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温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那些碎片,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正打算感谢一下周柯承前两次的帮忙,却见周柯承忽然皱起了眉头,迅速抓住了自己的手。
温依依一惊,但是周柯承一碰到自己的手,她便感到疼痛了。顺着男子的目光往手上看去,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两三个手指头已经都被划破,如今看上去伤口还怪可怕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刚刚听到声响,以为只是你碰掉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是暖壶。,你知道暖壶忽然爆炸是很危险的吗,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连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没想到周柯承看到自己受伤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提议自己要包扎或者处理伤口之类的,而是先握着自己受伤的手,像那些教书先生一般说教自己了一番。
温依依一头雾水,有些茫然地看着周柯承,他是不是平时就这么严肃啊?看上去的确挺让人难接近的……
但是不知为何,如今见周柯承这样黑着脸。温依依心里甚至有些想笑。
看着温依依一脸的不认真,自己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周柯承脸色更差了,温依依此时却尴尬地轻轻咳了几声。
“那个,你要不要先放开我,你这样捏着我,伤口更疼了。”
温依依这般说着,语气甚至有些委屈,周柯承此时才回过神来,也是有些懊悔,但并未放开温依依,而是拉着她径直走到水管旁,打开冷水将她的手放到下面冲洗。
“你先自己用水冲一冲,把伤口冲干净了再用酒精擦擦。这伤口算不上深,但也不浅,小心感染了,你平日里做的又是些细活,明天还怎么上工?”
周柯承虽是用工作的理由告诉温依依自己为何关心她,但此时温依依被他触碰过的手,即便已经被冷水淋着,但莫名还是觉得有些温暖。
温依依还来不及回答对方,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周柯承此时才发觉温依依看上去好像是精神有些不太好,想起今天好似听到工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的一些事情,便也有些在意地多问了几句。
“听说你今日是不是浑身湿透回来的,莫不是落了水还是怎么了?一个女孩子家的,平日里出去哪里还是结伴而行吧,我们皮革厂比较偏僻,我也三令五申告诉过各科的主任,一定要让工人们注意安全,特别是你们女孩子。”
看周柯承没有离开,在自己背后还这般嘱咐着自己,温依依心中有些别扭。因为她知道这个周柯承是出了名的话少但又有主见的,不然这么大一个厂,如今也不会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还从未出过什么错。
只是这么一个在别人口中说的跟黑脸包公并且不爱说话的人,到了自己这里怎么话就这么多了?温依依也很少被人这样关心过,所以当然首先不自在了。
“真的没事了,这么小的伤口,以前受伤的时候从来不用管,不也就自己好了?而且我今天的确是不小心掉河里去了,但幸好我水性好,这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嘛,明天一定能按时按量完成工作的。”
温依依也顺着周柯承话里的意思,把话往工作方面带,这样的话也许能减少一点两人此时相处的尴尬。
听完温依依说的,周柯承这才点了点头,本来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离开了,却因为之前心里一直在意的那个问题,犹豫着反而没有迈开脚步。
“你之前说。是因为听你们科室的主任说过我,所以才知道我的名字的,是吗?”
没想到周柯承会在此时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温依依一愣,虽然当时她喊出周柯承的名字之后就后悔了,知道这是新改的名,也许并不是很多人知道,这样的话就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是奇怪。
但是偏偏这周柯承记性怎么这么好呢?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天,这一开口居然还在问这件事,温依依硬着头皮,也只能点了点头。
“对呀,不然像厂长你这样的大人物,我平日里哪里见过,更别说认识了,当日不是才来报到就遇着了你吗?所以主任怕我之后冲撞了你,就跟我多说了几句。”
温依依现在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也不知道那个主任当时知不知道周柯承已经改了新的名字。可是周柯承迟迟不说话,自己要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所以也不能从中判断出什么。
周柯承刚刚莫名的想要去关心温依依,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有好感,但是如今听到温依依居然撒了谎,心中对温依依又突然充满了戒备。
如今自己的皮鞋厂在国内算得上是势头正热,但是在国际市场上却被对手连连打压,正是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也不得不提防着。就怕身边会出现了一些什么奸细或者叛徒之类的。
这自然是开不得玩笑的,所以厂里的每一个人,其实周柯承几乎都知道他们的基本状况,但温依依又偏偏临时加进来的,却又一来就知道自己并不为他人所知的新名字,这就让周柯承想不多怀疑都不行。
这样思索了一番,刚刚那些朦胧的好感顿时便没有了,周柯承用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最后客套地表示了一下关心,便直接离开了。
温依依擦了擦手,回头看着周柯承离开地那般果断,心里更加疑惑,这人还挺让人捉摸不透的。甚至自己刚刚差点就以为连他对自己也有什么歪心思了呢,如今又好像迫切地想跟自己划清界限。
“为什么明明是两兄弟,差别却那么大呢?”
温依依不由自主地这么低声嘟囔,随即又摇了摇头。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如今她只求在这个厂里能好好工作,尽早摆脱吴家,那就算谢天谢地了!自己并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去管这些跟自己本没有关系的事。
处理好了伤口,温依依真的已经困到了极致,才躺上床合上眼便,就迅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