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暗夜涌动之中，柳望城静静站着胡同之中，小雪落在他的肩头，披着的斗篷已经丢到小舅子身上：“还不滚回去，真是能耐了。”
沈离南靠着墙：“怕什么，反正是和姐夫在一起，即便大姐要打人，也是拿你开刀。”他神色一沉，斗篷里面的手指慢慢指腹摩擦，更加沉默起来，暗暗道：这顾南风怕是已经提早通过水路道此处了，居然还有法子通过层层检查，看了河运琅琊国也有细作了。
这个局不是一两年的功夫能够布下来的，人力才力情报缺一不可。
梦染在京城声誉极其好，簪缨世家将其奉为上宾客，人情之中不晓得谈搜了多少朝廷机密，顾南风江湖之远财力十足，要让所有的琅琊流民相信可以复国，那么后面的那位“人”怕是来头不小的。
难不成真的还是琅琊皇帝的私生子了？
赵五山从外头走来，蹙眉：“柳望城，出事了。”
柳望城擦拭佩刀的动作一顿：“咱们被反杀了？”
“你自己来看。”赵五山眼中露出大惊的模样。
镇西乞丐混混聚集破庙出。
柳望城看着昏黄灯火下的尸体，即便是驰骋沙场的人也下意识愣住、
赵五山扯了披风盖上明应念狼狈不堪的尸体，别过头：“刚刚咱们的人大搜查，在这里找到了明应念的尸体，大概死了三到四日了，被人抹脖子而死，还有被人凌辱过的痕迹······”
“刚刚我已经询问过这里的乞丐和混混，都说不知道这个尸体的来历。”这里鱼龙混杂，不少赌坊杀人都会丢到这里，算是镇子的灰色地带，明应念不论从哪里过来，走的都是官道，只要她表明了身份，就算没有表明身边，她的画像张罗的到处都是，一千两黄金，把织烟楼包下来潇洒一个月都足够了！
沈离南也怔住，明应念虽然嚣张跋扈，可并没有大恶之心，明明可以利用知道沈烟碧真实身份要挟柳望城把她，可她依旧选择沉默，用打打闹闹的德行来上位、
这死的太过蹊跷了！
柳望城捏着佩刀，冷冷道：“琅琊国据点的人，一个都不留，全部给给我杀了！”无比愤怒的声音扯下黑夜。
按照时间推算，明应念只能是走水运过来的，很有可能是被顾南风给控制了，再然后，被如此杀害！
“沈离南，你马上给我滚回去，让梦染把联系顾南风的方法告诉你，不然，我就杀了梦染给念儿陪葬！”
这是她父亲最喜欢的侄女！也是他柳望城的嫡亲表妹！
***
此刻的沈宅里面。
沈烟碧正和姐姐睡着一个被褥里面，地龙烧的暖呼呼的，孔雀灯台上留着烛光吗，二人中间放着两个汤婆子，外头四个丫头交流的犹州和京城的有趣见闻，沈烟碧侧着身子，望着笑意融融的姐姐，不仅感叹：“姐姐这是太美了啊，你说娘亲当初怎么没把这容貌分给我些······”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叹，沈烟碧心里也门清楚，一个公主的单身，那肯定是无数森严的规矩，还有无数教养嬷嬷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的结果，她抱着汤婆子感叹：“姐姐这样的模样，日后聘礼不知道要让人倾家荡产成什么样子，顾南风，姐姐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梦染就道：“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被歹人买到京城，不愿接待客人，被打被骂，最后实在是害怕 ，没想到第一次点我台子的就是顾南风，他就静静的陪我做了一晚上，给我留下许多的银钱——”
“难怪不得。”沈烟碧也笑的美滋滋起来：“姐姐日后可不要在离开我了，咱们好好的再一起。”她拉着姐姐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的孩子若是个女娃娃你要帮我教导她——”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沈烟碧猛然做起来，：“柳望城你喝成疯狗了！快给我出去！”她吓得不轻，这梦染可就穿着个淡薄的衣裳呢，这要是被看去了，她都要提着刀砍人的。
就听着豆娘，秋雨，小橘，小桃层次不齐的声音。
“大少爷，小姐还在里头呢！”
“南哥，你做死啊，你大姐和梦染姑娘睡呢，大晚上的有什么事情也不能闯进去！”
沈离南撩开竹帘，并没有走到内间，借着屏风的上的影子确定两个人都醒来，才低声道：“梦染，你出来，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你。”
“呀，你这个死小子，梦染也是你能叫的，沈离南，你丫的在京城也这样欺负我姐的是不！你死定了！”沈烟碧怒起来
尊卑在古代那可是混社会的中心思想。
梦染安抚沈烟碧：“怕是要要紧的事情，你先睡觉，我去去就来。”她起身拿了件外衫拢起来。
出了外头，小橘和小桃简直胆战心惊，这种在京城那可是家常便饭了。
“不准跟着。”沈离南扯着梦染走出院子。
手腕被拉的生疼，梦染挣脱开：“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这样碧儿会担心的·····你脸怎么了？”她说着，就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定眼一看就看沈离南解下披风斗篷已经落到她肩头。
她出来的匆忙，穿的是沈烟碧的衣服，衣服有些宽松，锁骨都给露出来，她忙低头弄好子母扣，就道：“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明应念死了。”
“是顾南风杀的。”
“刚刚，顾南风派人杀我。”
“所以，告诉我，你们两个是怎么紧急联络的，必须有人给明应念的死买单。”
“当初柳望城杀光我的嫡亲兄弟姐妹，如今我凭什么要为明应念的死买单？”梦染冷冷的看着沈离南：“顾南风为什么回来这里，他，你对他做什么了！他可是你们北程的子民！他只是为我做事情！沈离南！”
梦染一把扯着沈离南的衣领，清凉的眸子此刻已经满是怒火：“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就说为什么这人忽然就要回来！怎么可能因为沈烟青的婚事就如此大发雷霆。
这个人早就在算计了，从把她囚禁开始，就是在布局了。
顾南风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肯定是被逼急了才会朝着沈离南下杀心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不行！
这里是沈离南的地盘，只要他想，只要他一句话，可以瞬间抹杀掉所有想要杀死的人。
“你去哪里！”沈离南看着转身要跑的，直接拽着她的手：“现在柳望城已经要杀人了，只要他愿意，杀死你碧杀死一个蚂蚁都简单，而且是可以在期满大姐一辈子的情况下！告诉我顾南风在哪里，亦或者，你们——”
“你给我滚开！”梦染使出全力推开沈离南，拔腿就要走。
顾南风是她唯一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她要去找他！
梦染刚刚跑出垂花门，赫然后脖颈一阵剧痛，瞬间失去意识。
“沈离南，你做什么！”
沈离南抱着倒在他怀里的梦染，就看着咆哮的沈烟碧走了过来。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沈烟碧撑着肚子跑上去。
沈离南一把横抱起来梦染，面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刚刚织烟楼来消失，说梦染有个关系极好的姐妹死了，梦染刚刚一激动，就晕倒了——”
“还有，大姐——”
“还有什么！”沈烟碧瞪大了眼睛：“你说啊，你信不信我踹死你！”
“明应念死了。”
“啥！！？”沈烟碧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离南：“死，死了？······你在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