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写着苏敏玥亲启。
苏敏玥正在穿鞋,没瞧见徳玲手里拿着的信件,只听徳玲叽咕道:“这里怎么会有信呢?是我昨晚睡的太沉,有人进来了我不知道?”
“怎么了?”苏敏玥问道,开始整理衣襟。
徳玲将信件递到苏敏玥面前,“这里有封信,是留给姑姑您的,且留信之人身份不明。”她越思忖越胆怯,留信之人出入这间屋子如同无人之境,若是那人存有害人之心,安有她们命在?
“姑姑!”徳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苏敏玥的手腕,“留信之人出入此间来去自如,功夫定是极好的,我们不能继续住在这家客栈了,恐有危险。”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苏敏玥拍了拍徳玲的肩膀,“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人家来都来了,也没把你我怎么样,看来不是敌人,说不定是咱们自己人。”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情。
古代不是有细作吗?难道夏墨没有在北逸安插细作?这封信八成是皇家留在北逸的细作传来的?可当她垂眸一瞧,什么细作,信封正面,居然是呼庭允的字迹。
“又是他。”苏敏玥将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地图,悠长的隧道,似是一条青蛇卧在纸上。
徳玲也是个聪明的,看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这是通往皇宫的秘密通道?”
苏敏玥无声闭气,白徳玲了一眼,沉声道:“你害怕旁人听不见怎的?要不要在大声一点?”
徳玲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在说话了。
苏敏玥将图纸递到烛火前烧掉。
徳玲惊道:“姑姑,为何要烧掉?”
苏敏玥霸气的回道:“不需要。”
徳玲直搔头,看着主子浑然不觉心疼,就更费解了,不知主子要干什么。
苏敏玥洗了把脸,由着徳玲为她梳头,梅洛也赶着时间把早饭端到房里来,梅洛刚刚将菜碟摆放好,晋王李长珏的黑色锦靴便踏入门栏。
“敏玥,陪我一起用膳。”李长珏不见外地坐到桌前,等着苏敏玥上桌。
“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少爷来了。”苏敏玥起身往桌子前移步,边走边揶揄李长珏:“王少爷真是钱多脸皮厚啊,有钱舍不得花?天天跑到我这儿来蹭饭,还很得意的样子,要不要点脸了?”
徳玲见两位主子又开始逗比模式,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梅洛的脑门开始冒汗,夏墨的王妃和王爷都是这种相处模式的吗?王妃呲怼王爷?说王爷不要脸?这种相处模式,确定没有问题吗?
李长珏浑然不在意苏敏玥揶揄他,反而觉得苏敏玥能从他身上寻到快乐,也是他的一种成功。
要不然苏敏玥说他不要脸呢,思想越来越跑偏了,宠妻走火入魔了。
用过早膳,苏敏玥带着李长珏出门。
李长珏还以为媳妇儿想要游玩大京,谁知苏敏玥侧头吩咐道:“徳玲和梅洛,你们俩先留在客栈,郑泊舟你来赶车,我们进宫。”
郑泊舟有点发懵,进宫?皇宫那地方是说进就能进的么?他看向李长珏,寻问正主的意见,王妃的决定太大了,他不敢轻易应承。
“敏玥。”李长珏劝道:“我们先在城里转转,体验一下大京的风土民情,进宫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改天可好?”
“不好。”苏敏玥想都没想便回绝了,接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婆婆妈妈不是我苏敏玥的办事风格,你也别学婆婆妈妈的那套,简直影响心情,有些事不能合计的太过仔细,容易产生畏惧心里。”
“走,咱们说干就干,今天之事今天了,绝不拖沓到明朝。”苏敏玥信誓旦旦的说道:“北逸作为夏墨的附属国,我们为何要惧?以前能收拾他们,现在一样能收拾他们,要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有多大。”
你说你一个附属国,乖乖的朝贡不好么,偏偏要起兵反叛,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
李长珏最终还是拗不过苏敏玥,又不能放任不管,只能跟着去了。
马车在皇宫正门停了住,禁卫军急忙上前盘问,语气不善的问道:“几位是不是走错宫门了?只有皇族之人方可走正阳门,赶紧回去。”
守城的士兵不敢确定,必定皇族旁支众多,整不准这行人中就有皇亲国戚,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和善了些,冷冽的目光也缓和了些。
苏敏玥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挑眉问道:“你口中的皇族,是夏墨李家?还是北逸呼廷家?”
“这……”守城的士兵被问懵了,一时语塞,没能及时回他苏敏玥的话。
苏敏玥接着道:“北逸作为夏墨的藩国,是没有资格称帝的,只能称王,这样一来,北逸虽自成一国,呼廷家却为臣,李家为君,你说夏墨晋王算不算皇族?能不能走正阳门?”
“这……”
守城的士兵彻底懵了,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偏偏苏敏玥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她继续道:“既然我们是皇族,来到藩国好比主人巡查自己家后院儿,还要自己为自己写份诏书吗?赶紧开门。”
守城的士兵都快哭了。
这女子的嘴皮子好厉害,说的有条有理,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可是他能开宫门吗?不能啊!
当北逸军占领泰西的时候,就已经用行动向世人昭示,北逸不甘心只做藩国,他们北逸反了,从此自成一国了,不必年年朝贡了,也不必再受夏墨的掌控了。
见守城士兵迟迟没有动作,苏敏玥怒了,沉声喝问:“怎么,呼廷灿的小命你们真的不在乎?”
哎,有人质在手真好。
虽然人质远在泰西,也不耽误使用。
听到眼前女子拿皇子的性命做威胁,可把守城士兵吓得不轻,急忙道:“姑娘请稍等,小的这就回去通报。”语毕,风一般离开。
“喂,知道我们是谁了吗?”苏敏玥见守城士兵那傻乎乎的样子,怀疑此人智力有缺,喊了几句,想告诉那士兵他们是谁,可是那士兵跑的急,也没听见。
皇宫内,正殿。
小兵匆匆跑到北逸国君呼廷俊汝的面前,跪地禀道:“皇上,不好了,夏墨晋王来了,在宫门口等着召见。”
这话苏敏玥没听到,不然非得吐血不可,她是这么说的吗?还召见?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平白无故失了她的王霸之气。
“他们还敢来!”呼廷俊汝猛拍桌案,案上的奏折险些震落,气急败坏的怒道:“绞杀了,一个不留,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让他们知道北逸人的厉害。”
大冬天的,士兵的额头冷汗涔涔,沉声提醒道:“皇上,咱们还有皇子在人家手上,皇上要三思啊。”
“灿儿……”提到呼廷灿,呼廷俊汝的情绪骤变,嘴唇微颤,手中的笔也拿不稳了,不住的抖。“是啊!朕的灿儿还在他们手里,朕还不能杀了他们,不过……”
说到这里,呼廷俊汝的话语稍顿,神秘不过片刻,接着道:“既然来了,那便留下来做人质,换朕的灿儿,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性又狂妄的笑声响起,萦绕整个大殿。殿外的喜鹊听到魔鬼般的声音,噗啦啦飞走了。
呼廷俊汝笑罢,下了命令:“传朕令,放夏墨晋王进宫,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守城士兵应道:“臣,领旨。”
就这样,苏敏玥、李长珏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
李长珏很是钦佩的看着自家媳妇儿,夸赞道:“敏玥你行啊,北逸皇宫好似你家的后花园一般,出入自由。”
苏敏玥轻哼一声,得意不加掩饰。“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