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声娇喝,只见白芒瞬闪,瞬息之间便挡在了萧驰身前,灵息暴涨,将闵剑震得退了几步。
来人正是蓝菲!她伸手扶住了萧驰,俏眸之中尽是怒意,瞪着闵剑,气势凌人,问道:“闵师弟,你心里可还有本门?”
闵剑大骇,连忙跪了下来,道:“师姐息怒!闵剑知错,闵剑不该,还请师姐莫要将此事说与掌门!”
蓝菲冷哼一声,问道:“那你可知,你错在哪里了?”
闵剑浑身颤抖,冷汗如雨,道:“闵剑不该向同门出手,不该无视门规,不该……”
“够了!”
蓝菲打断了闵剑的话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念你是初犯,此事暂且压下。若有下次,定罚不饶!”
闵剑哪敢再说半句废话?慌慌张张地向蓝菲磕了几个响头,便灰溜溜地离开了饭堂。
待闵剑离开之后,饭堂里的气氛也松缓了许多。
萧驰看着仍受倦意侵扰的蓝菲,心中疑惑,问道:“菲,你不是去休息了么,怎的这么一会儿就过来了?”
蓝菲俏脸一红,低声道:“我,我本想好好睡一觉的。可,可还没入睡,肚子却不争气地打起鼓来,便往这儿来了。却是正好看见闵剑故意找你的碴,就出手帮你了。你,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么?”
萧驰点头,与蓝菲坐在了一起,笑道:“是啊,多亏你这几日细心入微的照料,我才能好得这么快。”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了新碗,给蓝菲盛着米粥。
蓝菲道:“那,那好。明儿我便能够举办比试大会了,你可要好好加油。”
萧驰笑道:“加油肯定是会加油的,不过……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蓝菲小嘬了一口米粥,看着萧驰,眼中皆是不解,道:“什么事儿?”
萧驰沉吟片刻,道:“我想让你把我给刚才那家伙分在一组,我要跟他比试,我要让他,当众丢脸。”
蓝菲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我也看不惯他欺负你,但我又不好去主动地找他麻烦。刚才虽然是个好机会,但却会因此落下口实,所以我才没往死里整他。既然你有这份心思,我自然会帮你。”
萧驰大喜,道:“如此便好!真是谢谢你了。”心里亦是想道:“既然如此,那便就把那家伙给当成通过试炼的目标吧。”
蓝菲莞尔一笑,如蜻蜓点水一般,又在萧驰脸上轻轻点了点,便再没废话,红着脸低头喝着粥了。
而饭堂里的其他弟子,却是在悄声地议论着。
“这小子的手段倒是高明得很,竟让咱们的大师姐变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厉害,厉害!”
“是啊,想想大师姐平常那般严厉的模样,此刻在这小子面前,竟如一只乖巧的小白兔一般,倒真令人羡慕。”
“羡慕倒是谈不上,这小子与大师姐的关系很快便会传扬出去。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倒没什么,可方才那个闵剑师兄,怕是得打翻醋坛子喽!谁不知道他闵剑,一直倾慕大师姐?”
“管他呢!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咱们这些低阶弟子可没什么关系。咱们也顶多是看看热闹,反正看热闹嘛,从不嫌事儿大。反之,事儿越大,这热闹才会更好看,不是么?”
“哈哈哈!师弟此话有理,真是说到师兄的心坎里去了。”
这些低声议论,萧驰因为实力问题,并未听见。蓝菲却是给尽数听到了耳中,可也没做出什么异常的反应,仍是与萧驰你侬我侬,倒是洒了一波好狗粮。
次日,日上三竿,日朗天明。
萧驰已与众千离门弟子聚集在山门广场,听着蓝菲的安排布置,只听得蓝菲说道:“今儿这场比试大会由我全权负责,一来让大家熟络熟络感情,二来便是了解了解大家的具体实力,若能因此提升实战经验便更是不错。”
见得众弟子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蓝菲心里微喜,目光便不自觉地移到了萧驰的脸上,竟一时忘了言语。
众弟子见状,神色各异。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都不敢胡乱开口。
闵剑双拳紧攥,牙关紧咬,颈上青筋根根凸出,就连那一对鼠目此刻竟也破天荒地睁大了许多。
萧驰感应到了闵剑的杀意,连忙咳了几声,才把蓝菲的神儿给唤了回来
蓝菲自知失态,脸上一红,俏脸儿亦是滚烫,竟匆忙低下了头。
千离门的众弟子又几曾见过蓝菲的这般模样?他们个个大惊,无论男女,心中均想:“想来只有这小子才能有如此能耐了。”
闵剑却是更怒,也不顾在场众人的感受,冷哼一声,抢过了蓝菲的话头,道:“师姐还说不说了?”
被闵剑这么一堵,众人神色骤变,气氛亦是降到了零点。
蓝菲瞪了闵剑一眼,神色终是恢复如常,心里想道:“哼!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待会儿便让驰当众叫你丢脸。若你敢下杀手,我们就算打死了你,也只能算作是清理门户!”
想罢,蓝菲扫了众人一眼,便道:“今儿的比试分组便由我来决定。第一组,你,跟你。”
蓝菲指了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弟子,又指了个身姿曼妙的女弟子,便将这二人分作了第一组。
分好组后,她便打了个响指,灵息运出,只觉四周一阵轻颤,而后她的灵息竟凝成了一座由白玉石砖所堆砌铺成的圆形小台。
圆台静静悬浮在广场中央,两边儿各摆了一个置剑的架子,架子上有着各种形状的剑。
这两名弟子也不啰嗦,双足轻点,相继跃上了圆台。
男的取了一柄阔剑,女的则取了一把软剑,可谓是一刚一柔。
两人互相见了一礼,便各自摆好了架势。
对峙半晌,终是阔剑沉不住气了,抢先发动了攻势。
只见那男弟子斜跨三步,双手握住剑柄,将阔剑举过了头顶,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竟是将这阔剑当作刀使,朝那女弟子的肩头劈落!
