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舒洋前来给夏纯做例行的检查,一进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祁云哲正抱着夏纯的肩膀,他的头埋在夏纯的肩窝里,脸上还是一脸悠然自在,睡像香甜。
舒洋的眉梢挑了挑,他不得不由衷的感叹一声,佩服。
佩服祁云哲超人的行动力,夏纯昨天还激动的像个疯子,几个护士都按不住她。
这才短短一晚上的时间,祁云哲就爬上床了,两个人还安稳的睡在一起。
舒洋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夏纯也太容易哄了,这么快就释然了。
这两个人的发展速度,可比他想象的迅猛多了。
舒洋犹豫着,是该把他们两个叫醒,还是让他们继续睡下去,余光扫向窗外洒入的阳光,舒洋无奈的扶额。
祁大少爷,太阳都晒屁股了,您还睡得像头猪。
“咳咳。”舒洋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的走上前,用手推了推祁云哲。
倏地,祁云哲的眼睛睁开,目光犀利如箭,在发现是舒洋后,他的警惕感消失,但却露出一脸的嫌弃。
舒洋毫不在意自己打搅了某人的好梦,反而一脸坏笑的看着祁云哲。
“动作够快,这就和好了?我真该好好劝劝夏纯。”像祁云哲这样的家伙,被多折磨几天,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然而,祁云哲却微微皱眉,他很清楚,自己和夏纯之间,依然有很深的隔阂没有消除,眼下的安逸,是他偷来的时光。
“闭嘴。”祁云哲悉心的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舒阳撇嘴,暗叹,恶魔果然永远都是恶魔。
看着舒洋又把手伸向了夏纯,祁云哲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但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会把夏纯吵醒。
“让她再休息一会儿。”祁云哲用命令的口气说着,他的话,不容置喙。
随之,他轻手轻脚的下床,还不忘给夏纯盖好了被子,舒洋看得一愣一愣。
要说转变,祁云哲的转变也有点太大了,之前,他不是还一副不在乎夏纯的样子。
现在,又变成贴心小暖男了?
果然是男人一旦善变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在祁云哲的威压之下,只能妥协,和祁云哲一起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夏纯的睫毛动了动,她其实刚刚已经被舒洋说话的声音弄醒了。
只是,她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和祁云哲同床共枕,实在尴尬又离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干脆,她便继续装睡,没有起来。
但是,祁云哲的话却让她感到奇怪,他竟然会关心她,给她时间休息,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事情。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住院,昏迷了好久后,终于苏醒过来。
等来的却是祁云哲冰冷的一句,“醒了就起来,别在这浪费医疗资源。”
夏纯感觉到祁云哲变了,原因呢?他是因为孩子,而可怜她吧。
夏纯,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祁云哲的脑子里,心里,都是凉月。
他害你遍体鳞伤,曾把你囚禁,在你怀孕的时候,他把你赶出家门,这些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不知不觉间,夏纯的枕头又湿润了一片,如今,她彻彻底底的成了行尸走肉。
几个小时以后,舒洋又一次走进来,夏纯已经清醒,没有再闹,也没有寻死。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男孩,喊她妈妈,安慰她不要伤心。
夏纯向来不信鬼神,也不信仰基督,但有些事情,没有科学的解释,却更加能让人倾向于相信。
或许,这只是一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心理安慰。
但夏纯愿意相信,梦里的孩子,就是她遗失的美好。
舒洋看着异常平静的她,心里却有些不适应,有时太平静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的孩子,后来,去了哪?”夏纯兀自的开口问了一句。
她的孩子已经29周了,他不是没有生命的胚胎,而是已经发育了,不久后,就会降生了孩子。
一提起这个话题,舒洋就觉得沉重,那孩子,陪着夏纯经历了几次生死大关,都活了下来。
偏偏却还是没有能够保住,舒洋也很不好过。
此刻,他看见夏纯那双失神的眼睛,更加无所适从。
“他已经被安葬了,夏纯,之前你几次的受伤手术,都用了药,其实,对孩子还是造成了一些伤害的,这个孩子,本来就很难保住,所以,别太伤心了。”舒洋最终还是决定,按照祁云哲的说法,去告诉夏纯。
他不是为了给谁开脱或是怎样,而只是想让夏纯能够好过一些,能够尽量接受这个现实。
可夏纯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却丝毫不觉得轻松。
说到底,孩子会不健康,也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孩子流产,她也有责任。
然则,这并不能让夏纯好受些,反而让她更觉得沉重。
“安葬了,他连妈妈都没有见过,他也一定很痛吧。”夏纯失了魂,小声的呢喃着。
舒洋理解夏纯的痛苦,也明白,一时半会儿就让夏纯忘记一切,是痴人说梦。
“他还太小,还没有痛觉。”自己又撒谎了,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还是有些作孽。
夏纯在听见这话之后,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孩子没有痛苦的离开,与她而言,已经很欣慰。
舒洋给夏纯检查了伤口,确定伤口正在恢复,又嘱咐了几句,最近不要有大动作。
随即,舒洋的目光落在夏纯的左脸上,之前因为火灾而受的伤,最终落下了疤痕。
刚刚祁云哲因为这事,差点没把他生吞活剥了。
舒洋也十分的愿望,那伤口又不是他处理的,而且,他给了夏纯祛疤的药膏,不应该会落疤才对。
“你没有抹我给你的药膏。”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舒洋很确定,夏纯一定是没有使用,不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夏纯闻声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
那段时间,火灾和谢强受伤的事,都压在她的身上,她根本无心去管脸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