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橘子，这叫橙子，这样揉一下才好剥开。”沈若寰很耐心的解释，葱白的手指将橙子皮剥开，剥成一朵太阳花的形状。
沈离盯着沈若寰手里的橙子，两眼冒出金光，就差流出口水来了。
沈若寰剥了一瓣，递给他。
沈离拿着橙子，吞了口口水，有点隐忍的递到夜凌天面前，“师父，你吃。”
夜凌天暗黑的眼眸中，缓缓有些笑意，伸手揉了揉沈离的头，“你吃吧。”
“娘亲有教导阿离读书念字，阿离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沈离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夜凌天笑了笑，目光看向沈若寰，她立即避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下意识的剥橙子，“这一块是你的，你娘亲那里还有。”
沈离也看了看沈若寰，“娘亲，那这块我吃了，你给师父一块。”
沈若寰的手指僵了僵，朝夜凌天看了一眼，他深邃的目光中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沈若寰将手里剥好的橙子给他，“王爷，请用。”
夜凌天看着她手里的橙子，没有接。
“娘亲，你不剥成一瓣一瓣的，师父怎么吃呢。”沈离颇有怨言的说道。
“……”自己没有手吗？沈若寰有些无语。夜凌天身份尊贵，那么吃的东西自然都是有人准备好的，她压下心里莫名的烦躁，“这里没有餐盘，不好装橙子。”
沈离瘪了瘪嘴。
夜凌天伸手将橙子从她手里拿走，修长的手指剥开一瓣尝了尝，眼中渐渐有些笑意。
“师父，娘亲，那边还有很多大的，阿离能不能多采一点，带回夜曜神殿啊？”沈离很期待的问。
“沈离！”沈若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儿子如此头疼过，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下山过，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一下子收不住心。
“可以。”夜凌天低沉的声音说道。
“真的啊，那我去了啊。师父，你真好。”沈离不忘狗腿的拍了个马屁，兴致高昂的跑去前面，脚下生风，身上裹着一层灵力。
沈若寰还没开口，小人儿人影都不见了。
“你先下去吧。”夜凌天冷声丰富看园子的老者。
“是，王爷。”一边战战兢兢的人立即退了下去。
“沈离，是你所生？”夜凌天问道，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她看起来很年轻，虽然容貌一般，但是一双眼眸异常的清澈。
“是。”沈若寰站在一侧，像是故意的疏离，淡淡应了一句。
“他的父亲，在何处？”夜凌天又问。
他的话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了她的心里。一时间，她的呼吸里都是疼痛，眼前蒙上一道迷雾。曾经以为，随着七道玄雷，她的心也一起破碎，可是……
“王爷为何问这个。”沈若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本王此生只收一徒，你不觉得应该了解？”夜凌天目光投向她。
沈若寰垂眸，“他的父亲，已经过世，我没有告诉他。”
夜凌天停了停，“你们母子一直居住在清江镇？”
“我和阿离住在穹顶山上。”
“穹顶山？”夜凌天看不到她的眼睛，看向她光洁的颈脖，“穹顶山常年积雪，并不是一个好住地。”
“民妇喜好清净。”沈若寰解释。
“你并不是武者，为何会知道那么多斗技和凝气法？”夜凌天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从一开始见到沈离，就能觉察他的天赋极高，但是无论天赋有多高，一个四岁的孩子能有三阶武者的实力，是整片大陆上前所未有的事情。
既然他父亲早死，他们母子常年独居，那么培养这个孩子的人只有她。
可她偏偏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这些凝气法并不普通，若是他父亲所留下，那么他的父亲在穹洲大陆并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本王需要了解。”夜凌天的话中带着一股威慑。
沈若寰从来不知道她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依然低垂着眸，想找个合理的借口。
“看着本王说话。”夜凌天的目光中隐过一道暗芒，她在隐瞒什么？
“王爷要收沈离为徒，是王爷的命令，若是你觉得沈离不合适，请送我们母子回去，这些问题是民妇的隐私，民妇拒绝回答。”沈若寰强撑着自己，没有让自己有退缩的余地。
夜凌天的目光越来越冷，“本王要你说，也是命令。”
他从来冷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抗拒，他竟然有些怒意。
“王爷要收沈离为徒，虽然是命令，民妇不愿，已经作了最大程度的屈从。那么，若是王爷相逼，民妇应是会彻底拒绝，民妇向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她已经退步了，他却还是步步相逼，她虽然已经成了废人，但是她还是她，不管是凤汐也好，月灵汐也罢。她沈若寰从来就是一个不屈的人。
“违抗本王的命令，并不是明智之举。”夜凌天警告道，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一抹冷傲。这双眼眸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紧紧盯着她，总感觉似曾相识，但是这只是一种感觉，什么也没有。
“违抗又如何，民妇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是王爷的对手，王爷想要，可以取我性命！”沈若寰瞥开自己的目光，径自抬步朝前走，去找沈离。
她不想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整个人……让她无比的心痛，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夜凌天看着她的背影，眸中的怒意渐渐升腾。他一步一步在她后面走，玄黑色的衣袍袍边盈盈卷起，袍子上的暗纹绣的是五爪金龙，在步伐间隐隐浮动，看起来无比尊贵。
突然间，天空洒下雨点，一阵的急雨直接洒下来。
沈若寰呆了呆，抬手挡在头上，这天变的还真快啊，“沈离，你别采了，沈离……”
沈离已经不见踪影，沈若寰有些着急。
身后的夜凌天脸色变冷，雨落在他身上，他笔直的站着，沉稳的步伐，像是丝毫都不受影响，就连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同样的淡漠，一步一步的走着。
“沈离！”沈若寰在果树林里，隐约远远的看到有人，她抬步想跑，脚下绊倒树枝，一下子整个人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