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尽,纪镬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气绝身亡。
“死,死了?他竟这么不经打?”萧驰讶然想道,脑袋里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镬叔叔就这么死了?他,他的实力不弱于橐叔叔,为何,为何就这般轻易死去了?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么?”纪笑澜并未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反倒是很快地冷静了下来,顶着萧驰的威压,极为艰难地向纪镬的尸体靠了过去。
“混账!竟敢杀了镬弟!我要你偿命!”纪哗怒道,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顶着萧驰的威压强行出手,将自身的灵息尽数运了出来,使出的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我来助你诛杀这小畜生!”纪步邕亦是失去了理智,与纪哗配合,一左一右,陆续袭来!
“嘁,死了那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两个一起上,那又如何?无非是让我的手里再添两条人命罢了!不自量力!”萧驰冷笑道,左臂回环,左掌轻推,使的是劈空掌法里的“回风掌”;右臂疾探,右掌迅出,使的是劈空掌法里的“凛风掌”。
三人酣战,萧驰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纪笑澜却已走到了纪镬身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探查起纪镬的真正死因来。
至于其他的纪家弟子,仍是瘫倒在地,拿不出丝毫气力,完全可以无视掉。
“喝!贼子受死!”纪哗怒喝一声,以肉身强接萧驰一掌,双手顺势缠上了萧驰的手臂,使的乃是街头混混的赖招。他虽然受萧驰掌力所震,但身子并未倒飞出去,反倒是紧紧地缠住了萧驰,叫萧驰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嘁!这家伙怎么跟疯狗似的?逮住就不肯松口了?”萧驰想道,心中烦闷,单臂急挡,顺势疾推,将纪步邕震出五步,再回手拍向了纪哗的后颈,并未使足十成力道,显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并不想就这样杀死纪哗。
闷响入耳,萧驰的手掌精准无误地拍在了纪哗的后颈上。纪哗痛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萧驰顺势一挣,将手臂抽了出来,并把纪哗给震了出去,让其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哗哥!你这小畜生!我定要杀了你!”纪步邕骂道,双眼血红,再没了半点理智,出招也没了任何的章法,只想着如何取走眼前萧驰的性命!
“来吧来吧,都解决掉了后,我也轻松了。”萧驰笑道,摆开掌势,欺身迎战。
掌影飘飘,一掌快过一掌,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错嘛,难怪是纪家的家主,实力倒是几人里最强的一个。”萧驰笑道,左掌倏探,一招“环空锢结”,向纪步邕手腕拿去。右掌回撤,铺开灵息,成守备掌势。
“我要杀了你这小畜生!”纪步邕怒道,双掌齐出,心中根本没有见招拆招的念头,径击向萧驰心口!
“砰!”
一声闷响,二人掌势相撞,荡出一圈气浪。
正在检查纪镬尸首的纪笑澜,不幸受到波及,一个趔蹴,差点翻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抱怨,又觉手上一疼,心下讶异,调转目光看了过去。
“还好只划了一个小伤口,稍微处理处理就没事了。不过,是什么东西划伤的?”纪笑澜根本没在意纪步邕与萧驰的酣斗,朝着手被划伤的方向仔细看了下去。
气浪尽散,萧驰丝毫未动,纪步邕却是倒退了十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咳!”纪步邕咳出一口鲜血,眼里不见丝毫退意,再度冲了上来,左掌右拳,皆擂向萧驰腹肋!
“真不怕死?”萧驰想道,没理由退却,自是迎上前来,又跟纪步邕斗在了一起。
纪笑澜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探到了纪镬的衣袖里,摸到了一个似乎是金属质感的物件。
“这是……暗器?难道镬叔真正的死因是这枚暗器?可这暗器又是谁发的?凭萧少侠的实力,他若真想置镬叔于死地,用不着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是另有其人。”纪笑澜想道,极为笃定,转了转头,又把目光落到了扑倒在地的纪哗身上,收好暗器,迈动步子,朝纪哗慢慢地靠了过去。
可纪笑澜离纪哗还有一段距离,突然觉得两眼猛地一黑,视线瞬间模糊,头轻脚重,栽了下去,昏厥之前心中大叫:“糟糕!暗器有毒……”
萧驰与纪步邕的酣斗,也快临近结束。
萧驰仍是打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接续得极为巧妙。
纪步邕的眼里纵然还有着滔天的杀意与怒意,但他体内的灵息却已有了不继之兆。或许是身体上的剧痛,又或许是精神上的疲累,倒令他慢慢恢复了理智。
可即便是如此,此刻的纪步邕,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见着当下纪家的惨状,早已没了回头的可能,只好殊死再战!
不过,绝对的实力差距,终是纪步邕无法逆转的事实。他双掌微微一颤,仅是瞬间,便露出了一个足以丢掉性命的破绽。
“好了!你也该安静一会儿了!”萧驰冷声道,换掌成指,抓住了这个破绽,迅速地封住了纪步邕的周身大穴。
“唔……你为什么……”纪步邕痛哼一声,浑身一软,话未说完,便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萧驰终是松了口气,收回了灵息,亦是收回了威压。
那些纪家弟子们如蒙大赦,纷纷松了口气,但却早已没了与萧驰战斗的心思。
“恶魔!他就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
“以一人之力将家主他们都给杀死了?整个纪家,在,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他是熊家的人么?为什么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熊家真的能一手遮天么!”
纪家众弟子仍是瘫倒在地,想跑也没力气再跑了。许多人已经默默地接受了现实,无奈地闭上了双眼,静待着死亡的降临。
“嗯?还有人?”萧驰心头一凛,目光倏转,移到了一座矮塔的塔尖儿上。
寒风倏卷,杀意森然。
只见一道黑影,正立在塔尖儿上,冷冷地瞧着底下这一派杂乱的景象。
萧驰见到这黑影,终是明白了纪镬为何会如此突然地死去,冷笑几声,运灵于喉,将声音传了上去,道:“上面的这位仁兄,你既已出手杀死了纪镬,为何不把这些家伙给一块杀了?”
