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将这巨剑甲士一击打倒,那么又只能采用先前的办法了。
先凝力死拍一点,待此点被击破,再寻它处。
如此一来,虽然会多费很多功夫,但现下也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谁叫我不够强呢?
想通此间关节,我也不再犹豫,蕴起内劲,凝住掌风。
在闪身腾挪之际,瞄着这家伙的右膝,接连劈出两掌。
掌风袭出。
“笃,笃。”
两声闷响。
这家伙的右膝上,已然出现了两道较浅的掌痕。
我心里一喜,矮身躲过了这家伙扫来的巨剑,又凝出两股掌劲。
“笃,笃。”
又是两声闷响。
这家伙右膝上的掌痕变得深了许多。
一来二去,往返复之。
我再次劈出一掌时,传进耳中的已不是“笃笃”闷响。
而是“轰隆”一阵巨响。
这家伙的右膝已经被我的掌力给成功地磨断了。
巨足断裂,它失去了平衡,只得以手中的巨剑撑住地面,行动力已是瞬间跌入谷底。
我抹去额上汗渍,踏起“横萍渡水”的步法,没与这断了只腿的家伙多作纠缠,闪身过去帮老卫跟霁姐了。
他俩也想到了我用的这个法子。
不过他们的招式可比不上我这“劈空掌”的掌劲,虽有成效,但见效甚微。
而且他们也没得我这“横萍渡水”的步法,躲避起来自也是困难得多。
如此一来,见效甚微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巨剑挥舞,直向老卫、霁姐头顶削来。
霁姐身姿轻巧,在那家伙足上借劲,腾身跳了起来,于空中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堪堪躲了过去。
老卫却是脚下一个趔蹴,借力不及,还差点儿跌倒。
我心里一惊,脚下提速,在巨剑扫来之际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往里一冲。
剑锋贴面扫过,将我额前的发丝割落几缕。
好在我来的及时,这才救下了老卫的性命。
霁姐、老卫尽皆松了口气。
老卫拍了拍我的肩膀,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又是你救了我,看来你的恩情,我这辈子怕是也还不清了。”
我笑了笑,说:“你这一辈子还长得很,现下还不清就慢慢还呗,又没人催你。”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了霁姐的声音。
她说:“废话待会儿说行不行?先把眼前这个大家伙搞定了再说!”
我跟老卫对视一眼,无奈苦笑,各自凝神。
同样的应对方式,多了两个人帮忙。
打断这家伙的腿,倒是轻松了许多。
“轰隆。”
这家伙也跟那家伙一样,右膝断裂,以巨剑撑地,没了行动的能力。
既是没了行动能力,那解决它们便容易得多了。
我让老卫跟霁姐在一旁休息,自己则运起了“劈空掌”,一点一点地劈下了它们两个的脑袋。
“轰隆,轰隆。”
两声巨响传入耳中。
如我所愿,成功地斩杀了这两尊巨剑甲士。
我站在老卫和霁姐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老卫脸色如常。
霁姐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变了许多,多了些敬畏,也多了些疑惑。
我没去多管,也不顾地上到底有多烫,直接盘腿坐了下来,恢复着几乎耗尽的内息。
花费了些许时间,我的内息气力也已恢复过半。
我走在前面,老卫跟霁姐走在后面。
我们一齐踏上了眼前这条完全由赤色圆石铺成的通道。
我的双掌仍是蓄足了掌劲,生怕通道两边的“炎海”里又会跳出一些令人胆寒的“御炎蝎”来。
到了圆殿中央,两边已非“炎海”。
我松了口气,将掌力收回,抬头瞧着那座立在不远处的朱雀神鸟雕像。
其双眸闪着熠熠神光,似是神魂俱在。
可其他部位却是如同死灰,丝毫不得动弹。
我盯着它的双眸一直瞅着,眼前竟渐渐变得模糊。
直到耳畔响起一声炸响,这才回过神来。
我浑身一抖,忙将目光移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对老卫说:“谢谢你。”
老卫却是疑惑地看着我,说:“谢我?为什么?”
我说:“要不是你,我的魂儿可能就被勾走了。”
他更疑惑了,说:“什么什么你的魂儿?我刚才一直在跟霁姐说话呢,你怎么了?”
霁姐也看了过来,说:“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也懵了,说:“你们刚才没听到一声炸响么?”
他俩互看一眼,摇了摇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座圆殿一阵剧颤。
一阵清亮的啼啸乍然响起。
我们三个尽皆循声看去。
这座立在圆殿中央的朱雀神鸟雕像,竟然展翅飞了起来!
