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其他的人们,已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对,是吓,而不是惊!
“放,放,放开我!”黄诃亦是被吓得不轻,但仍是嘴硬,不肯求饶。
萧驰却道:“前辈,你内火太盛,得降降火。”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噗通”一声,黄诃已被萧驰给扔到了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待众人回过神时,黄诃早已灰溜溜地跑掉了。
“好!少侠此举真是大快人心!那家伙的嘴实在是太不干净了,咱们早就看他不爽了。”
“是啊,可惜碍于其他关系,又不能对其出手,只得忍气吞声。如今见得少侠此举,真是把心里的怨气都给出了个爽。”
“好了好了,这儿的事儿也算是过去了,想来少侠跟孟前辈还有要事商谈,咱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围观的众人逐渐散去,皆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甲板之上,倒也只留下了几名守夜的弟子。当然,萧驰跟孟鸿也在。
“你去通知船夫,此间事情已了,咱们也该转向回鹤阳渡了。”孟鸿叫了个弟子过来,吩咐道。
这名弟子应了一声,依着孟鸿所说,转身通知船夫去了。
“对了,此人便是孟鸿,也就是我此单的单主,得赶紧把快件交给他。”萧驰想道,从戒指里把快件给取了出来,交到了孟鸿的手里,道:“孟长老,这是别人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噢?少侠有心了。”孟鸿道,接过快件,着手拆了起来。
快件送达,顺风耳的红包也及时发了过来。拆开了红包,里面是一本“功法心得”,还有一张“瞬息千里符”。
萧驰将“功法心得”用在了“劈空掌法”上,熟练度等级从当前的“熟练”提升到了“掌握”。
至于那张“瞬息千里符”,用法极为简单,只需用灵息催化便可。不过需要担心的是,此符虽能瞬息间奔出千里,但却不能自主选择地点。也就是说,有着极大的随机性,前一刻在岸上,但下一刻可能就会出现在海底、悬崖、沼泽、荒漠,甚至是火山之中。
“嘁!那这符到底有什么用处?根本不能用来赶路。唯一,唯一的用处,可能便是绝境里的死里逃生了?”萧驰想道,不禁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有总比没有好,如果实在找不到用处,放在戒指里备着也是极好的。”
念头方落,孟鸿便已说道:“少侠,你先前说,你也要参加‘斩空断冥大会’?”
“是啊,我跟空冥圣府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若能借此机会一举剿灭空冥圣府,那便再好不过了。”萧驰道。
孟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凭少侠的实力,能来参加大会,倒是众侠之福。不过,恕孟某斗胆,少侠实力虽然强横,但身份却仍是一个谜团。孟某为了众侠着想,可不能放一名什么都不知晓的人来参加大会……”
“这点小事,孟长老直说便是,何须如此拐弯抹角?弥泓帮上下一心,皆是豪侠,我赤诛冥又怎会如此小肚鸡肠?”萧驰道,编了个假名。
“赤诛冥?这个名号倒从未听过,难道此人真的不是萧驰?且让我再探一探,此次大会极为重要,关乎江南以后的命数,万万疏忽不得。”孟鸿想道。
萧驰见得孟鸿没有回答,心中不免紧张,想道:“莫非他已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还是识破了这是个假名?若是实在不行,那我便不去这劳什子‘斩空断冥大会’了,反正我的快件已经送到了。”
“孟某在见到少侠时,心中便有一个疑问。后见少侠竟在一招内制住黄诃,这个疑问便愈发急切。如今,孟某终是按捺不住,想请少侠证实一番,不知可否?”孟鸿道,神色极为拘谨,目光中亦带着些许害怕。
萧驰勉强撑起了一个笑脸,道:“孟长老无须见外,有话直说便是。若有在下能帮得上的,决计不会推辞。”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孟鸿如是说道,但面色却未有丝毫的放松,“不知少侠可否听过‘萧驰’此人?”
“来了,终于来了!这孟鸿的心思倒还真够缜密的,我得编个好借口糊弄过去。”萧驰想道,笑脸微僵,但又怕被孟鸿给看出破绽来,仅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原样,摇了摇头,眸中一片茫然,答道:“萧驰?那是何人?实力能胜过我么?”
