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哲刚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哭红了眼睛的凉月正坐在沙发上,瞧见他进来,凉月立刻扑了上去。
紧紧抱住祁云哲的腰身,她的头撞进他的胸膛,似带着怒意。
“阿哲,为什么要骗我?你们为什么没有离婚……”她早在现场的时候,就想冲上去质问祁云哲了。
只是,她当时太过于震惊,而且,祁云哲从现场离开得太快了,她没能把他追上。
祁云哲带着她走向沙发,“离婚的事情,是我的问题,因为夏纯当时怀孕,法律不允许离婚,我不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心存芥蒂。”
其实,怀孕期间并非真的不能离婚,只是法律上有规定,男方不能提出离婚。
他们是有离婚协议的,只要祁云哲愿意,随时可以办理离婚,只是,他一直拖着。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拖着,但就是不想去办,最后,干脆不去想这件事情,左右也没有人在意。
此刻他突然明白,自己是舍不得和夏纯离婚。
这件事情,他是骗了凉月,当初只是不想她多心,眼下,他也暗藏愧疚。
凉月被他按在沙发上,两个人相隔一米的距离,显得有些生疏。
在祁云哲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凉月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
“那幻月之城呢?你说过,那是给我的礼物,是我们的承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它成为你和其他女人的结婚纪念象征。
离婚与否,凉月都可以不去追究,偏偏这件事情,她无法接受。
在他们刚刚重逢,她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祁云哲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她,幻月之城是为她而建。
那是属于她的王国,她无法拱手让人。
“关于这件事情,是出于公司的考量,你很聪明,应该明白。”
对于祁云哲的冷淡,凉月越发觉得委屈,她明明在想法设法的拉进彼此的关系,可是,祁云哲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出于公司的考量,他想借着这个风波的热度来宣传幻月之城,这她不会反对,可是,她不能接受这种形式的宣传。
“你当着媒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阿哲,你没有离婚,那我算什么?”
祁云哲兀自拿出手机,屏幕上,是那个爆料的女护士的照片,“看看这个。”
倏地,凉月的神色变得僵硬,但这种僵硬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是谁?”
“她就是把照片卖给娱爆的人,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祁云哲一字一句,目光定格在凉月的脸上。
而凉月异样的神色变化,让祁云哲心中一寒,凉月的表情不是在困惑,而是排斥。
夏纯的关系圈很简单,会如此大费周章针对她的人,不多,以前的夏家算一个,但夏家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若是放在从前,祁云哲也不会去怀疑凉月,但是,因为凉月上次的隐瞒,祁云哲已经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信任她。
他终止了调查,不想去追求真相,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对凉月的愧疚。
此刻,凉月的反应几乎可以说明一切了,不过,祁云哲不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的惩罚她,因为她是凉月。
“我不认识她。”凉月拒绝承认。
可是,这对于祁云哲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他心里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的改变。
亦如从前,他认定了凉月,即便之后夏纯出现,他也不会在乎,一心只是为了凉月。
更如现在,他看清自己的内心,便也不会动摇,要一心一意的对待夏纯。
只是,他与凉月的羁绊太深,这是他欠了凉月的,注定他要用尽力气去偿还。
做不成夫妻,他仍将她视为自己不可或缺的亲人。
此刻,凉月的否认,反而让祁云哲轻松一些,对于凉月的愧疚,在一点点的减少。
“你们认不认识,你最清楚,我也不想追问,她会被送上法庭,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凉月,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凉月偏头,不去看祁云哲,泪水沿着她的双颊滑落,祁云哲的怀疑,直戳她的心窝。
“阿哲,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夏纯是我的人,如果再有人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一定严惩不贷。”
他的一字一句,重若泰山,砸的凉月粉身碎骨。
夏纯是他的人,不许有人伤害,“那我呢?阿哲,你要抛弃我?”
当初,为了救他,弱小的自己背着他徒步穿行雪地,双脚的冻疮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最幸福的公主,结果,她却被送入夏家的炼狱。
带着污秽和耻辱他,她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却在外受尽折磨,九死一生,甚至连命都险些丢了。
她失去记忆,却唯独不忘有一个爱她的人,辗转回到a市,才终于来到他的身边。
直到,自己终于恢复了记忆,以为,一切都会向着当初设定好的轨迹发展,一切都回归正轨。
可是,现实却给她更加沉重的打击,他们中间,横空而出一个夏纯。
凉月苦笑,早知道,自己还不如一直失忆下去,至少,她不会如此的痛苦。
让她想起一切,却又拿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这种痛苦,撕心裂肺。
祁云哲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凉月说出这样的话,“我不会抛弃你,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当成家人,依然会履行我的承诺,保护你一辈子。”
他知道自己混蛋,凉月原本失去记忆已经对他无情,是他费劲力气才让凉月终于接受自己,此刻,他却又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可祁云哲宁愿凉月长痛不如短痛,趁她尚未用情至深时,告诉她一切,这对她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
凉月看着祁云哲,微张的嘴巴里说不出一个字,家人,他把自己当成家人。
真讽刺,她最后,竟然要做出这样子的妥协,“阿哲,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