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十分的陌生,怎么看也不像是咖啡厅。
这里,好像是……医院。
夏纯立刻想要坐起来,可是她一动,小腹就传来撕裂的剧痛,让她冒了一身的冷汗。
肚子,我的孩子……
夏纯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双手朝着肚子摸去,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坠入谷底,绝望将她笼罩。
“孩子,我的孩子,他在哪!”夏纯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她悉心呵护的宝宝,去哪了?
外面的护士被她突然的嘶叫声惊动,纷纷冲了进来。
而夏纯,不久前才从鬼门关回来,经历大出血以及流产的夏纯,此刻,竟然正在从下床。
剧痛也好,虚弱也罢,什么都不能阻挡她。
她要去找她的孩子,孩子需要妈妈。
“夏小姐,你不能下床。”
“快快快,快按住她,赶紧去叫舒医生!”几个护士还有一个值班医生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
但夏纯的力量却大的吓人,不断的挣扎,甚至撞翻了一个护士。
她腹部的伤口立刻涌出献血,短短片刻,就染红了她的病号服。
可夏纯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依然在疯狂的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值班医生果断给夏纯注射安定,一针镇定剂打进去,夏纯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护士合力把她抬回床上,而她的病号服,腹部的位置,已经湿了一大片。
这时,舒洋匆匆赶来,看着夏纯衣服上的血迹,和病房里散乱一地的东西,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
“她哪来的力气?”舒洋嘟囔了一句。
他没有亲眼见到夏纯躁动时的模样,自然无法想象她心里的执念。
那种执念,甚至能够突破生理上的痛苦。
被打了镇定剂的夏纯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她的双眼却空洞无比,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加上她苍白的脸上,还有脸上的疤痕,都让她更加可怖。
舒洋掀开她的衣服,露出下腹的刀口,原本缝合的好好的伤口,已经不成样子。
甚至,有几根线从肉里脱出,歪七扭八的。
“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折腾,夏纯,你这会差一点就死了,光是输血就整整输了三千八,就你的小身板,就等同于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能活着都是奇迹。”
舒洋忍不住念叨起来,他也是生气,气夏纯不心疼自己的身体。
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夏纯从生死线上来回来,夏纯却玩了命的折腾。
夏纯想要说话,但又渐渐失去力气,连睁眼都成了苦难,随之,她又沉睡了过去。
等夏纯又一次睁开眼睛,坐在她身边的,变成了祁云哲。
上午,夏纯苏醒的事情,舒洋立刻通知了祁云哲,祁云哲也立刻赶来。
祁云哲看见了夏纯肚子上的伤口,原本光洁平整的小腹,如今却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尤其那伤口再次撕裂,显得十分狰狞,看得祁云哲心惊肉跳。
他生怕夏纯苏醒过来会再次折腾,于是,就坐在这里陪着她。
有自己在这,起码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把伤口撕裂的更大。
眼下,看着夏纯缓缓睁开的眼睛,祁云哲心中一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觉怎么样?”祁云哲琢磨了一阵,说出了这么一句。
转念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夏纯回答他,很好,他能相信吗?
夏纯双目无神,不再像上一次那样疯狂,反而非常冷静,冷静得吓人。
可她这副样子,更让祁云哲担心。
祁云哲盼着夏纯能够和他说说话,哪怕是骂他也好,唯独不希望她这样憋闷着自己。
他知道夏纯心里的苦,心里的伤痛,想要安慰,又怕会说错了话,挑起她的痛苦。
许久,夏纯都没有出声,祁云哲无法忍受下去,抢先开口,“夏纯,你说话啊。”
“我的孩子呢?”声音沙哑得像坏了的喇叭,她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不去看祁云哲。
此时此刻,她不想见任何人,但她想知道,孩子去哪了?为什么会没了?
夏纯终于说话了,但祁云哲的心里却不好受,因为,现实太残酷。
“你突然大出血,流产了,孩子没保住。”不过没关系,是要你活着就好,孩子,还会有的。
可后面的话,他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祁云哲也发觉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带给她太多的伤害。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无法面对的苦衷。
“那孩子不太健康,也许,他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祁云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可在夏纯的耳朵里,他的话,锋利如勾,洞穿她的心脏。
什么叫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不健康了。
脑子里,凉月在咖啡厅对她说的那些话又冒了出来,说她是扫把星,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所以,身为她的孩子,也遭受了不幸。
作为母亲,她真的很失败。
两行泪自夏纯的眼中流出,无声的落下,爬进她的发间。
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流产了,一定有原因。
“凉月在哪?”夏纯要问问她,在咖啡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在医院修养,夏纯,别去想孩子的事情了好吗?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一,场,意,外。”呵,真是轻松。
还有,凉月也在医院修养,她有什么好修养的。
夏纯突然意识到,自己所丢失的记忆,也许是因为……她的第二人格。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纯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祁云哲下意识的按住她的身体,生怕她又突然蹦起来,扯坏了伤口。
“你大出血流产,被送来医院,做了手术……”
“我没有在问这些,我问你,在咖啡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迫切的询问。
咖啡厅发生的事情,她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祁云哲感到奇怪,但却没有多加考虑,而是选择顺着夏纯的意思,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夏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