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邹恒、戚文,相视一眼,目中尽是愕然。
戚文的性子,终究比邹恒急些,道:“五个亿?都这当头了,萧兄就不要开我们的玩笑了。”
邹恒虽然没有开口,但眼里的意思,却是跟戚文一样,满是不信。甚至,还略微有些责怪。
我苦笑,道:“我没跟你们开玩笑。聊正事儿的时候,我从来不会乱开玩笑的。”
戚文有些动摇,但还是不太相信,道:“萧兄此话,可当得真?五个亿可不是一笔小钱,一时半会儿怕是凑不到的吧?”
邹恒道:“萧老板年纪不大,眼光却是不小。五个亿可跟之前的两千万没法相比,即便这几日不眠不休,也搞不来这么多钱吧?”
得嘞,他们还是不信。
看来,只得让他们亲眼看看,才会相信。
可是,卡里有整整十亿,另外的五亿,要怎么藏起来?
我不喜欢把底牌全亮出来,总得留点心眼儿。
眉头微蹙,倒一时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
邹恒、戚文,见我神情踌躇,更料定我在吹牛。
一个默默摇头。
一个却泛起蔑笑。
若是临时去办个新的银行卡,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可不办吧,另外五亿的底牌,又藏不住了。还真是令人头疼。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
手机震响。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手机震动的声音竟如此悦耳动听。
连忙拿出手机。
是头儿发来的消息。
头儿道:“我把你那另外五亿给暂时藏好了,你可以带他们去看了。若他们问起你是怎么搞到这些钱的,你可别傻到如实交代。”
我大喜,双眼一亮,忙回道:“得嘞!您就放心吧。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收起手机。
我看了戚文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邹恒脸上,道:“若两位不信,便随小弟来。”
邹恒、戚文,脸色乍变。眼中情绪交杂,不知是郁闷,还是害怕。
反正,肯定不会是高兴。
别看我们三个此刻还聚在一起谈事,但各自之间,都心怀鬼胎。
要不是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指不定早就干起仗来了。
带着戚文、邹恒,随便找了个自助的ATM机。
里边儿的余额显示,是扎扎实实的五个亿。
他俩,这才算是相信了我。
戚文换上一副笑脸,先前蔑笑已然不见,道:“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萧兄恕我轻视之罪。”
我大度地挥了挥手,道:“戚兄、邹老板所虑,乃是人之常情,又何错之有?若有人也在我面前这般说来,我也会认为他是在吹牛的。无碍,无碍!”
可我心里,却将这两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道:“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王八羔子。好歹也混到这么高的位子了,怎的还是如此有眼无珠?要不是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老子早就跟你们翻脸了!哼,真是不爽。”
邹恒笑道:“萧老板此言是极,是极!如今得萧老板相助,纵然‘白氏公司’仗着白家那颗大树,想必也比不上我们三人合力了。将‘白氏公司’赶出鹤州,指日可待!”
不得不说,邹恒这家伙,倒比戚文老练多了。
毕竟,他是只玲珑八面的老狐狸。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的人,确是有点真本事的。
至于戚文,倒是逊色多了。
或许他混迹官场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有些瞧不起经商的人了。
他的马屁,或许都留着去拍上级了吧?
回到府里。
有了我的五亿相助,邹恒的脸色终是松了下来。
戚文却道:“萧兄,有件事儿是关于我哥哥的,不知当不当讲?”
我道:“但讲无妨,我们现在已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什么不能讲的?”
戚文脸色一松。
但还没等他开口,只听得厅外传来一阵枪响。
米乾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道:“姑,姑爷!不好啦!有一群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家伙,正端着枪向府里扫射!”
我大惊,与戚文对视一眼。
我俩竟齐声说道:“是龙腾集团!”
我、邹恒、戚文,还有米乾,齐步出厅,赶到了府门前。
枪响不断,火舌连吐。
但府里却未受到丝毫伤害。
就连守在府门前的两名府丁,也是一脸诧异地瞧着这些龙腾集团的喽啰。
府丁见我到来,齐齐行礼。
我见得此等景象,悬起的心,慢慢落下。舒了口气,笑道:“堂堂龙腾,已经沦落到要借助假枪来造声势的地步了?你们带头的是谁?叫他滚出来跟我说话!”
原来,从这些龙腾喽啰手中枪械里蹿出来的子弹,纷纷射在我那名为“庄园保护伞”的结界上。
只要结界不被毁去,那么处在结界里的所有人,便都是安全的。
邹恒、戚文,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瞧出了他们手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枪械。但却不明白,为何府内之人,都未受到半点儿伤害。
米乾却是略有所思。但他作为下人,却不能多说,便老老实实地闭着嘴巴。
至于守在门口的两名府丁,则把我的话当真了。
但他们也不是好事之人,仍尽忠职守,立在门前,神色如常。
最讶异的,当属门外的这群龙腾喽啰了。
他们一边退着,一边扣动着扳机。却没人敢接我的话。
我心中愠怒,左掌凝出灵息,附上神炎,击出一股掌风。
当头的那名龙腾喽啰,来不及闪避,被掌风打了个正着。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烧作了焦灰,弥散于天地间。
其余的喽啰,再不敢逗留,纷纷停止开火,四散奔逃。
乖乖!只能被动挨打,傻子才不跑!
