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抓着翠屏的手腕死死咬牙控制了自己。
在座的都是已经人事的夫人,恐怕立刻就弄明白了其中原因,却不会指责宫婉,纪无梦吃的喝的所有东西都没有经过宫婉的手,不明就里的人恐怕会道她放浪……
翠屏翠玉也觉出了她不对,连忙扶了她下去,待离那亭子远些又见四处无人时,翠玉才问。
“大小姐,你怎么了?”她说着把手放到了纪无梦头上,倒也不像是发热,但她身上确实很热,自刚才起那汗就像瀑布似的流着,可她穿的是薄薄的料子,也不至于能热成这样“奴婢瞧着也不像发热……”
“我中了那下三滥的春药……翠玉你扶我回去院里拿冰水泼我一身,翠屏你去找陈伯带他去主母要我去的那院里头,想必宫名就在里头等我过去……”纪无梦,不自觉将衣领口子给扯开些,好疏解自己。
听到下三滥的药时翠玉还未能理解,但翠屏却是懂得一些的,平时与侯府院里的姐妹嚼口舌时也说过这些,她有些担心地看着纪无梦。
“大小姐,奴婢听说要缓解这个药性,恐怕必须要……必须要……必须要……”要男人来解。
这句话太难以启齿,翠屏也结巴起来。
纪无梦知她想说什么,“这不是那种非要男人才可解的药,用冰水往我身上泼,足够了。”
翠玉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终于懂了,却是惊讶的捂住嘴巴。
“夫人这也做得太过分了吧!”
“翠屏,你快去,尽快,我的事情还能拖延,再过半时辰,只怕主母会带着那些夫人轰轰烈烈地去那院里找我捉奸。”
翠屏惊讶于纪无梦一个闺阁少女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些药,但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见纪无梦开始催她快些,她与翠玉交换了个眼神,翠屏赶忙去找陈伯。
纪无梦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往外放,与往日一派清冷的纪无梦截然不同,直听得翠玉面红耳赤,吞咽了下口水。
“翠玉……你搀着我走路,是不是很累……”
“奴婢不累,大小姐如此瘦弱,只是奴婢拖着小姐脚程实在快不了,就怕耽误大小姐的事情,而且担心要人挑水过来也得等……”
宫婉就是故意的,侯府这么大块地方,她偏偏选了那离她院子最远的地方,翠玉带着纪无梦走过两道回廊后,纪无梦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回廊拐角处的一片衣角,还有那双金丝线所绣的黑色软履,一切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纪无梦心中咯噔了一下,神智好像清醒了几分。
她扯住了翠玉的袖子。
“大小姐,怎么了?”翠玉问。
“这样不行,太慢了,翠玉你快些跑回去我院子里,着人放浴桶在我房间,倒上冰水,我随后就来,这样时间也能减了些……”
“可是大小姐……”
“快去!我什么时候有做过错误的决定吗?”
纪无梦的语气不容拒绝,翠玉想想,也觉得纪无梦的决定从未出错,但若是纪无梦正常她也不用那么担忧,问题是她现在中……中了那下三滥的药!若是有哪个歹人正好看中了这机会趁虚而入,毁了纪无梦的清白。
纪无梦也看出了翠玉这层担忧,勉强打起精神笑着:“我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那个人在,她怎么会有事呢?
翠玉点点头,提起裙子一路小跑带起一阵风,纪无梦攀着红木柱子走着,走到那拐角处时停下了脚步。
“我以为你只会在夜晚过来……”
她看向他,目光已是有些不清明,俊美的面容在纪无梦眼中扭曲模糊成一片,纪千珏眯起眼睛,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他一把扯过纪无梦抱在怀里。
冷冽的男子气息将纪无梦包围,不知为何当她贴在纪千珏身上时,却有种得到缓解的感觉,她感觉他是一块冰冰凉凉的冰块,是她的解药。
“我不在时,那些人居然敢这样欺你……”
纪千珏话还未说话,纪无梦用脸蛋在他结识的胸膛蹭着,似乎是感到舒服了,还发出了几声慵懒的叫声,就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她甚至还主动伸手环保住了他的腰肢,死死缠着,若不是还勉强有一丝理智,她恐怕整个人都能挂在纪千珏身上。
纪千珏感觉到她的动作,难免变得僵硬,看着她的发顶,嗅到她的发香,听着她发出的那些声音,什么脾气都给磨没了,他也主动揽了她的腰,在她额头上落下如羽毛一般爱惜的吻,而纪无梦则更加主动地靠近他接触他。
何止是欣喜若狂,他本来只是给老太太送那适合老太太的奇药盼她快些醒来。没想到听暗卫说了纪无梦的最近,他原本还气怒宫婉居然敢趁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对纪无梦下这些下三滥的药,但此刻他又有些想感谢宫婉,他太知道纪无卿清醒时绝不会这样黏他,只会躲得他远远的,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可一想到如果他没出现,而是别的男人出现了,还被纪无梦这般的‘占便宜’,他心头又是一股无名火起,心里委实不舒服,虽然只是设想,他却想扭断那设想出来的男人的脖子。
一向冷面的纪千珏脸上出现了动摇。
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能够如此亲近,眼下纪无梦又是那样主动……
那样自然引得纪千珏下腹起了微妙的反应,他神色绯红冷淡的容颜褪去十分新鲜,脑子里的一根弦随时会断,他却不愿推开她,但也忍了又忍不敢对她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虽然想对她肆意妄为,但又唯恐她醒来就真的这辈子都怨他恨他,现在备受折磨的可不只是吃了那下三滥的药的纪无梦了。
纪无梦挨着纪千珏其实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神智比刚才清醒,她暗叫一声不好,但很快又想到了办法。
纪无梦随后抱得纪千珏更紧,声音软糯娇媚。
“墨哥哥。”
她一句话的威力堪比一盆凉水将纪千珏从头淋到脚,好比从云端跌落深渊,刚才的所有旖旎气氛瞬间消散,纪千珏冷不防地推开了纪无梦,见纪无梦踉跄一下像是要站不稳,他又把她拉回来抱回怀里,到底没舍得让她摔下。
即使,她再三拒绝他,伤害他。
“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谁,不要喊什么墨哥哥!不要在我面前叫别的男人名字好吗……”
纪无梦听到他那苦涩低沉的低语,心里一阵阵抽搐,似乎感情上的变化比身体上的变化来得更加猛烈,她脸色白了又白,仍然装傻充愣,目光昏沉。
纪千珏叹气,心中苦涩不已。
他对一个神智不清醒的人说什么?可是她神智不清醒时,条件反射下叫的第一个人,不是他,是轩墨!是轩墨!
那个她说,如果嫁的人是轩墨的话,她能接受的轩墨。
他不比轩墨差。
不比天下任何男子差。
普天之下能与纪千珏平分秋色的人寥寥无几,可他就是因为占着一个哥哥的身份,被自己所喜爱的人一推再推。
他不当哥哥就无法接近她,他当了哥哥就注定以后要亲眼目睹她嫁给别人,所以他在谋求别的出路,既不当哥哥也要接近她。
“我刚才听到你与你丫鬟的话了,我送你回院子里。”
他把她拦腰抱起,脚尖一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