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我的小可!”一阵香风刮过,超市老板已经走进了库房。提着一个名牌包包,香水的味道不浓也不淡,倒是用得恰好到处。她穿着一身极为休闲的套装,踩着一双高贵而不张扬的高跟,蹲在了小可的尸体旁边,眼泪如连珠一般唰唰落下。
狄天鸿不知怎么安慰老板,只好悄悄地走到了萧驰身边,轻声介绍着老板:“她就是这家超市的老板了,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人很好,不喜欢斤斤计较,我一般都叫她明姐。至于她的真名,有些难写,日月明,艹字头的那个菡。”
“明菡么?”萧驰看了眼明菡,见她还沉浸在悲伤中,便没去打扰。
明菡跪在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替小可收拾着散落在地的脏腑。从她悲戚的哭声可以听得出来,她是真的挺喜欢这只猫咪的。虽然小可只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流浪猫,但能再遇见一个明菡这样的主人,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只是那些狂化的老鼠,倒是一定得除掉,不能让它们在造祸了。
萧驰正在跟狄天鸿商量着如何除掉那一群害人的老鼠,却忽地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什么声音?”狄天鸿满脸疑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惊得剧抖,“明姐!你在做甚么?你吃小可的尸体做甚么!”
原来这咀嚼的声音竟是从明菡嘴里发出来的,她正捧着小可的内脏,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着。双眼血红,已经失了神智。
“小心!她狂化了,跟那群老鼠一样,已经失了神智!”萧驰伸手拦住了狄天鸿,盯着吃得正欢的明菡,眼里却满是疑惑,“她是怎么狂化的?方才也没感应到甚么变故啊。”
狄天鸿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嗬……嗬!”明菡忽地发出了一声似野兽般地低吼,霍然起身,向狄天鸿扑了过来!
萧驰目光骤凝,臂上使劲,一把推开了狄天鸿:“我缠住她,你快些报警!”踏起步法,双掌疾出,向狂化后的明菡攻去。
明菡身法敏捷,双手成爪,分别朝萧驰的肩膀、腹肋抓来。
萧驰哪敢有半点轻视?使出全力,一边招架,一边趁隙进招。
狄天鸿哪怕再慌乱,也知晓当下该做什么事。连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狂化后的明菡虽然凶猛了许多,但论实力,却与萧驰相差甚远。萧驰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明菡给制服了。一掌砍在明菡的后颈上,将她打晕了过去。
未几,熟悉的警笛声响了起来。一排警车停在了超市门口,一队警察下了车,向库房而来。领头的,竟是穿好了警服的贝氏姐妹。
贝氏姐妹见得萧驰,心中齐齐一惊,却也只是恨恨地瞪了萧驰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公报私仇。
“嘁!这姐妹俩竟是警察局的人么?看她们的模样,地位倒是还不低。看来若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萧驰的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随时准备脱身。
贝若柳压低了声音,在贝思柳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便将目光移到了狄天鸿的脸上:“是你报的警么?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吃生肉的怪物又在哪里?”
在贝若柳问话的时候,贝思柳有意无意地朝萧驰靠近了些,并不是她觊觎萧驰的帅气,而是为了看住萧驰,不让萧驰趁隙逃跑罢了。
“嘁,这妮子倒还真会卡位,恰好卡住了我的步法。若是其他人拦在前面,我倒不用担心。可这两姐妹的速度都不下于我,立时便能反应过来。我还不想把事情给闹大,只得老老实实地先陪她们站一会了……”萧驰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狄天鸿听得贝若柳的询问,忙将这儿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指着昏厥的明菡,脸色着急:“我不知道明姐到底是怎么了,就像是突然变成了野兽一样。麻烦你们,麻烦你们先把她送到医院去吧!明姐给了我口饭吃,是个十足的好人,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贝氏姐妹及在场的众警员,听得如此怪事,皆是瞪大了眼睛。但地上的猫尸及明菡嘴边的鲜血,又证实了此事的真实性,令他们不得不相信了。贝若柳则叫了几个警员,将明菡抬上了警车,往医院赶去。
“你们随我去警局做个口供吧,这事儿的确令人难以置信,但也不能一点记录都不做,唉。”贝若柳瞥了萧驰一眼,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比较老实的狄天鸿脸上。
萧驰没有回答,狄天鸿却是连忙应了下来,跟在了贝若柳身后。
“那个,我就不用做口供了吧?我想说的跟他一样,你们只要记下他的口供就好了。”萧驰看了眼狄天鸿,笑了笑。
贝若柳跟贝思柳对视一眼,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不行!你也是在场证人之一,哪里能说走就走?”
