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你是要娶我的。”凉月的声音突然又颤抖起来，双手捧着祁云哲的脸，满是委屈。
祁云哲胸口沉闷，终究是自己欠了凉月的，可他确实已无法再兑现当初的承诺。
“关于这件事情，是我亏欠了你。”
“呵，骗子，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当初你妈就是把我骗去了夏家，让我变得连畜牲都不如，不管我的死活任由他们折磨我，祁云哲，你欠我的何止这些。”
凉月的目光变得犀利如刀，当年的事情是她的梦魇和痛苦，可时至今日，她却不得不掀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来换回祁云哲。
就算他是愧疚也好，只要能在他心里站稳脚跟，其他都不重要。
“凉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命。”这也是自己欠她的。
凉月冷冷一笑，笑得人心里发颤，“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永永远远的离开那个女人。”
“不可能。”祁云哲没有做任何的考虑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凉月的要求，甚至连看向凉月的目光中都有了一丝寒芒。
“别的都好说，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祁云哲凝眉看着她，态度无比坚决。
凉月的身体僵硬，却并没有要就此罢休的意思，“你就这么爱她？”
“是。”无可非议之事。
她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但身体还是隐隐在颤抖，满眼都是受伤后的痛苦之色，“云哲，如果你做不到离开她，那就必须答应我另一个要求。”
“你说。”
“我想要个孩子。”凉月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都郑重无比，旋即又跟了一句，“你和我的孩子。”
他不愿意离开夏纯，不就是为了孩子吗！以前是，现在也是。
浓浓的惊诧和不可思议在祁云哲的脸上泛起，他万万没有想到，凉月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暗暗觉得凉月是疯了，心里又生出愧疚。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唯一最亲近的就是你，如果你不能陪着我，那就留给我一个孩子，让他来陪我度过后半生吧。”
凉月的脸上没有一丝撒谎都痕迹，她甚至在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静的吓人。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你刚刚恢复记忆，情绪还没有平静，我们过段时间再聊这件事情。”祁云哲扶额，脸上闪过疲惫之色。
如果可以，他宁愿凉月再一次失忆。
“云哲，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你欠我的。”
“要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把她掐死。”祁云哲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是心里话。
凉月转身朝着病床走去，脸上是有恃无恐的微笑，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恢复记忆这么痛苦，可这一切都是拜你的女人所赐。”
“什么意思？”
“我累了，你回去好好考虑我刚刚说得事情。”她突然的转头望向他的方向，满脸的苦涩，“云哲，我是真的爱你。”
他们之间的账是理不清的，祁云哲皱着眉头离开，近日来的轻动愉悦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开着车在a市的大街上不断兜圈，没有目的地，只是不停的前进，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他已经绕了a市不知道多少圈。
最终，车子还是开到了公寓楼下，第一次在回家时，祁云哲犹豫的不想进去。
又或者说他是不敢进去，怕被夏纯看出端倪，他却没有想好要怎么说今天的事情。
可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她，片刻后，祁云哲还是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凉月出了什么事？”夏纯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孩子已经睡着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情绪不稳定。”他表情自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夏纯轻轻的点头，旋即浅浅的笑起来，“我的作品在网上的支持率还是很高的，这样的话也许真的可能拿奖哦。”
ARTS大赛还在继续，所有选手的作品都要在网上进行投票，同时也会在指定画廊进行展览，最后再参考评委的意见，所以等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能行。”他轻轻的环住夏纯的肩膀，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顶。
万事只愿她一笑，就算是凉月，也不能让他放开这丫头的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祁云哲都没有去医院，出奇的是凉月也没有找他，至于他们那天的对话，夏纯也并不知道。
如今春节将至，不管是a市还是他们的公寓都带着喜庆的红色，夏纯说这样才有年味，这是她们一家三口过得第一个春节，自然重视一些。
这天，祁云哲还没下班就接到了夏纯的电话，“云哲，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妈咪。”
祁云哲有些错愕，这还是夏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提起自己妈咪的事情，“有空，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之前他查过夏纯的背景，但对她妈咪不太了解，他开车带着夏纯和小慕夏去了a市远郊的一处墓园。
当初她妈咪死的时候，医院就近葬在了这里，夏纯只是在葬礼的那一天来过这里而已，但却一直记着位置。
墓碑上刻着名字，她叫黎梦露，就是夏纯的妈咪，也是她曾经的唯一的精神支持。
墓碑照片里的黎梦露和夏纯有八分相似，就像是年纪大一些的夏纯，她有如墨的长发，杏目潋滟着无尽的柔情之色，即便只是照片，也能够看出她当年的风华绝代。
若是不了解，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样一位绝色的美人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看上去更像是某家的千金小姐，眉眼的矜贵优雅骗不了人。
祁云哲微微有些吃惊，旋即又暗暗的可惜和心疼，揽着夏纯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这丫头的曾经，也没有太多美好回忆。
“妈咪，我这么久都没来看你，你千万别怪我，我想告诉你，我结婚了，他叫祁云哲对我很好，我们如今还有了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