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若是楚姨娘怪罪下来，你倒是老夫人的丫头顺理成章摘下来，我们不过日子了！”
秋雨拿起炤台上的菜刀“放心，楚姨娘那边有罚，我自然去领着，报官不让各位姑奶奶丢了这厨房的香饽饽差事，难道要我去请大爷过来说话才有用吗！还不出去！”
厨房的人面面相觑，秋雨发狠，直接捏着菜刀赶人：“滚滚滚！等着老夫人好了，看怎么收拾你们这群丑婆娘！”
沈烟碧趁着秋雨撒泼的节骨眼飞快洗干净松茸，还摸出两个猴头菇切碎，分别丢到两炉子白米粥里面，松茸补营养，猴头菇养胃，都适合老年人“别气了，说句难听的，你家老夫人若是有个意外，你家名义上的女主人自然是楚姨娘了，人性如此，你不能太纠结。”
这话说尽悲凉，秋雨气不过擦眼泪，愤恨起来：“雾霭那混账羔子，趁着那日我出去采买，就让楚姨娘的小厨子动了老夫人膳食，此前按照姑娘安排，老夫人顿顿都吃的不错，胃口好的时候还能喝两碗银耳汤，都怪——”
菜刀狠狠落到粘板上，秋雨咬牙：“大爷肯定不会放过楚姨娘的！若是老夫人有个意外，我拼命都要杀了楚——唔唔唔！”
“嘘嘘嘘，祖宗隔墙有耳啊！”沈烟碧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忠心老夫人是好事，可被有心人利用死的就是你自己了，你有空在这陪我，不如回去配着老夫人。”
“楚姨娘假惺惺配着抹眼泪呢，奴婢放心不过厨房这边，特意来看着，姑娘，我们老夫人可喜欢你了，你千万千万要让她吃东西啊！”
“清淡的膳食一点都没给吗？”
“没有，楚姨娘看老夫人喜欢吃京城口味，就不许清汤寡水的东西出现了。”
沈烟碧骂了一声蠢东西，找了两根矮凳子：‘坐下吧，还得熬一会。’
子时三刻，沈烟碧端着两个小砂锅走进鹿鹤堂，走进去就看楚琼羲坐着罗汉床抹眼泪，柳望城站在屏风旁边静静望着床榻上的母亲。
见人来了，柳望城便说：“梁大夫熬了人参汤，但母亲脾胃虚弱，若能吃点东西下去最好，免得虚不受补。”
柳老夫人已经苏醒，靠着迎枕喝了两口银耳汤，腻味的干呕，忽然鼻尖问道清淡的气味隐隐带着股子香味，就听柔和又熟悉声音传来：“老夫人，我做了松茸粥和猴头菇米昔，你都尝尝。”
“米昔？”柳望城揭开盖子，喂着清新的味道拿勺子盛放出来：“母亲，你尝尝看。”
“就是米糊糊，更加浓稠，猴头菇被脾胃好，老夫人就是进了太多油腻东西导致上吐下泻，原本此前五脏六腑就有寒气，这些通通爆发出来了。”
柳老夫人虚弱的说话气力都没有，柳望城小心翼翼把粥放到母亲唇角，就看母亲微微含下，很快就张开嘴，他大喜：“母亲别慌，还有很多，儿子给你吹凉，别噎着了。”
屋子里面的人都松了口气，汤嬷嬷帮给沈烟碧上茶：“麻烦姑娘大半夜跑一趟了，今夜就在旁边厢房住下吧，莫要嫌弃了。”
楚琼溪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些白稀饭老夫人如何吃得下去••••••”
“楚姨娘你日日伺候老夫人难得瞧不出来老人家胃口不好，一是因为天气，二是因为身体，三才是因为食物？天气闷热吃不下饭，就该多吃开胃健脾的，可这银耳汤甜腻闷人，我当日留下的食谱分明是不放糖，你瞧瞧这都能糊窗户纸了。”
“老夫人身体本就不好，你还给她上满足口腹之欲的大鱼大肉，那些东西你一盘子下去也不好受，更何况是老夫人这个年纪？想要买好也不能如此行为。”
“至于食物，您若信不过我，今夜我也不走，倘若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命抵命，这松茸，猴头菇医书都有记载，李家大少爷还在我这里购买许多用过药膳，你不信大可让他来作证。”
一口气说完，沈烟碧看着起身的柳望城：“你这儿子当得太不成体统了，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亲娘也能出事，还纵容这姨娘在厨房指手画脚——”
她最见不得老年人被欺负，秋雨也瞬间跪下来：“大爷您明鉴啊，若不是楚姨娘老夫人何至于此••••••”巴拉巴拉一股脑把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那日奴婢采买，汤嬷嬷有事去外头，这才这才••••••”
“大爷，妾身也都是为了老夫人好啊！您不能听着农女和丫头的话，便毁了我对老夫人的孝心啊！”楚琼溪跟着哭起来。
“别哭了，影响你家老夫人休息。”沈烟碧捂着嘴打了哈欠，这哭哭闹闹的戏码她电视剧经历千万遍了，此刻还真不惧怕，果然长得好看的女人脑子都不算聪明“我就说说罢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姨娘恕罪。”
柳望城盯着楚琼溪：“我让你伺候母亲你就这样伺候的？！”他顿了顿：“你既然喜欢吃，来人传我命令，今天开始，一日三餐都给姨娘安排老夫人当日膳食，必须吃完！灌都要给我灌下去！”
“秋雨忠心，赏黄金十两！”柳望城开始飞快说完，两个老妈子吧哭哭啼啼的楚琼溪拖走，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现在老夫人需要静养，大爷也快回去休息吧。”沈烟碧揉着眼睛客套说着，柳望城为她引路：“那颗人参——”
“算了，我本就欠你的人情啊，你帮看住小妹，还帮我搞定李家生意，还帮我在码头解围，还让赵大哥叫我两个弟弟功夫，无以为报，这颗人参，哎，我就说那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感情是让我来报恩了！”
沈烟碧伸懒腰：“累死了，明日能让人早点送我回去吗？我还要去镇子买东西。”
“沈烟碧，你愿不愿意在府邸留一段时间，照顾我母亲膳食，银子你尽管开口。”柳望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母亲胃口不好，身子越发羸弱，价钱你随便开，我绝对不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