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的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两个人的眉目之间,堆满了爱恋之色。
祁云哲眼底那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宠溺,更是刺得夏纯心口闷疼。
啪嗒一声脆响,她手里的玻璃杯坠落,正如她那颗心一样,破碎得彻底。
这阵异响也惊扰了祁云哲和凉月二人,夏纯眼见着,祁云哲的目光,由宠溺变成了厌恶。
而凉月在见到夏纯的一瞬间,也露出震惊的表情,似乎没有料想到。
“小纯姐……你没事吧。”凉月的声音怯怯的,似乎有些害怕。
呆滞的夏纯不敢再多留,也不想再看这样的场景,转身就要上楼去。
“站住,小月在和你说话,你是聋了吗!回答她。”
即便背对着祁云哲,夏纯依然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愤怒。
夏纯停下脚步,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对不起,小纯姐,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凉月又开口了,依旧是满腔的歉意。
这更让祁云哲不悦,像是愧对了凉月一样,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发顶,轻声道:“小月,不用和她道歉,你没有错。”
夏纯的心在滴血,凉月没有错,难道她有错吗?
自己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更不想见证他们的甜蜜生活,是祁云哲逼她回来,现在,怎么好像成了她的错。
下唇被咬的发白,夏纯不想再说任何话,只想着回到卧室,那个独属于她的小世界。
“谁允许你走了,把这里收拾干净,要是残留一丁点,划伤了小月,我让你十倍的还回来。”祁云哲冰冷讥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夏纯落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发白,但却不敢有什么怨言。
她转过身体,走向了那一摊破碎的玻璃,弓着身子把大块的碎片捡了起来。
“阿哲哥哥,小纯姐会划伤手的,我来帮她吧。”凉月说着就往夏纯的方向走去。
但祁云哲却把她搂紧在臂弯里,呵护着,“别去,这种下人干的活,不适合你,你要是弄伤了自己,我更不会放过她。”
凉月闻声只能作罢,她投给夏纯一个无奈的表情,不甘愿的被祁云哲拉着走向大厅。
夏纯咬紧了牙关,她的膝盖还没有痊愈,根本不能蹲下去,而大角度的弯腰,更会伤了她的孩子。
祁云哲和凉月在沙发上嬉笑,仿佛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更仿佛夏纯压根不存在。
指尖一痛,夏纯下意识的把手指含在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却让她作呕。
顾不上疼痛,夏纯越开碎玻璃,跑向了卫生间呕了起来,但她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只吐了些胆汁。
没人会关心她,夏纯很清楚,在祁云哲的眼里,她只是个卑贱的女人,她不配给他生孩子,更不配站在他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
夏纯胡乱的把泪水抹去,分明早早的发过誓,再不要为这个男人而动情,为什么,她却还是如此难受。
在洗手间里整理好自己,夏纯才走出来。
最后,她用了十几分钟,才把碎玻璃收拾干净,膝盖的伤好像严重了,那种痛苦浸湿了夏纯背上的衣衫。
她喘着粗气上楼,但还没等躺下休息,祁云哲二人又推门进来。
“这里不是你应该睡的地方,滚去楼下。”
细密的汗珠从夏纯的额头上冒出来,祁云哲显然是故意折腾她,她的膝盖没有痊愈,又怀着孩子。
用尽了力气,好不容易爬上楼来,他却现在让她到楼下去。
夏纯咬了咬牙,把所有的苦涩都咽进肚子里,也不反驳,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去。
祁云哲看着她走路的姿势,眉心皱成了一团。
看出夏纯的痛苦,但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怜悯,反而冷漠着,“走快点,这里没人要看你演戏。”
她演戏?天知道她是怎样强撑着的。
舒洋说过,她的腿要多休息,照这样下去,恐怕她往后就要做一个瘸子了。
但夏纯依然没有出声,照着祁云哲的意思加快了步伐,顿时又出了一身的汗。
可祁云哲却似乎并不满意,鼻尖发出了一声冷哼。
“小纯姐,你别硬撑了,阿哲哥哥,别折腾小纯姐了,我们住到隔壁去吧。”凉月上前扶住夏纯,不让她再朝前走去。
祁云哲无视夏纯,一双眸子里都是凉月的倩影,“都听你的。”
夏纯顿时心里一松,她现在也顾不上别的,只想卸掉一身的疲倦。
拖着这样的身子,夏纯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到楼下去。
“凉月,谢谢。”夏纯有气无力,没有忘了感激凉月。
凉月轻轻摇头,微微红了眼圈,“小纯姐,别这么说,是,是我……对不起你。”
“小月,你从来都没有错,我们走。”
祁云哲大步上前,拉着凉月离开,突然失去凉月的搀扶,夏纯单薄的身体险些跌在地板上。
嘭的一下,祁云哲狠狠地摔上了门。
夏纯心中大为轻松,赶紧躺倒床上,这一夜,她都在腿痛的刺激下度过。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那种蚀骨之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夏纯得以沉睡。
等她再次醒过来,就又是傍晚,一直没能进食的夏纯只觉得饥肠辘辘。
就在她准备下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凉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小纯姐,我是凉月,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凉月,进来吧。”昨天太疲惫,她根本没有力气给房门上锁。
凉月端着碗进来,腾腾的热气冒出,夏纯闻到香气不由得肚子咕咕响。
“我怕你没有什么胃口,就叫人做了海鲜粥。”凉月把粥递给夏纯。
已经好久没有进食的夏纯,忍着热气,很快就喝下了一大半。
“小纯姐,上次你不是让我帮你去看顾医生吗,我去了,但医院的人说他一直在家里养伤,所以,我没有见到他。”
夏纯一听见顾斯年的情况,立刻紧张起来,同时也有一丝安慰,“那就是说,他已经苏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