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逊柳文迅,要出山——,报仇呀呀呀呀……”
柳逊满脸狰狞,露出厉鬼的凶相,口中唱出一句戏词,呼!
他浑身的阴气散开,宛若吞天之势。恐怖的鬼气,层层叠叠,将整座祠堂都笼罩其中,宛如异界一般!
永明城,
钟珑、陈用回到衙门,向姚清禀明经过,告退离开。
“本官不变应万变,以一贯之!”姚清坐在上首,老神在在。
“大人英明!”陈用急忙拱手,送上吹捧之词。
姚清捻须微笑,非常受用,一点也不觉得肉麻。见惯不怪,官场上毫无节操的吹捧,钟珑早就麻木了。
告退出来,钟珑刚走出大堂,就看见侯飞急匆匆地走来。
“钟兄弟,水寇斩获之物全部出手,这是你的一份。”侯飞掏出几张银票,交到钟珑手中。
“纹银一千三百两,这么多?”钟珑吃惊问道。
“一共是一千八百两纹银,如果不是急于出手,马匹还可以多卖一些银两。钟兄弟你是大头,剩下的银两,由我与死去的差役均分。”侯飞答道。
两名差役之死,衙门会派下抚恤,但少得可怜。钟珑当下点出四百两银票,交给侯飞,让他多给差役一些银两。
“钟兄弟真是宅心仁厚!衙门当差的人遇上凶险身殒,也是无奈唏嘘之事。这两名差役能得到这么银两,家人都会感激。”
侯飞笑着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了回来,“我二叔要见你……”
钟珑提着食笼,来到地牢的深处,见到了侯乔生。
“侯飞告诉我,你的实力达到了极高的境界,白猿剑诀的修炼,如何?”侯乔生饮下一杯酒,问道。
“晚辈已经练成了第四重的担山。”钟珑答道。
“担、担山……”
侯乔生手上的一双筷子,惊得掉在石桌上,“你、你不能骗我!”
钟珑莞尔一笑,一手握住一支竹筷,身形从座位上跃起,凌空跨越站在场中,开始衍练担山剑诀。
呼呼呼,钟珑身形在石壁上走动,宛若灵猿一般。两支竹筷在他手中,每一次刺去,仿佛重逾万斤,凝重如大山一般。
“担山,果然是担山!”
侯乔生老泪纵横,拿过酒壶,仰头饮下,竟向钟珑跪拜下去,“师尊在上,弟子看见担山了!白猿剑诀的担山哟……”
“前辈使不得!”
钟珑急忙收招,闪身近前,扶起侯乔生。
“你、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侯乔生望着钟珑,不住地点头,“我不想师门断绝,只想有人能传承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钟珑没有犹豫,大礼拜见。侯乔生传他功法,授业之恩,已经是他的师父了。
“好孩子……”
侯乔生扶起钟珑,呵呵地笑了起来。
两人坐下说话,侯乔生谈起自己的师门,白猿谷。
白猿谷传承千年,算得上源远流长。但三百年前,却逐渐式微,门下弟子凋零。最后到了侯乔生这儿,门派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钟珑静静地听着,侯乔生一边讲着过去的事,一边不停地饮下,终于醉倒了。
将侯乔生扶到床上睡下,钟珑离开县衙之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返回家中,钟珑推门进去之后,顿时呆滞在原地。
庭院中空空如也,仿佛被洗劫似的。他疾步走入房间,看见房中也是空荡荡的,所有的家具都不见了!
“难道又遇上了盗贼?”
钟珑望着家徒四壁,表情愕然,蓦地,
他听见脚步声传来,转身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对方。
“钟公子,是小、小的,鲁府的杂役刘文。”
刘文是普通人,被突然冲出来的钟珑抓住,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尿一裤裆,“小姐安排小的守在这儿,让你回来之后,就去鲁府。”
“不知道在搞什么?”
