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还是一起行动好了。”贝若柳思忖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萧驰在明菡尸体的四周布下了一层极为隐秘的灵息护壁,与贝若柳转身离去,采摘益气果去了。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一斤益气果很快就采摘完了。
萧驰道:“你先把益气果送回命理馆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去?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去偷偷地勘查现场么?”贝若柳问道。
萧驰摇头,笑道:“怎么可能?我说了等你过来,就一定会等你过来的。我好歹是个男人,怎会这般言而无信?”
“真的么?你说的话我能相信么?”贝若柳道。
萧驰有些无奈,看了眼贝若柳手上的益气果,道:“你再不回去的话,这一斤益气果怕是要干枯了。受伤的可不是我妹妹,我一点儿都不急,完全可以跟你就这么耗下去。”
“嘁!狡猾卑鄙,下流无耻!哼!”贝若柳心头不忿,但又不得不依着萧驰说的赶紧回去,只好不再跟萧驰斗嘴,转身向墓园外而去。
萧驰松了口气,看着贝若柳离去的背影,想道:“狡猾这个词还行,但卑鄙、下流、无耻这三个词可就跟我无关了。对了!刚才在明菡的尸体旁边可是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但却没见到半点血迹……蹊跷,蹊跷。我这儿没得什么解决办法,先打个电话问问那妮子再说。”
想罢,萧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贝若柳的电话。很快,贝若柳便已接通了电话,那头风声呼啸,人声很是飘忽。但凭着萧驰的耳力,要听清楚亦不是难事。只听贝若柳说道:“喂?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嘛?我快赶到命理馆了,你可要等着我,别一个人偷偷地去勘查现场!”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个事情,你好生听着就行。”萧驰道,“先前我在勘查的时候,现场有着很浓烈的血腥味,可是四周却没见到半点血迹。我怀疑……是不是四周的血迹被凶手用其他的办法给隐去了?你有没有让血迹显形的法子?”
“血迹显形的法子?这个好像有办法,等我将益气果送回命理馆后,再回警局一趟,你等我过来。”贝若柳道。
萧驰道:“好吧,那你快些。你要是来的太慢,说不定我就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心了,到时你可别怪我不守承诺唷?”
“你!你可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贝若柳急了起来。
萧驰贼兮兮地笑了几声,也没回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这!这个家伙怎么这样!”贝若柳气呼呼地将手机揣回了口袋,速度疾增,更加快速地向命理馆赶了过去。
萧驰在墓园里等了许久,连续抽了几根香烟,却还没见到贝若柳的影子,不由叹气,想道:“要不是我做下了承诺,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她过来?这妮子做事真是慢吞吞的,要是碰见什么紧急情况,非得被她贻误不可。”
想法还未落定,萧驰便见眼前驰来一道黑影,看那步法与身形,正是贝若柳无疑。
“你还没进去么?难道,难道你真的一直在等我?”贝若柳落在萧驰身前,手里还握着一个盛满了墨绿色药汁的玻璃瓶,脸色微讶,道。
萧驰道:“这不是等着你么?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怪恶心的。”
“噢,这是显形药水,我回警局拿的。它有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叫做‘显万隐’。还有,那一斤益气果我已经交到臧医生手里了,相信思柳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了。”贝若柳道,心中却想,“想不到这家伙还挺重承诺的,他也没有那么卑鄙无耻嘛,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萧驰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别再耽搁了,赶紧把这药水洒下去,看看能不能显出些血迹来。”
二人走到凹坡外,先由萧驰解开了四周的灵息护壁,而后齐齐跳入了坡内。
贝若柳揭开了瓶盖,将这一瓶“显万隐”均匀地洒在了凹坡里。
青烟细冒,滋滋作响。坡内土壤渐渐变化,浮出了一层猩红的鲜血。
“果然是这样……”萧驰捂住了鼻子,压住心中呕意。
贝若柳秀眉紧蹙,想道:“这般隐藏血迹的手法,怎的跟她如此相似?”
