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乎乎的娃娃吃饱了奶水正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探索世界，似乎是在梦染身上味道了和母亲差不多的气息，立刻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两个肉呼呼的手臂上挂着平安银镯子，还有两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梦染整个人都被融化了，看着小侄女，眼泪啪嗒就下来，：“我，我可以亲一亲她吗？”
“当然可以。”沈烟碧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瞧瞧她在对你笑呢，除开你，也就对沈离南那个冰山脸笑的高兴了，这丫头估计是个颜控，明明我和她爷老子也极其出挑的。”
梦染小心翼翼亲了亲小慎敏的脸蛋，昨夜那场屠杀浩劫都被治愈了无二，“碧儿，在琅琊孩子就是希望，她好可爱啊，以后一定是个万家求的姑娘。”她生怕自己把孩子弄坏了，就递过去，偏偏沈烟碧不接受：“抱抱啊，以后姐姐也是要生孩子的。”
“顾南风死了。”梦染眼泪落到小慎敏的脸蛋上：“她是我们的表哥，当初我耗费财力在这边寻找你，找了你八年都没有下落，是他在水边捡到你了，我才知道的。”
沈烟碧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此前她也猜过有可能顾南风和梦染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当然了，也是她这个身体的表哥，沈烟碧就听着姐姐道：“你或许没有感觉，可他是我生命里面最重要的人······”
沈烟碧把女儿放到床里面，把梦染抱着怀里：“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和你再一起的，你看看小慎敏多可爱啊，姐姐岁月不都是仇恨的，让我们尽量的不要去想，不要去回头，都好好的活下去，新皇帝回把琅琊的事情处理好的。”
“好。”梦染知道坐月子不能受刺激，因此事事都是顺着沈烟碧的意思，和她说了会话，就听她问自己后面的打算。
“姐姐，要不然你就留下来吧，你不想去柳家，就在沈家如何，青儿后日就要下聘了，南哥说的不许今年嫁过去，爹娘那边已经商议了，大抵六月就把婚事定下了。”沈烟碧知道要慢慢的给梦染做工作，就提了一句：“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京城更加繁华，你和南哥一道就是，我和柳望城说了，也会去京城小住的。”
梦染就轻轻笑起来，和她说道：“别替我操心了，好好的做你的月子，等着你好了，我才会走的。”说着，就给沈烟碧拉了拉被褥，就起身离开了。
晚上柳望城回来，看着沈烟碧抱着小慎敏睡在床榻上，卷缩起来，就和相互依偎的猫儿似的，他坐到床边抬手戳戳妻子的小脸，妻子倒是没有醒来，旁边的女儿却是睁开了眼睛。
似乎是饿了，嘴巴一瘪，柳望城赶忙把女儿抱起来，也是抱的胆战心惊的。
“你还好意思哭，瞧瞧你都把你娘给折腾成什了么样子了，丑丫头。”
柳望城抱着女儿出去找奶娘，等着回来的时候，沈烟碧睡得迷迷糊糊，可是手却在旁边摸啊摸的，“豆娘，你是不是把孩子抱走了——”
“你这娘做的心大，谁把孩子给你抱走了都不知道。”
沈烟碧揉眼睛：“你回来了？”看着柳望城要上床，就是道：“你睡上了，我和孩子谁那里，你睡厢房去。”
“夫人，这人不能做成你这样啊，寻常人家都是孩子睡摇篮的啊。”
“那你就彻夜抱着你孩子摇啊！”沈烟碧不甘示弱，她几乎是差点失去孩子，自然不想离开孩子太远，再则她也试过把孩子给奶娘抱着，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哭的天灵盖都能给她削了。
“我也要一起。”柳望城才不答应，这要是养成习惯了，那他以后岂不是天天睡书房了去？“这孩子也不爱动，睡在我们两个中间就是，实在不行，就床脚里面自己团起来睡也是可以的。”
“哪里有你这样做爹爹！”沈烟碧看着翻身上来的人，狠狠拧他的耳朵：“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诶诶诶诶，你在这里我让你娘来收拾你了。”柳望城卖惨起来：“你家暴我！岳父岳母！你们快来啊！沈烟碧打人了！”
沈烟碧：“······”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
冬日的夜有的地方格外的温暖，有些地方格外的寒冷。
梦染从停放顾南风的尸体房间走出来，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靠着门止不住的踹息，沈离南伸手扶她：“走吧，我送你回去了。”
梦染痛苦无比。
痛苦到极致连着眼泪都是奢望。
顾南风的尸体沈离南已经处理的很体面了，连着脖子上的自尽痕迹都找最好的仵作缝合了起来。
梦染感觉全身无力，她很想把顾南风的死归结在一个人的头上，再然后杀了这个人泄愤，可是顾南风是在她面前自尽的。
他几乎是算好了时间，在她提着长刀冲进去，能够看见的瞬间才······
“他才二十岁，他的人生还很长，他不应该就这样死了······”梦染喃喃起来，靠着沈离南怀里：“是我害了他是我！”
她如同无助的孩子，沈离南示意暗卫拿披风过来，干脆把人横抱起来塞到了马车，他把遗物玉佩拿给梦染。
这东西沈离南是有疑惑的，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也没有察觉这个东西实在传递何等信息，或许就是个念想吧了，这种不离身的东西，应该在着急顾家的势力，但这又有什么呢？顾南风一死，就是树倒弥孙散。
“梦染，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梦染捏着玉佩：“我在京城只是负责收集情报，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根本不明白，顾南风又有什么，我知道的也不做，总归琅琊若是复国，自然是有人能够顺理成章的登基。”
“你不知道？”沈离南很显然的不信。
梦染抬眸看他：“我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我为什么要求你不要杀他，而不是用知道的信息换他的性命？你真当我能够看着亲人死吗？”梦染突然之间来了几分血性：“我要做的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我是琅琊最尊贵的公主，只要只要我能在——”
梦染似乎是不想在说，仿佛一切随着顾南风的都会变得于事无补无二。
“你现在别和我说话，我，我想要自己带着。”梦染抬手拒绝沈离南过来安抚他情绪的手。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啊！
梦染捏着玉佩手指泛白，撩开帘子装作看风景的模样，把眼泪擦拭干净：“还请你留他一个全尸，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遵守，但请你让我看着碧儿昨完月子在回京城如何？”
“好。”沈离南淡淡的说，合上目光小憩起来。
只要梦染放弃了，其余的一切他都能抓起来，只要把梦染好好的放着身边监视起来，最恐怕的可能性就不会发生。
他的好好让柳望城回忆回忆到底没有落网之鱼。
他才不信琅琊国不会狡兔三窟，怎么也得给自己的国家留给后不是？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孩子顾南风和梦染是知道的，可不知道在哪里，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猜测错了，没有什么孩子，就是个实打实的皇族血脉。
他必须的好好的纵横谋划下，他在乎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