清亮的啼啸声连连响起,震得我耳膜生疼,似要将我的耳膜穿裂一样。
我眼中惊慌,双手连忙捂住了耳朵,不停地往后退着。
这朱雀神鸟在殿顶盘旋了几圈,又慢慢落在了石座上,收起双翼,身形慢慢缩小,最后化作了一名手撑拐杖,白须白发的赤袍老者。
老者跺了跺手里的拐杖,远处又窜来一抹赤芒,落在了他的身边,是已经半死不活的武志笃。
我慢慢地放下了捂在耳旁的双手,给身后的老卫和霁姐做出了一个“待在原地别动”的手势,自个儿则一步一步地向那老人走去。
待我走近,那老人也没做出什么比较大的动作,只是默默地向我伸出了手,摊着手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脸上一愣,步子顿滞,瞧着老人,满眼尽是疑惑。
老人缓缓开口,说:“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么?怎的还不拿出来?”
我脑中滑过一丝灵光,说:“您,您就是炎镇南,炎老先生?”
老人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说:“莫非这殿里还有第二个炎镇南不成?”
我不敢怠慢,忙从戒指里拿出了快件,向前跨上了几步,把快件给送到了炎老人的手里。
他接过快件,手中燃起一团赤色火焰,将快件外壳燃了个干干净净,里边儿的东西却是完好无损。
能这般自如地掌控住自身的内息,这炎老人的造诣,已非常人能及。
他仅瞥了里边儿的东西一眼,便让赤色火焰将其烧掉了。
我没有阻止,毕竟快件已经送到,我的任务也已完成。
至于收件人怎么处理这份快件,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炎老人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小子竟也能跟仙界打上交道,本来老夫是想取你性命的。但看在千里眼跟顺风耳的面子上,就此作罢,放你们一马,也不追究你擅闯秘洞的罪责了。”
“说吧,你夺去‘朱雀秘令’,又追杀老夫钦点的‘异藏守护人’,意欲何为?”
千里眼?顺风耳?
难道微信群里的眼通千里跟头儿竟是千里眼跟顺风耳?
难怪头儿能知道这么多事情了,原来竟是这两位神仙,这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我心中大喜,脸上不禁泛出了些许笑容,却是忘了回答炎老人的话。
炎老人气得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声音沉了下来,说:“你为何不答老夫的话?”
我敛起笑容,换上一脸正色,仔细回想了一阵,才说:“小可不敢造次,实非小可与这武志笃有着什么恩怨。”
“而是这武志笃杀人藏尸,纵火烧屋,最后竟还想将罪名推到小可头上。小可忍无可忍,这才采取这下下之策,一路寻踪而来。”
炎老人眉头紧拧,目光倏转,移到了奄奄一息的武志笃身上,说:“你当真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武志笃抬起眼眸,与炎老人对视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说:“我,我只是想保护《臣轨》真迹,顺带为我家人报仇。是,是他们先动手的。”
炎老人紧拧的眉头稍稍一松,说:“既是如此,你与他说清便是,何苦闹到这步田地?报仇雪恨,乃大丈夫所为,何错之有?”
我愣了愣,说:“可他也不能连杀数人,视凡界法规如无物啊?若人人都无视法规法矩,这凡界还不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您好歹也是守护人间的四圣之一,怎能说出如此有失偏颇的话来?”
炎老人冷哼一声,瞧向了我,眸中绽出一股冷芒,说:“你小子这是在教训我?”
我说:“不敢。您是守护人间的四圣之一,小可哪敢教训您。”
他听我不停强调着“守护人间”四个字,倒也没有发出脾气,仅是冷哼一声,便不再与我计较。
武志笃却是急得直拍胸脯,说:“错了,错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把目光移到了武志笃脸上,说:“什么错了?你不是杀了张维志等人,又放火纵屋,还想把罪责推到我跟老卫头上么?”
炎老人却说:“慢慢说,不要急。你现在伤势过重,不宜急躁。”
武志笃咳了几声,看着我,说:“放火纵屋我不否认,这是我为了清除踪迹而做的。推脱罪责我也不否认,但我却只是杀了张维志一人而已。元泰、弘才、忠信以及忠信的家人,不是我杀的。”
我说:“那是谁杀的?难道是张维志么?”
他点了点头,说:“没错,他们都是张维志杀的。”
我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说:“张维志杀他们?是想独吞《臣轨》真迹里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