女弟子柳眉骤拧,身子微侧,待这阔剑劈至中途时才将玉腕倏地一翻,使出一招“灵蛇绕颈”。
只见她手中软剑竟似灵蛇一般死死地缠住了阔剑剑身,不仅限制住了阔剑的行动,更是以柔克刚,压制住了握剑之人的刚猛气势。
“好!”
“这招‘灵蛇绕颈’果真使得极妙!”
台下众人一齐喝彩,顿添不少热闹。
听得喝彩,阔剑男子面上发赤,臂上不再藏劲,紧握剑柄,便想将阔剑抽出。
软剑女子早就看穿了男子的意图,索性将软剑一松,力道突卸。
男子虽然因此将阔剑抽出,但也因此向后仰倒。
女子拿住良机,撤回软剑,并成剑指,以指作剑,一招“千离点星”,欺身而上,趁男子仰倒之际毫无阻碍地点中了他的“膻中”大穴,不过却是念在同门情谊,只使了一成的劲道。
男子心里一凛,面色倏地暗了下来,心知她已手下留情,便将阔剑放回了置剑的架子上,向使软剑的女子躬身见了一礼,道:“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使软剑的女子亦是回了一礼,两人见胜负已定,便齐齐跃下了圆台,站回了众人里。
“好!第一组已经比试完毕,下面得请第二组了。”蓝菲看向萧驰,道,“萧师弟,这一场由你上,如何?”
萧驰道:“师姐之命,我这个做师弟的自然得遵从。”
蓝菲点头,道“那好,那便由你,与闵师弟比试。”
萧驰还未开口,闵剑便已抢过了蓝菲的话头,笑道:“如此甚好!且让我,来教教萧师弟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千离门弟子。”只见其双目冒火,一脸的杀气,倒叫蓝菲心里一怵。
萧驰没有急着接话,反倒拿出了手机,给顺风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道:“顺风,我现在对上闵剑,能有几分胜算?”
闵剑及其身边的几个狗腿子,见萧驰没有应答,便吃定他是害怕了,猖狂大笑,嘲讽之语接连从嘴里蹦出。
“萧师弟,你可别怕呀!大家都是同门,会手下留情的。”
“对啊对啊,若你真是怕了,不如就趁早向闵师兄求饶吧。”
“我们的闵师兄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同你一般计较的。”
嘲讽的话在耳旁萦萦绕绕,萧驰忍得住,可旁边儿的蓝菲却是忍不住了。她霸气再露,向闵剑一干人等喝道:“主事的是你们还是我?是不是不想比了?”
遭蓝菲这么一喝,闵剑的一众狗腿子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闵剑心中却是更怒,不禁对萧驰道:“一个比试而已,又不是生死决斗,需要想这么久?”
萧驰仍是没将闵剑的话放在心里,只是等着顺风耳的回应。
在场的众弟子亦是屏住了呼吸,静等着萧驰的回答。
手机震响,顺风耳回了消息。
顺风耳道:“胜算为零,但要在其手上撑够一炷香,却有六成的可能。不过,您却不能还手,一旦还手,可能性便会从六成降至一成。”
萧驰的双拳不自禁地攥了起来,答道:“嘁,难道我就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了么?”
顺风耳道:“也不一定,若您的脑筋儿够活,一样会把面子给挣回来的。就是,看您的脑筋儿,能不能转这么快了。”
这句话倒是给萧驰提了个醒。他脑筋儿急转,忽地生出一计,心底里一沉,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便扫了闵剑及闵剑的几个狗腿子一眼,道:“谁说我不敢?不过,咱们得先教训教训刚才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臭嘴儿东西。”
闵剑的几个狗腿子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气,便都看向了闵剑。
闵剑也自然知道他们几个的意思,便说道:“他们几个臭嘴儿的东西自有人教训,不劳萧师弟费心。”
“非也非也!这几个臭嘴儿的东西便正是咱们两个比试的关键,怎谈得上费心呢?”萧驰的脸上挂着淡笑,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众人皆为一惊。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呢?直接上去打一场不是更简单么?”
“或许这家伙自知实力比不过闵师兄,又不想丢了面子,所以才想借个奇妙的法子挽回颜面?”
“不一定吧?这家伙或许是想连那几个狗腿子一起教训了?”
“咱们在这儿死猜个什么劲?接着看下去不就自见分晓了?”
众人不解萧驰的意思,蓝菲跟闵剑亦是疑惑。不过蓝菲是站在萧驰这一边的,自然就没有多问。但闵剑却是定要拿捏个明白,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两个之间的比试为什么要牵扯到他们几个的身上?”
萧驰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接连地“呸”了几声,想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鬼才有功夫跟你瞎扯这么多。”但他的这番想法却是不敢让其他人知晓的,便道:“你若想跟我比个胜负出来,可先要答应我的要求,不然的话,我上台之后便下来,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不过,看你这般胆怯懦弱的样子,肯定是怕了我了,所以才不敢答应我的要求的吧?不然的话,你为何还会想这么多呢?”
闵剑怒极,指着萧驰的鼻梁,索性将心一横,骂道:“你说什么?老子会怕你?真是笑话!那好!老子就答应你的要求,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你尽管说,老子绝不会反悔!”
萧驰大喜,指着闵剑身边的那几个狗腿子,笑道:“闵师兄别生这么大的气,生气伤身,还是和气点好。我也没什么太无理的要求,就是,想请闵师兄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