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哲根本没有胃口,也没有离开手术室外,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一身冰寒,很快,两个小时又过去了,外面已经是深夜。
终于,舒洋从手术室里做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嘴唇有些苍白。
祁云哲依然是不发一言,直视舒洋,等着他开口。
“她还活着。”
短短一句话,竟然让祁云哲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夏纯被救回来,但舒洋的表情却十分凝重,祁云哲知道,这意味着情况并不乐观。
“说吧,她的情况。”
舒洋长叹了一口气,他在见到夏纯的一瞬间,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舒洋无法相信,夏纯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在这十个小时里,夏纯几次危在旦夕,又被舒洋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直到此刻,夏纯活下来,舒洋都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她的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更是数不过来,手腕的伤口,差一点就废了她的手,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大脑神经受损,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
也就是说,夏纯将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至于孩子,生命力很顽强,所以暂时留住了,但药物很可能使他发育畸形,而且,夏纯如果始终醒不过来,这孩子,多半也留不住。”
舒洋没有任何的隐瞒,直白的把夏纯的情况全部告诉祁云哲。
即便能够看出祁云哲的压抑,但舒洋也不会因此心疼他。
自己老早就警告过祁云哲,夏纯是个好女孩,就算不珍惜她,起码别祸害她。
但是,夏纯却屡屡遭受磨难,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即便是作为朋友,舒洋也觉得祁云哲过分了。
现在他把夏纯的情况说出来,心里是希望祁云哲能有点改变。
“如果这次夏纯能够清醒,我劝你放过她,给自己积点德。”舒洋冷冷道。
“你的任务,是让她醒过来,其他事,别插手。”祁云哲的态度更加冷漠,根本没有把舒洋的话,听进去的意思。
舒洋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自己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就落得这么一句话。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祁云哲没有一点人味。
“祁云哲,要不是我们两个是发小,我一定会打死你。”舒洋真正动怒,攥紧了拳头。
“你没这个本事。”
说完话,祁云哲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舒洋发这么大的脾气。
只是,听见那句,放过夏纯,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烦躁。
夏纯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虽然舒洋对祁云哲十分恼火,但他有些同情夏纯,所以他着手治疗夏纯。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夏纯身上的伤口都好的七七八八,只有腿伤没有好全。
而她的肚子也渐渐隆了起来,初见妊娠的模样,只是,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祁云哲在两个月内,来到医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舒洋暗骂祁云哲冷血,但又庆幸,也许祁云哲是真的开窍了,打算彻底放过夏纯了。
深夜,祁云哲依然留在公司,他看着外面灯火通明,乌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这些日子,他是刻意没有去医院看夏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到像是在回避。
夏纯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该怎样和凉月解释?
又该怎样面对那个孩子?
虽然祁云哲不愿意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他知道夏纯怀孕的一瞬间,心里是有一丝欣慰的。
甚至在这两个月里,他好几次走神,心里竟然在幻想那孩子的模样。
但那不是凉月生的孩子,他不应该喜欢才对。
如果,被凉月知道,他和夏纯有孩子了,单纯的她,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傻事,再逃跑离开。
祁云哲又怎么知道,凉月早就知道夏纯怀孕了。
片刻后,祁云哲离开公司,但他却没有回到有凉月的房子,反而是回到了和夏纯的婚房。
这些日子,他似乎习惯了来这里。
疲惫的祁云哲冲了个澡,躺在床上,一闭眼,却又出现夏纯的那张脸。
自己如此想她做什么?
越想越烦,祁云哲干脆不睡了,片刻后,他驾车离开,去了市内最大的酒吧。
他很少喝酒,因为那会麻痹他的神经,唯独今天例外,他竟然想灌醉自己。
“帅哥,怎么自己在这喝闷酒,人家来陪陪你,好不好。”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捏着一杯酒,扭着腰肢而来,一屁股坐在祁云哲的身边,说话间,她的身子就靠了上来。
她是夜场的老手,几乎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哪些是真正的金龟,哪些是纸糊的。
祁云哲的样貌在这夜场里,绝对是顶尖的存在,而他一身低调却内涵十足的行头,更是说明了他的不凡。
这样的极品,她怎么会轻易的错过。
一阵阵刺鼻的香水气息钻进祁云哲的鼻尖,让他忍不住皱眉。
这时才发觉,他偏爱那种清香,而非这样浓烈的醇气。
见祁云哲没有回应,女人大着胆子的把手放在祁云哲的胸膛,漂亮的水晶甲在祁云哲的心口游荡。
女人自认姿色不凡,这样带着诱惑的动作,她不信会有男人不上钩。
“帅哥,咱们真有缘,难道……你不想和我,交往得更深一步。”语气妖娆里带着迷醉的滋味。
祁云哲的大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女人见他上钩了,装出一副既惊又喜的模样。
“哎呀,讨厌啦。”娇嗔的声音,像只小猫。
然而,祁云哲却把她的手扔开,口中吐出极为冰冷的一个字,“滚。”
“什么,你……”女人顿时花容失色,这男人,长得是不错,就是太不解风情。
“算你狠。”女人气得直跺脚,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在扭身之间,把一颗蓝色的药丸扔进了桌上的酒杯里。
药丸迅速溶解在酒里,配合着昏暗的灯光,看不出一点痕迹。
女人悻悻离开,却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临近的位置座下,目光始终盯着祁云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