“好像真不认识?不行,为了保险起见,得再试上一次。”孟鸿想道。
孟鸿轻捋颔下长须,叹了口气,道:“说起萧驰,此人实力的确强横,但却作恶多端,先屠毕家庄,后又诛连云老人、连云双侠。犯下种种滔天恶行,后受群侠围剿,竟只身杀退群侠,仍游荡在这江南地界。可惜啊可惜!当初孟某要是同弥泓帮的兄弟在,哪里还轮得到那萧驰如此逞凶?”
“呵!客套两句你还真把自己给捧上天了?不是我吹,即便你们弥泓帮在,也不一定能是我的对手。”萧驰想道,嘴角不禁轻勾。好在反应够快,及时敛起了冷笑,附和道:“原来那萧驰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么?若在下有幸能撞见那魔头,定会出手诛杀,还江南一片朗朗乾坤!”
萧驰的这番话,可是说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在外人看来,倒真像是有着刻骨的仇恨一般。
“呼……我都厚着脸皮把自己给骂了一顿了,这下总该相信了吧?”萧驰想道,看着孟鸿。
孟鸿的脸色一松,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萧驰的肩膀,笑道:“赤少侠,‘斩空断冥大会’欢迎你的加入!”
“总算是通过这家伙的试探了,且让我看看顺风耳口中的‘大道无情’是否真的存在!所谓的‘天命盘’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我自己的命运,绝对不会交到别人手上。即便我更改了其他人的命数,那也是我的实力!”萧驰想道,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墨夜悄退,鱼白偷泛。
直至暖阳当空,渡船才渐渐停了下来。
萧驰从梦乡中转醒,撑了几个懒腰,洗漱毕后,便来到了甲板,惬意地享受着自天穹洒下的片片金辉。
鹤阳渡,是鹤阳城唯一的一个渡口,亦是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官家渡口。渡旁亦有茶摊,但茶摊内却有不少差人驻守,一是为了盘查过往行人,既能防止贼患,又能顺带着收些小费,累了还能在茶摊里喝喝茶,倒比守城门要轻松多了。
两艘渡船泊在岸边,萧驰随着众人下了船。
人未下尽,便听得一阵略有些促乱的马蹄声。
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城令,领着一队差人,堵在了前边。
“城令?莫非孟鸿已经看破了我的身份,趁我熟睡之际给此城的城令通风报信了?”萧驰想道,隐在人群之中,低下了头。
“吁……”
群马骤停,城令领着一队城卫迎了过来。
孟鸿见得城令,微笑抱拳,道:“平纬大人,近日不见,过得可好?”
“孟老弟,你同我还须如此客气么?当真是把我给当作外人了?”平纬笑道,“怎么样,剿灭了鹤阳坞的那群水匪了么?”
孟鸿微惊,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道:“平兄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你想什么呢?并非我有意探查你们的行踪。这鹤阳渡好歹也是官家的渡口,你们动用了这么大的两艘渡船,即便我不想知道,那也会传到我耳中呀。”平纬笑道。
孟鸿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说道:“唉,这次又是我输给你了。罢了罢了,告诉你便是了。鹤阳坞的水匪已被我们尽数剿灭,不过此役,头功却是那位‘赤诛冥’,赤少侠的。”说罢,回身走入人群,将萧驰给拉了出来。
见得萧驰一直低着脑袋,孟鸿疑惑,平纬不解,众人亦是低声议论。
“这家伙是谁啊?怎的一直低着脑袋?就这颓样也能拿头功?”
“感觉这家伙胆小得很呐,不就是个小小城令么?也能怕成这样?还能拿头功?”
“孟长老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受了此人的欺瞒?”
“不会吧,孟长老向来足智多谋,怎会受这人欺瞒?看来此人夺得头功应当是真的,只不过其中的运气成分可能很大。”
“赤少侠今儿是怎的了?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孟鸿想道,尽是不解,却也不敢随意询问,生怕得罪了萧驰,毕竟萧驰的实力可是摆在这儿的。
平纬看着萧驰,又看了看孟鸿,眼里尽是不相信,便道:“孟老弟,你确定夺得头功的是此人?你不会是为了不想跟官家打交道,随便拉了个人出来吧?要是这样的话,你还不如把这头功让给我,你淡泊名利,可我却是重视得紧呀!”
“我骗你作甚?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么?拿得头功,凭一己之力诛杀匪首的人,就是这位赤少侠!”孟鸿道,怕众人不相信,还刻意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