钟珑摇了摇头,疾步走出大门,来到鲁府。
鲁举、鲁萍、叶江、华小丝、石冲都在,见钟珑到来,说明了缘由。原来鲁举与叶江、石冲论交,相谈甚欢;鲁萍也与华小丝姐妹相称,彼此融洽。兄妹让叶江为父亲诊病,便干脆让三人一起住进了鲁府。
想到上次云家没人居住,被盗贼洗劫,鲁萍干脆让下人将所有的家什,都搬到了鲁府。
“鲁举为人豪爽,与叶江、石冲谈得来,倒也没什么。鲁萍与华小丝相处融洽,变成手帕交的好姐妹?”钟珑摇了摇头,觉得莫名其妙。
晚膳之后,钟珑与众人围坐一起,喝茶闲谈。
鲁衡修养十余日之后,气色变好了很多,坐在上首,听着小辈的交谈。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他也笑着说上几句,其乐融融。
一会儿之后,鲁衡感觉疲倦,下人送入房中歇息。
这时,一名下人来报,张玉小姐来了。
“张玉?她来干什么?”鲁萍脸色一怔。
“我记得此女,就是张鸿的妹妹?”钟珑诧异问道。
“正是,鲁府与张家,很久没有来往了。不知道她这么晚上门,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鲁萍诧异道。
“张姑娘独自一人前来,神色有些惊慌害怕。”下人拱手答道。
“你去领她进来。”
鲁萍吩咐下人,与鲁举坐在大堂,接待对方。这是家中私事,众人自然不方便在场,都各自离开而去。
钟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落下,叶江便敲门走了进来。
“钟兄,我推衍了这鲁府宅邸的布局,还有地脉的走势,感觉这地底另有玄机。”叶江坐下之后,低声说道。
“这鲁府的地下,被地脉贯通了暗洞,竟引来墨山的阴煞之气。县令姚大人已经将其封闭,你就不要去探寻了,当心把阴气、煞气引来。”钟珑急忙提醒叶江,生怕他好奇心大动,搞出事来。
“竟有这等奇事?”叶江惊问道。
“你一直在华家寨,不在城中,当然不知道了。”钟珑点点头。
这时,房外传来敲门声,钟珑没有细想,上前拉开房门。华小丝笑语盈盈地站在门外,向他挥挥手,正欲叫声小哥哥,看见叶江也在房中,急忙收敛起来。
还好叶江在这儿,不然又得应付一番了!钟珑心中嘀咕,暗呼侥幸,蓦地,
他发现远处角落一道人影闪过,有人!
钟珑心中一凛,身形一闪而至,冲了过去。
人影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仍旧躲在暗处。看见钟珑冲来,大吃一惊,只能现身出来,夺路而逃。
“想走?恐怕不行了!”
鲁府上下一家人,就是钟珑的家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侵害、任何的危险,出现在鲁府!
钟珑凌空飞掠,挡住对方去路,出手攻去。
钟珑凌空飞掠,挡住对方去路,出手攻去。
“不、不要出手,是我!”来人急忙出声叫停,身形后退而去。
“石冲?你在暗处做什么?”钟珑诧异愕然,但马上就明白过来。
石冲一直惦记着华小丝,猜忌他与华小丝的关系,定是看见华小丝出门,便偷偷地跟上来了。幸亏有叶江在房中,不然华小丝就会……总之是十分地凶险,自己阴差阳错,躲过一场无妄之灾。
想到这儿,钟珑心中暗叹,看向石冲摇了摇头。
“石头,你怎么躲在暗处?你是在跟踪我?”华小丝并不笨,也猜到缘由,顿时柳眉倒竖,一脸怒容。
石冲不擅言词,顿时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那个尴尬,无以复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个石头,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我要告诉爷爷!”华小丝怒声斥责,一步一步地逼近过去。
“小丝,我、我不是……这个……”
石冲一步一步地退缩,词不达意,一脸的窘迫羞愧。就连钟珑看见,也替他难受,于心不忍。
这时,角落传来鲁举的声音,“诸位都在?小宗,这有件事情,要你来听一听。叶江、石冲、华姑娘,你们也一起来吧,可以商榷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是张玉么?”钟珑看见鲁举的脸色,不太好看,猜测是出大事了。
鲁举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去。
“我去听听发生了什么。”石冲摆脱窘态,如释重负地走了过去。
众人来到大堂坐下,看见张玉一脸惊慌,错乱的眼神,仿佛看见最可怕的事情。
“张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珑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哥哥张鸿可能已经死了。家中的那个人,可能是妖邪,我好害怕……”
张玉浑身轻颤,犹自惊悚不安,“我从书房经过,听见里面有二娘的笑声,便从窗口看去。看见二娘与哥哥在……在、在……”
说到这儿的时候,张玉涨红了脸,这等男女之间的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鲁萍端起茶盏啜饮,悄悄向钟珑看来,递过一道“我早就知道”的眼神。钟珑觉察到鲁萍的目光,抬头相望,也微微地点头。
“二娘从小照料我兄妹俩,亲如生母,没想到、没想到……”张玉脸色不定,不住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