:“你也不信她妈!你还不去追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她本就该回京城,那才是属于她的地方。”赵五山神色平静到极致,抱着长刀走了出去。
柳望城拉着沈烟碧,好好给他解释:“这事情传出去,溪姐儿根本无法做人,这东西毫无破绽,级别是我的母亲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她回到京城会有更好的归属,届时我和母亲修书,一切都会回到最好的地方。”
沈烟碧红着眼眶,靠着柳望城:“我很喜欢她的。”
***
楚琼溪换了淡色长裙长发披肩,挽着未出阁的发髻,一根桃木簪子装饰,简朴又清秀,脸上胭脂水粉都卸下,背着包袱慢慢出门,白露擦泪:“姑娘,我们是冤枉的,不能让——”
“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刚刚求了汤嬷嬷,留在这里比回京城好千倍万倍,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灯古佛,苦了你跟着我一场。”
白露摇头:“奴婢不能,奴婢要和姑娘在一起,我们去找五爷吧,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设法周旋的,他肯定是信你的,姑娘!京城真的不能回去啊,当年老爷说了,说了你敢回去,也会不认你的!”
楚琼溪给心爱的丫头擦泪:“所以你要留着这里啊,万一我真的清风古佛了,你也能来看看,给我说说外面的趣闻。”她把银子给她:“这些年我钱也不多,这些细软你好好的留着。”
她背着包袱刚刚走出院子,就看着柳望城的侍卫过来,对她拱手:“大爷让我们护送楚小姐回京城,今夜天色渐晚了,暂时留下吧。”
楚琼溪决绝:“都不是这里的人了,不必了,走吧。”
白露跪在低声哀嚎:“小姐,小姐——”
“别哭了,好好的,以后若是有机会会见面的。”楚琼溪轻柔笑着,从后门走出柳宁府,走出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一行人过了海到镇子找了上等的客栈歇息,入夜,楚琼溪慢慢推开窗户,第一次翻窗走了出去,又在后面牵了马儿,翻身上马的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最后回头朝着柳宁岛的放下回望。
“走吧、”楚琼溪摸着马儿的脑袋,扯着缰绳目光忽而坚毅无比:“驾!——”
次日清晨,柳老夫人胃口十分不好,大家都知道她是担忧楚琼溪。
沈烟碧亲自给她做了早饭,柳望城也在旁边劝好兄弟吃点东西,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真的觉得这明明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只要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说不,这事情就不可能演变这样。
这时候忽而侍卫跑了进来,急急忙忙:“楚姨娘······楚姑娘昨夜自己走了,拿着包袱拿了马儿,走陆路回京城了!”侍卫说道最后剩余微乎其微起来,十几个人看一个人都都没看住,那完全就是掉以轻心了。
沈烟碧大惊,声音都没有平稳,着急的不行,“十多个人人看不住一个人!你们吃白饭的!”娇滴滴的女子孤身在外,会发生什么她简直不敢去想!
“我的溪姐儿!”柳老夫人当即作势晕厥,声音嘶哑起来:“好好的,怎么就分开了!我不是说了管好你的嘴巴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望城凝视来禀报的下人,就看赵五山拿起桌上长刀阔步出去:“当年我又教过她点腿脚功夫,你们不舍防备,她又有意支开你们,我去追——”
看人迈步出去,沈烟碧忙对着他吼道,“赵大哥!你一定要把人带回来!溪姐儿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带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