“什么?上面还有人?是谁?”
“那是谁?是我们纪家的人吗?是来救我们的吗?”
些许纪家弟子勉强地抬起了脑袋,搜寻着塔尖,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而那立在塔尖儿上的黑影却是猛地一颤,心中大惊,想道:“他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莫非是诓我的不成?且不回他的话,看看他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有实力。”想罢,并未回应,身子丝毫不动,但目光却已紧紧地锁定在了萧驰身上。
萧驰听得众纪家弟子的反应,心里似乎猜到了些许,又道:“上面那位,你的匿身之术在我面前可没什么用处,若是再不下来,我可要上去找你了!”
“哼,想诓我?没门!”黑影想道,心如止水,没有半句回应。
可他的念头还未落下,突觉眼前劲风袭来!
“嘁!叫你下来你还不下来?当真以为我不敢上来么?”萧驰怒道,双掌疾出,径拍向黑影心口。只见这黑影身形瘦小,穿的是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蒙面束发,显然是暗杀的好手。
黑影大惊,连忙施展身法,左闪右避,堪堪躲开了萧驰拍来的双掌,心里想道:“可恶!竟然被这家伙给发现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凭一己之力便能挑尽纪家,还能完全窥破我的匿身之术?不行,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得先寻个机会杀掉纪家余孽才行……”
“喂,你是熊家派来的吧?”萧驰道,掌势未收,却能分心问话。
杀手没有回话,猛地蹬出一腿,借着萧驰掌法的势头,再凌空借力一跃,双手齐挥,只见寒光映闪,密密麻麻。
“暗器?这东西对我有用么?天真。”萧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撑开护体炎罩,将迫近的暗器给尽数烧成了飞灰。
杀手目光乍凝,双手再挥,竟掷出了数粒球状物件。
萧驰一掌劈开一个,却不是什么伤人的暗器,而是逃遁所必须要用到的烟雾弹。
烟雾立时扩散,迷糊了萧驰的视野。他怕这人于暗中偷袭,凝神防备。
待烟雾散尽之时,萧驰环视了一周,却是再也感应不到半点那杀手的气息了,不禁叹了口气,想道:“我还以为这家伙要趁乱偷袭,没成想却是急着跑路了。哼,若让我再见到你,非得将你诛杀不可!”
想罢,萧驰从塔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他探出灵息,纪步邕与纪哗,却已没了气息。
“好狡猾的恶贼!竟趁我凝神守备之时杀了他们两个!如此一来,这杀人罪我是不背也得背了!要不……干脆赶过去,将在房里休息的纪橐也给杀了吧?”萧驰懊恼,忽地冒出了这样一个奇葩的想法。不过,仅是一瞬,便被他给完全否决了,“我又不是杀人魔头,干么逮一个杀一个?这肯定是熊家计划中的一环,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过不了多久熊家便会登门拜访了,现在还是先把能救活的救活吧……唉!想不到我竟会着了这么个普通杀手的道!真是阴沟里翻船!”
想罢,萧驰便走到了处于昏厥状态中的纪笑澜身边,把他给扶了起来,将双手抵在了他的后背,渡起灵息来。
“若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叔伯都死了,不知会作何猜测?罢了罢了,念他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若他执意要杀我,我便逃走就是了,反正凭他的实力也追不上我,倒是不必担心。”萧驰想道,灵息也缓缓地输送到了纪笑澜的体内,立时便与纪笑澜体内的毒素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嗯?他体内怎的还有剧毒?亏得我发现得早,还未蚀入心脉,有的救。”
萧驰盘坐在地,竭尽全力地替纪笑澜袪起毒来。而一旁渐渐回复了气力的众纪家弟子,却是偷偷摸摸地爬了起来,低声商议着。
“他不是个嗜杀的魔头么?怎的现在替少爷疗起伤来了?”
“他或许是想要知道纪家的秘密,家主及其他几位长辈都已被他给杀了,他自然要留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下来。”
“他现在没法分心,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给杀了?替家主,替各位老师们报仇?”
“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咱们不仅能给家主与几位老师报仇,还能从他手里把少爷给救下来。这样一举数得的好事,为何不做?”
众纪家弟子低声商议了一番,终是下定了决心,放轻了脚步,成了一个圈,慢慢地向萧驰围了过来。
“糟糕!倒是忘了这些苍蝇们……现在我根本没办法分心,他们若是对我出手,我连最基本的躲避都没法做到……嘁!早知我就先把他们打晕了,这下儿倒好,我自己沦为了他人砧板上的肉!”萧驰听到了众纪家弟子的议论声,亦是察觉到了他们的举动,心中微颤,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先别急着动手,让他先把少爷救过来了再说!”
“明白!等少爷苏醒之时,便是这魔头殒命的时候!”
众纪家弟子已经把萧驰给围住了,他们手上虽没有兵刃,但对于现在的萧驰来说,即便是几只拳头,也足以让他丧命。
不过,萧驰可不是蠢货。他听到了这些纪家弟子的话语,自然也明白了他们心里的想法,略微分出了一点儿心思,说道:“你们若想让你们的少爷保住性命,便给我退开百步!否则,我立时便取了你们少爷的性命!”
这句话一出,直叫众纪家弟子心里发颤,一时拿不定任何主意。
“他……他怎的还能说话?难道,难道他还能分心迎敌么?”
“别……别慌,他,他不过只是在吓唬我们罢了!若,若他真的还能分心迎敌,我们,我们又岂能还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