药水洒尽,隐血毕露,除了坡内的一圈鲜血之外,还有一条血痕向外延去。不过,因为药水不足的原因,这条血痕仅向坡外延出数尺,便又隐去了。
萧驰循着血痕走到了坑外,回头看向贝若柳,道:“你还带着药水么?这条血痕似乎就是抓住真凶的线索。”
“还有,我生怕不够,便带了好几瓶过来。”贝若柳将空瓶揣回了口袋,从口袋里拿了一瓶新的显万隐出来,揭开瓶塞,倒在了血痕前。
血痕再显,直向墓园深处而去。
二人对视一眼,走进了墓园深处。
墓碑林立,阴气森森,空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此时几近傍晚,四周气温慢慢降低,令人心生怖惧。
萧驰于掌心凝出神炎,走在前头,将身周映得略微亮了些,倒也驱走了些许寒意。
贝若柳伸出手去,下意识地抓住了萧驰的衣袖,跟在他身后,却还是有些害怕。
二人前行近一里地,地上的血痕也慢慢淡去。
“看来真凶也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定然虚弱无比,若是找到了他,切莫让其逃走了。”萧驰道。
“嗯……嗯。”贝若柳点着脑袋,声音却在发抖。
“怎么?你害怕了不成?若是害怕的话,早些回去便是,不要再跟着我了,免得拖我的后腿。”萧驰道。
“谁,谁说我怕了!我……我才不怕!你,你莫要胡乱猜测!”贝若柳道,声音猛地放大了许多,震得萧驰耳朵一聩。
“嘁!不害怕说那么大声做什么?要是周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被你吵到了,那说不定就会缠上你哦。”萧驰揉了揉耳朵,笑道。
贝若柳还未开口,前方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还夹杂着细微的人声:“有,有人……来了么?快,快些过来,救……救救我……”
二人听得此声,一个惊讶,一个脸色煞白。
“这里怎会有人?听其声音,倒像是受了重伤,莫不是真凶?”萧驰想道,慢慢挪着脚步,向声源处靠近。
贝若柳紧紧地拉着萧驰的衣袖,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道:“你,你真的要过去吗?不,不会是,脏,脏东西吧?”
“嘁!这墓园里又没什么枉死之人,哪里有什么脏东西?咱们都是修士,有怨气的话早就能感应出来了,你还真是胆小哈?”萧驰笑道。
“唔,唔……”贝若柳哑口无言,但煞白的脸色仍是没有松缓半点。
二人离声源处越来越近,微弱的呼吸声也听得更加清楚了。
这下儿,贝若柳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想道:“微弱的呼吸声……看来是个活人,不是那些吓人的脏东西。都,都怪这家伙……”
神炎映照,将此人的面庞照了个清清楚楚。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驰惊道。
此人是在医院与萧驰有过一面之缘的伏钰,他正倚靠在树下,病号服已被鲜血浸染,奄奄一息,面如金纸。
“你认识他?”贝若柳有些讶异。
萧驰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手掌抵在了伏钰颈间,往他体内渡起灵息:“我在医院给他送过快件,有一面之缘。”说罢,将目光落在伏钰脸上,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便是杀死明菡的人?可你,有这么强横的实力么?”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拐弯……”贝若柳翻了个白眼,兀自腹诽。
伏钰咳了几声,眸子里尽是疑惑,道:“明菡?是那个死在凹坑里的狂尸么?她……她不是我杀的,是一个灵魂出窍的女子杀的……我,我本欲查出狂尸的真相,却不成想看见了这种情形。后来,后来我便想逃,却被那女子给发觉了,装死才逃过一劫……可,可脏腑却已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咳,咳咳!”
“灵魂出窍的女子?莫非是灵体作案么?那此人的实力,怕是高深莫测了。”萧驰道,“还有,你为何要查究这些狂化者?莫非你对它们有所了解?”
“是……我祖上是炼尸人。”伏钰道,“可我翻阅了所有典籍,却始终没查到关于这些狂尸的半点记载。我作为炼尸人的后代,怎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我便打定了心思,一定要将这些狂尸彻底剖析。却……却没想到,那控制狂尸的女子,竟有如此强横的实力……饶是我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也无法在其手下走过五招……看来,炼尸人一脉,怕是得折在我的手里了……”
“炼尸人?你们这个世界还有炼尸人这种职业的?”萧驰看向贝若柳,问道。
贝若柳秀眉紧蹙,神儿恍惚,却是忘了回答萧驰的问题。
“炼尸人一脉,已在此间传承了数百年……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了解了。”伏钰道。
“你怎么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伪装技术就这般拙劣么?”萧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