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舒洋又喝了一声。
其他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舒洋的能力,他们是见识过,也十分的敬佩。
可是,他们并不认为,舒洋已经出神入化到能够起死回生的地位。
“行了。”突然,舒阳的口中发出了一声轻松的感叹。
终于,他终于把那根血管闭死,不断涌出的献血也被止住,而此刻,夏纯的输血量,已经达到了三千六百毫升。
出血被止住,舒洋如释重负,而手术室里的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只有崇拜和倾慕。
如果不是舒洋的坚持,那么,夏纯将永远也无法怀孕生子了。
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出血点不再出血,手术也很快结束。
夏纯被推出手术室,送入病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刚刚,她差一点就没命了,也只差一点,我就要切掉她的子宫来给她保命。”
舒洋带着一身都疲惫,却没有直接去休息,反而是和祁云哲说道了起来。
夏纯流产,凉月跳海,两个人又在同一时间被送来了医院,舒洋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快要不够用了。
他见过顾斯年对夏纯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
对比之下,祁云哲冷血得像个禽兽。
自己老早就警告过祁云哲,不爱她,也别伤害她。
结果呢,这一次又一次,遍体鳞伤,受苦受难的都是夏纯。
“她和凉月在码头发生了争执,可能是那个时候,凉月撞到了她。”
什么可能,他明明是眼睁睁的看着,凉月在挣扎的过程中,狠狠地打在了夏纯的肚子上。
可是,凉月当时也被打了,她只是害怕而已。
不能怪她,夏纯也伤害了凉月,她们之间,扯平了。
舒洋气愤,夏纯有多金贵那个孩子,他是见识过的。
“你还能这么平静,真是厉害。”舒洋冷笑。
祁云哲的脸色苍白,单薄的嘴唇无色,微微弯曲着背部,显得苍凉疲惫。
血库告急,他第一时间就去献血,即便护士百般的劝说,但他依然坚持。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祁云哲又多么的庆幸,自己和夏纯的血型一致。
最后的六百毫升的血,都是出自他一个人的身上。
听见舒洋的话,祁云哲的心里是有震惊,但他始终阴沉着一张脸,表情变化不多。
他知道这一遭,有多凶险,别的他不在乎,他只要夏纯活着。
“等她醒了以后,告诉她,孩子本来就是畸形,明白吗?”许久之后,祁云哲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舒洋恨不得冲上去揍他,夏纯刚刚从鬼门关出来,他不去关心,就惦记着怎么骗人了。
畸形,还真亏他想的出来,那孩子虽然没有发育完全,但舒洋知道,孩子很健康。
“那可也是你的孩子,你就能这么冷血。”他看不懂祁云哲的想法,这家伙,越活越别扭。
说自己的孩子是畸形,天底下,也就祁云哲一个了。
“那你想怎么说?告诉她,孩子很健康,孩子很好,但是他活不了,哪种更残忍。”祁云哲怒沉着声音。
他冷血没人性,可他不过是希望夏纯能好过一点。
舒洋发愣,自己刚刚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以为,祁云哲是为了包庇凉月,同样也给自己减轻负罪感,不惜给一个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扣上畸形的帽子。
眼下才明白,祁云哲是在担心夏纯,担心她会伤心。
与其如此,如果说,孩子原本就有问题,夏纯的确更容易接受一些。
“你要是真喜欢人家,一早就应该好好对人家,这回好,恐怕你再想和好,都没机会了。”
这句话,舒洋早就想说了,祁云哲对夏纯的感情,他能感觉到。
只是,祁云哲的脾气太变态,一门心思的相信自己,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此话一出,祁云哲身上立刻散发出阴鸷,看着舒洋的目光里,堆满了不悦。
“别让我再听见你,胡说八道。”自己喜欢夏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今生唯一关于爱情的诺言,给了那个叫凉月的人。
这是他承诺过的,他也信守了承诺,后半生,他的身边就只能是凉月。
舒洋觉得可笑,终于见识到,何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祁云哲作为当局者,迷得太过分了,他的心,瞎了。
“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还救她?为什么威逼利诱我去第二医院帮她?为什么在背后帮着揪出纵火犯,又为什么,怕她难过,第一时间让我告诉她,孩子是畸形?”
“处处为她考虑,你还做好事不留名,对,这不是喜欢,这他妈。的叫爱!”舒洋越说越激动。
手指头要戳在祁云哲的太阳穴上,巴不得就这样戳醒了他。
但是,舒洋最终没有那样做,他怕祁云哲一个控制不住,掰折了他的手指头。
舒洋的话,像是一颗陨石,从天而降。
砸入他自以为平静无波的心底,掀起惊天巨浪。
还有,离婚前,他可以避开凉月,和夏纯在一起度过的几天,即便现在回想,依然觉得轻松幸福。
他爱夏纯,可这件事情,他始终不愿意去直视,更不愿意承认。
但当有人跳出来,把最后的窗户纸捅破,一切,似乎容不得他不承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纯走进了他心灵深处的位置,他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穿。
可事实上,一个舒洋就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在乎孩子,偏偏,在乎夏纯。
这种想法让祁云哲头痛,他的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
舒洋骂了一句,榆木疙瘩,气得挥袖离开,智商高到爆炸的祁云哲,情商甚至低的吓人。
“祁总,夏小姐的电话,一直在响。”牧森的手上拿着夏纯的古董手机。
打来电话的是顾斯年,从不久之前,他就一直在疯狂的打电话,始终没有间断过。
牧森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还是来询问祁云哲的意见。
“不用管他。”祁云哲冷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