“我这不是怕你们趁机给我穿小鞋么?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还是先跑路为上。”萧驰在心里暗自腹诽。不过他倒是没敢直接说出来,只是找了另一个借口:“我在这儿发现了一点线索,我想继续追查下去。要是跟你们去了警局,回来时线索消失了怎么办?我想你们也不愿见到这个结果吧?”
“这样么?你已经找到线索了?”贝若柳有些不相信。
萧驰见得有戏,连忙趁热打铁:“我骗你做甚么!这么可爱的猫咪,我一定要替它报仇!”
“姐姐,看他的样子,倒不像是说谎。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子的爱心,之前倒是将他看得太坏了。”贝若柳还未动摇,一旁的贝思柳却已经替萧驰说起了好话。听她的语气,似乎也很喜欢动物,不然也不会变得这么突然了。
贝若柳略有深意地看了贝思柳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那么相信他,那你便留下跟他一起去探查好了,我就带着这家伙先回警局做口供了。这样既能抓住线索追查下去,又能不让他趁机跑掉,对我们倒是没什么坏处。”
贝若柳说罢,便与一众警员带着狄天鸿离开了超市,上了警车,往警局而去。
待得贝若柳与一众警员离去之后,库房里便只剩下了萧驰跟贝思柳了。
“你说的线索在哪里?这件事儿可不同于一般的案件,可别说谎啊。”贝思柳看着萧驰,眼神倒是柔和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萧驰指着地上延出的那条血痕:“你顺着这条血痕走,就能找到了。不过,那个入口却是窄得不行,得把那堵墙壁拆了才行。”
“是么?”贝思柳跟在萧驰身后,顺着血痕走到了老鼠洞前。她眉头倏地一拧,却是觉得被萧驰给耍了,语气不禁冷了下来:“你是在耍我么?难道搞出这些事情的,竟是一群老鼠么?”
萧驰见贝思柳不相信,又不想让她误会,便只好耐心地向她解释起来:“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放出灵息,在这老鼠洞探了一遍了。里面的老鼠都跟明菡一样,双眼血红,且十分嗜血。我觉得能从它们身上查到明菡为何狂化的线索,这座善爱市是一处和平之地,我想你也不愿见到这儿被一群老鼠给毁掉吧?”
“你,你体内的灵息竟能离体自行探查了?”贝思柳满脸惊讶地看着萧驰,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萧驰觉得奇怪,看着贝思柳:“这个术法,我很久以前就会了,很难以置信么?”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凭他这份实力,已可在市里横行无阻。若他真要做些不利于市里的事情,我们该如何阻止?即便是爸爸亲自出手,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贝思柳眉头紧皱,心事沉重,只想着如何提防萧驰,却没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
若是以前的萧驰,或许还猜不到贝思柳心里的想法。但如今的萧驰,又怎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未经世事的黄毛小子?一眼便看穿了贝思柳心里的想法,摇头叹息,故作失落:“我尽心尽力地为你们寻着线索,你却想着该如何提防我,这可真令人心寒。搞得我连做事的动力都没有了,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乱想。”贝思柳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挤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心里却是再也不敢打着如何提防萧驰的算盘了,生怕再被萧驰给看出些甚么来。
萧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是个大男人,哪里会这么小气?咱们与其在这儿勾心斗角,还不如想想怎么进这老鼠洞吧。若是强拆这堵墙壁,定会惊动这群老鼠,要是让它们给跑了,那可就不划算了。鬼知道洞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道路。”
“嗯……”贝思柳不敢再去看萧驰的眼睛,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蹲了下来,看着老鼠洞四周。秀眉紧蹙,脑筋飞速地转着,想着法子。
萧驰靠着墙壁,点了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给我也来一支。”贝思柳仰着脑袋,看着萧驰。
萧驰微惊:“你也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