顷刻间,这些龙腾喽啰便逃了个干净。
我脸色如常,仍与邹恒、戚文,回了前厅。
但此刻,邹恒、戚文,看我的眼色,已跟之前大大不同。
讶异中,夹着些许害怕。
我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甚么?我脸上有花?”
戚文道:“我对萧兄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身手不错的快递员上。方才再见萧兄出手,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邹恒亦是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萧老板的‘劈空掌’掌力,果真是炉火纯青。不过,萧老板是如何在掌力中附上火焰的?能否指点一二?”
我大奇,道:“邹老板竟也识得‘劈空掌’?”
邹恒道:“年少打拼之时,曾遇见一位高人。他曾传过我些许功夫,其中一项,便是萧老板方才所使的‘劈空掌’。”说着,腾出右手,朝我虚劈。
掌风,从他掌上推出。
但速度,却是十分缓慢。
其上力道,自然柔软无比。
我不躲不闪,任由掌风拂在脸上,笑道:“想不到邹老板年少时竟也有这等奇遇。不过小弟那招却是独门掌法,非本门弟子恕不外传,还请邹老板见谅。”
邹恒点点头,道:“没事,倒是我鲁莽了些。”
我把目光移回戚文脸上,道:“戚兄,先前咱们说到哪里了?如今宵小已退,请继续说罢。”
戚文道:“是。我哥哥名唤戚武,同我是一日而生。上次多亏了那只断臂,我终于寻到了哥哥的线索。听组里安插在鹤州的眼线说,我哥哥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新入市的那个‘白氏公司’门外。自打他进了‘白氏公司’后,就再没出来过。我,我怀疑……”说到这,眼睛微红,似有泪光。
我接口道:“你怀疑白家的人把你哥哥抓起来了?”
戚文点头,道:“我哥,可能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不然,那截断臂又是怎么回事?”
他与我想的。
倒不谋而合。
不过,另一截断臂却在邹恒手上。
我想听听,邹恒怎么说。便把目光移到了邹恒脸上,道:“关于断臂的事儿,邹老板可有什么要说的?”
邹恒微愣,道:“实不相瞒,我虽然跟戚老弟交情不浅,但实在是不认识他那亲哥。我觉得吧,咱们目前应当以赶出‘白氏公司’为重,只有把‘白氏公司’赶出了鹤州,咱们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调查其他的事情,不是么?”
所以,这算是利益冲突了?
是放任矛盾扩大,还是取个折中之策?
我略微思索了一阵,笑道:“邹老板说的是,咱们如今的确应该以赶出‘白氏公司’为重。”
邹恒脸色稍缓。
没等戚文开口,我朝他看了过去,又道:“不过既然打听到戚武的下落,且又恰好与‘白氏公司’有关,那我们便顺手查上一查,反正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这样,戚文的脸色也平缓了下来。
“既然拍卖大会是在三日后召开,那么咱们便趁这几日,好好休养一番。”我道,“三日之后,还请两位来府上集合。到时,再一同赶去‘飞鹤拍卖行’。”
邹恒、戚文,点点头,告辞离去。
待他们走后。
我连忙拨通了水柔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便说道:“你回来一下,我有事交待。”
水柔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我亦没闲着,穿过府中长廊,把还在养伤的喻金宏跟窦雄叫了出来。
我道:“随我来前厅,我先帮你们疗伤。”
二人面露感激,跟在我身后。
未几。
我耗费灵息,将二人伤势治愈。
水柔亦在此时赶到了前厅。
我拭去额上汗珠,道:“三日之后,市中心的‘飞鹤拍卖行’将会举行一场地皮拍卖。我担心有人会趁我不在,去找公司的麻烦。但我也不能只身前往,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会在你们之间挑选一人,陪我前去。而留下来的两个,则负责保公司周全。明白了么?”
三人听后,倒是一脸兴奋。
喻金宏道:“我倒想随萧部去见识一番,不过我大伤初愈,若是贸然跟去,恐怕会拖了萧部的后腿。所以,我还是留守公司吧。”
窦雄叹了口气,道:“没得办法,我的情况跟金宏几乎一样,也只能留守公司了。”
水柔有些讶异,道:“两位真的就肯放弃这等增长见识的好机会?那小妹就不客气了,就由小妹陪萧部去吧。”
我笑了笑,扫了喻金宏、窦雄一眼,道:“你们是认真的?”
喻金宏与窦雄对视一眼,眼里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齐声道:“认真的。”
我道:“那好吧,既然你们自个儿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那你俩,可要尽力守好公司。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会再讲什么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