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夏听见自己妈咪的话,用手捂脸,她妈咪迷糊起来真是要了人命。
索性,夏纯还是出了船舱去找祁云哲,而不是干脆不管他。
“刚才的事情,很感谢。”
但他仍然抱着胳膊没有反应,他身上的水弄湿了甲板,夏纯朝着他走过去,脚下突然一滑,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摔在了祁云哲的面前。
她这一摔也是巧了,直接朝着祁云哲的方向双膝下跪,跟着头磕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夏纯磕的头晕目眩,却闻耳边那人传出一声嗤笑。
“这就是你表示感谢的方式?真够特别的。”
夏纯抬起头看向他,却目光一滞,他此刻淡淡的笑着,薄唇轻扬,深邃的眼底像是映着海上灿烂的星光,船上的灯在他的轮廓打上微黄的荧光。
早知他长了一张惑乱女人心的脸,这一笑,更是冰川消融,万物复苏。
四目相对,他收敛笑容,她暗藏情绪。
“这招不管用,真要谢我不如来点实际的。”祁云哲淡淡的开口,又用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回想刚刚祁云哲跳入海中去救祁慕夏的一幕,夏纯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刚坐下,祁云哲却突兀的把手伸向了她,夏纯拧着眉头要躲开。
“别动,撞红了。”
他是霸道的,跟着指尖落在她的额头,一阵冰凉,夏纯的去抓他的手,更是冰得吓人。
他也是从海水里出来,衣服是湿的,又在这里吹了半天的冷风。
“这样要生病的,进船舱换身衣服。”说着,她就拉着他要站起来,可却拉不动。
反而是她身体转了一圈,水墨画一样的裙摆散在他的身上,她竟然趴在了他的身上。
胸前的裙子顿时被打湿了,祁云哲的手臂箍着她的身体,凉薄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就抱一会儿。”
卑微的要求让夏纯心中一紧,她竟然也没有挣扎,就任由她抱着。
站在祁云哲的角度,祁慕夏是她和宋谨的孩子,可他刚刚却仍是义无反顾的冲入海中。
夏纯的心不是铁做的,就算不动容,也不能无动于衷。
许久之后,海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可想而知祁云哲有多冷,她淡淡道:“我冷了。”
“走。”
祁云哲拉着她进了船舱,这才发觉,祁慕夏竟不知何时沉沉的睡着了。
祁云哲要换衣服也没有避讳,直接就脱了上衣,只是背对着她。
夏纯的目光无意扫到他的身上,瞳孔跳动,因为祁云哲的背上多了很多伤疤,圆的,长的……
她很清楚从前是不存在这些的。
祁云哲换上浴袍正好对上了夏纯有些吃惊的目光,他沉眉道:“前些年去澳洲弄的。”
澳洲,就是他遭遇恐怖袭击失联的那次,记得宋谨说他受了些伤,没想到会是那么多。
他还说得轻描淡写!
夏纯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随着夜深,总是要睡觉的,可船舱里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人睡都显得拥挤。
“你和贝拉睡吧。”祁云哲把睡熟的贝拉放在小床上,转身离开。
其实,他们可以上岸各回各家的,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去提都顺其自然的将就着。
睡到半夜,一直停不下来摇晃的夏纯醒来下床走出去,只见祁云哲颀长的身子蜷缩在不大的长椅上。
一看就知道他一定睡得很难受。
夏纯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条浴袍帮他盖在身上,指尖接触到他半露着的胸膛,一片灼热。
她不由得凝眉,又去摸他的额头,更是滚烫的厉害,这种温度绝对不是轻微的发烧。
“祁云哲,醒醒。”夏纯想着把他叫醒,他们好开船回去,他需要看医生。
可她摇晃呼唤了半天,祁云哲也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夏纯睡意全无,忙去找出毛巾弄湿,冰冰凉凉的敷在他的头上来降温,然后每隔半小时就重新弄湿毛巾。
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来,祁云哲身上的温度才稍微降下来一些,夏纯突然眼皮子打架,坐在一旁睡了过去。
祁云哲醒过来时,看见坐在地上熟睡的夏纯,又看见自己身上多出来的湿毛巾和浴袍,嘴角上扬。
这女人,还会关心他,好兆头。
不过这代价似乎也不小,他的头昏昏沉沉,全身都酸软乏力。
祁云哲立刻去驾驶室把船重新启动开向了岸边,待夏纯睡醒时,身边站着的已经是牧森。
“夫人,您醒了。”
夏纯看见他时一愣,随之又见祁云哲早已经不见,“他呢?”她甚至忘了纠正牧森对自己称呼。
“祁总身体不舒服,让我送您回去。”
夏纯闻声轻轻的点头,却捕捉到牧森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她暗道奇怪。
直到她偶然路过镜子前,她才明白牧森为什么会笑。
镜子里,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好几处青紫,应该是她从楼梯上滚下来导致的,肩膀,脖子全都是,再想想早上的样子,满满都是奸情。
“你别误会,我这……”夏纯扭头想和牧森解释,可一想肯定是越描越黑,她干脆不解释了。
牧森暗暗一笑,看来总裁和夫人这是要和好的节奏啊。
片刻后,牧森把夏纯和祁慕夏送回了家,一进门,她就看见宋谨一脸阴郁的坐在那里。
像是在等她,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你们去哪了?”
倏然,宋谨目光一滞,眼神落在夏纯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上,他一向温润的眸子突然冷锐逼人。
夏纯被吓了一跳,这个温润俊逸永远对她和善温暖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刻,他的冷酷更似阎罗。
她立刻明白了他那种眼神的意思,祁慕夏很有眼力的扭着小屁股跑了。
“我和祁云哲在一起,但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夏纯淡淡的说着。
虽然她的一夜未归,浑身青紫非常没有说服力,但事实确实如此。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宋谨的声音也十分冰冷,生硬似刀。
“我说的是实话,无法左右你相不相信。”她觉得好累,这一夜几乎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