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长谈之后,沐彦辰就开始早出晚归,言诺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心尽力的安排好他的吃食,力求他不会因为营养跟不上拖垮自己的身体。
只是没想到,前几天还因为开业而笑嘻嘻地沐彦辰,这天回来喝的烂醉如泥不说,整个人的精神都散发出一种丧到低谷的感觉。
“哎,他这是喝了多少?”捏着鼻子问送他回来的沐子涛,言诺一脸嫌弃。
“喝了7、8瓶吧,反正我过去的时候他也喝的差不多了,那一帮龟孙子,这时候了还吃他的喝他的,屁大点事的小忙都不帮……”
“怎么,他去求人了?”
“说啥求呀,也就是说让他们有需求照顾一下生意,都是他们自家的产业,就算一整套换下来最多也就十来万的事,没想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刀山火海都敢闯,现如今用得着他们了,个个推三阻四的,特么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狗子。”
看沐子涛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那帮人说的话应该不太好听,沐彦辰现在的处境又尴尬,估计也没什么办法堵别人的嘴,更何况还是有求于别人,沐彦辰应该是借酒消愁了。
“他公司开业有成交的单吗?”
一说起这个问题,沐子涛就有话说了。
原来在开业前,沐彦辰就提前找了一个家里厂子有这方面需求的兄弟,说好按最低优惠价给他,谈妥了产品的价格数量,就等开业那天让那兄弟下单,让沐彦辰博个好彩头。
可没想到呢,开业那天那兄弟没来下单不说,说好来一起剪彩的连面都没露一个,后来堵上他一问,才知道他爹卡着他的采购单不让下,说是不能得罪沐氏集团。
扯到沐氏集团,这哑巴亏沐彦辰只能吃了,可后面这几天,一单生意没成交,网络上连个询价的人都没有,搞得员工都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这不让沐彦辰心里着急上火了。
好不容易豁出面子,给以前玩的好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想借点兄弟情面拉几个单,谁知道这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让自己堵了心。
“万事开头难,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好歹之前也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呀。”
“我说小姑娘哦,你这说的轻松,在他现在这位置,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房租水电每月实打实的,还有员工工资,往来应酬,都是要钱的呀,况且现在还都是借的别人的钱,花钱容易挣钱难,只出不进的你每天看着不着急呀。”
“那着急也没用呀,你着急天上也不会掉下钱来给你捡,明知道那些狐朋狗友没说话份量,还去找他们不是欠削吗?”
“那你说能咋整呀,老妹?”
“别跟我阴阳怪气地,后天就周六了,我叫上杨雪去他们公司看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总能有法子的,那天你也来?”
“可别了,这事我不能插手,不然他更惨,况且周六我还有两台手术,没空。”
看言诺一脸认真,沐子涛笑了笑,也不打击她,不过他就不去掺和了,他怕给沐彦辰惹来麻烦:“好了,我要回医院了,他我就交给你了,回见。”
“拜拜,帮我把垃圾带下去。”
送人出门,言诺也不忘合理利用,随手就把门口带丢的垃圾袋塞到了沐子涛的手里,趁着他发愣的时间,直接将门给关了,惹得沐子涛在门外跳脚。
只是,回头看到在沙发上躺着的沐彦辰,言诺觉得自己有点失策,应该叫沐子涛给人送到房间里去的,睡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他半夜会不会滚地上去。
“沐彦辰,沐彦辰……”走到沙发旁喊了他几声,没反应,言诺又动手拍了拍他脸,发现他哼都不哼一句,言诺只好拿块毯子出来,给他盖上,就放任他睡沙发。
不过言诺有点担心他半夜会不会想吐,把他睡觉的姿势调整好,应该不存在他堵塞呼吸的问题,言诺转身正想着去找个垃圾桶来,给他放边上备用,就被沐彦辰一把给拉住了手,心突然紧绷,又有点隐秘的期待,可没想到身后那个人,拉着她的手顺着力气爬起身,“哇”的一口就给吐地上了。
言诺的脑袋嗡的一下懵了,直到食物的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言诺闭了闭眼,等到再次睁开,眼里的杀气浓的能戳死人。
“啊……沐彦辰,你个王八羔子,敢吐在我最爱的长绒毯上,我……呕……”
被熏吐了的言诺没办法再继续骂下去,直接跑卫生间漱口,拿着空气清香剂使劲喷,就为了驱散鼻尖闻到的那股酸臭味。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可一想到客厅那张自己最爱的粉色长绒毯,言诺就忍不住想打人。
“沐彦辰,你个王八蛋,就可着我的东西霍霍……”
“言诺,你叫我吗?刚刚怎么好像有听到你尖叫的声音……嗯,这里面味道好香,你是喷了香水吗?嗝……我感觉自己好臭,不行,我要洗澡……嗝……”
还没等言诺出去找他算账,某个吐完稍稍清醒了一点的人就已经跌跌撞撞摸到了洗手间,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直奔花洒而去,吓得言诺立马冲出来,还顺手给他带上了门。
只是,客厅里仍旧浓郁的酸臭味提醒着她,她还有事情要做。
给自己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次性手套,又带上了防尘口罩,言诺拿着空气清新剂一顿猛喷,确定把那股腐臭的味道给压下去了,言诺才动手把茶几什么的都给挪开。
尖着自己大拇指和食指,把那块已经面目全非的长绒毯给卷起套袋,言诺憋着的一口气放松下来,转头就瞧见,自己跟长绒毯同一水平线的沙发罩上,由上至下,那一大块全是肉眼可见星星点点的水渍,那一瞬间,她想掐死沐彦辰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