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望见他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心里更加冰寒,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笑,和凉月在一起,就这么开心?
“都说过你不要太拼命,这下搞到医院里来,你满意了。”祁云哲见她苏醒是高兴的,对她是心疼就忍不住要说两句。
夏纯只觉得自己眼睛刺痛,难道她愿意不眠不休的赶画,愿意晕倒住进医院吗?
若是没有对比,他一视同仁也好,可刚刚他才贴心的安慰凉月还把她抱了出去。
“你说得对,我很满意,我就愿意折腾我这具破身子,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我。”夏纯的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面若寒霜。
没有人会心疼她?祁云哲的脸色突然变得紧绷起来,想不通她又是发得哪门子脾气。
“你吃枪药了?”火气这么大。
夏纯闻声猛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的心里像是吃了黄连,口中一片的苦涩,非要自己把话说明白吗!
“你不是去送凉月了,还回来做什么?”
祁云哲微微凝眉,眼底有什么跳动了你一下,“你刚刚就醒了?”
“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对她百般呵护,祁云哲,我知道你们有感情,但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亲密,非要当着我的病床前面!”
“听我说,我不知道你醒着。”祁云哲也有些急了,明明自己和凉月没什么,却有百口莫辩的感觉。
夏纯的眸子顿然冷若寒冰,接着自嘲一笑,“你的意思是,我醒过来还是个错误了?”
“我没说过这种话。”祁云哲急得低吼出来,眉目渐渐冷冽。
这丫头,该通透的时候偏偏又不通透了。
他的声音太大,都传到了外面的走廊里,正坐在外面的凉月闻声一愣,随之又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进了病房。
“云哲,小纯姐,你们在吵架吗?”
夏纯见到凉月进来顿时垂目,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朝着窗外的风景看去,但眼底却失了焦距。
祁云哲的脸阴沉到了极致,牧森竟然还没有把凉月接走,他真是不想干了。
“没事,你先出去。”祁云哲冷冰冰的说着,此刻拿不出任何的好脸色。
“你们是因为我吵架吗?”凉月做了一个自责的表情,然后主动走到夏纯的床边,“如果是的话,小纯姐,我和你道歉。”
“你没错,不需要和她道歉。”祁云哲抢先冷冷的开口,也是一身的火气,又低声跟了一句,“她脑子有病。”
“是的,凉月没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夏纯是天底下第一大罪人,不止如此,我还是个精神病人,现在精神病人要发疯了,你们统统给我滚!”
夏纯彻彻底底的怒了,一张小脸似爆炸一样涨成了红色,祁云哲的话像是一星火点燃了她这个压抑已久的炸药桶。
他一直都嫌弃自己是个精神病人!
“小纯姐……”凉月突然就红了眼眶似遭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把手伸向了夏纯。
夏纯眼下正怒在心头,扬起手不想凉月触碰到自己,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再看凉月已经跌倒在地上。
“凉月,夏纯你太过分了。”祁云哲的目光落在凉月更加高肿的脚踝,冷喝一声。
夏纯也没有料到,自己只是一扬手而已,凉月又不是纸人。
她紧张的咬着下唇,心里也有些自责她没有想过伤害凉月,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祁云哲把凉月抱了起来,夏纯这才看见凉月高肿的脚踝,她也目光一滞。
祁云哲冰冷的盯着夏纯,一字一句的砸出来,“要是凉月的脚有个三长两短,你……”残忍的话到了嘴边,祁云哲却说不出口,他愤愤的转身带着凉月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夏纯的眼泪决堤如洪。
祁云哲把凉月送去楼上的病房,凉月见祁云哲和夏纯二人不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要装出关心和愧疚。
祁云哲和她解释夏纯只是心情不好,她温顺的说自己无事,又若无其事的关心道:“之前说小纯姐参加了比赛,进展顺利吗?”
她心里很清楚,夏纯的话被毁了,根本没有参赛作品。
“还算顺利。”祁云哲淡淡然的一句话却让凉月变了脸色,这才知道自己的计划又落空了。
她巧妙的把自己的不甘心掩盖得干净,也不怕祁云哲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因为她给田荷的那张船票根本是假的,此刻的田荷恐怕已经尸沉大海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祁云哲得知夏纯的脚伤并不严重也没有多留,他刚一出门正好碰上了前来的牧森。
“祁总,那个女人已经关了好几天,要怎么处理?”两人出了医院,牧森才询问祁云哲。
闻此,祁云哲的神色顿时冷冽,他微微的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她肯承认了?”
“她想见您。”牧森缓缓道。
“走。”
———
祁云哲和牧森在昏暗的廊道里前行,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一扇门前,透过门上的小窗户,隐约能够看见墙角坐着一个人影。
说是人影,但远远看去却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开门。”
随着祁云哲一道冰冷的声音,身前的门被打开,廊道里微弱的灯光照射进去那女人的样子照的清晰无比。
短短几天时间,田荷却瘦得快要脱相,蓬头垢面,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流泪而猩红。
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她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黑屋里,此刻一开门,扑面而来的一股骚臭味,祁云哲都不由得皱眉。
田荷听见动静就立刻看向门口,此刻见着一道尊贵优雅的身影走进来,她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祁总,祁总,您放了我吧,求求您放了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
那天晚上她在码头等船,眼看着船只就要靠近码头,可她却突然被人从头顶罩了一个麻袋,无法挣扎的被抬走了。
路上她好像被人扎了一针后就没有了知觉,再醒来已经被送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