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擦了一把汗,光是收拾先前那一屋的狼藉就废了他好大时间,阿七说那些人走不远,啷当那么多人,连分赃这种小事都要争执许久。
阿七猜的一点也不错,人多力量确实是大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内讧也大了。战虎那一队,光是原来三个三云弟子就来自三个不同的席位,本来白月教里面席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恰逢教主要挑选继承人,谁知道他会在哪个长老那里挑一个新的。
这玩意夜鸦也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主动请缨来这地宫,不过,她似乎是玩脱了。
那些灵石的毒诅并不算是深,只是恰逢她被人偷袭气血翻涌,因此趁虚而入。可是偷袭她的人是谁呢?
她只记得背后重重挨了一掌,那一击掌风深厚,不像是自己的同行人,先不说应林宁是个瞎子,他手脚都绑着,哪里有办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解开。当时情况危急,她只扯了个离自己近的就跑了,可是这人……
芹雪一双小鹿眼眼泪汪汪,看向夜鸦的脸色酸中带苦,那副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的模样又出来了。
“你什么毛病!”夜鸦最是瞧不起这种人,一点点屁事就哭哭啼啼,这里又没有哪个男人过来怜惜她,何况靠着男人怜惜活下去的女人有什么好下场?
“我……我崴到脚了!”先前夜鸦全程是拖着芹雪跑,也不管她究竟受得住不,如今她脚腕上肿起来老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呵!我还以为多大点伤,自己揉揉不就好了。连伤药也不必敷。”她们白月教早期的弟子哪个不是摔打出来的,区区扭伤算得了什么?可是看这人一副羊羔样子也晓得,是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
“我疼……走不动了!”水灵气也好,木灵气也好,虽然都有滋养恢复的功效,可惜她灵力不足,也没有专修治疗术,如今这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比起一般人来说也就是将将快个两三日。
“切!女人就是麻烦!”柔柔弱弱还喜欢哭哭啼啼!
芹雪睁着一双小鹿眼,明明都是女的……这人好凶!嘤嘤嘤!
夜鸦咬咬牙,道:“上来!”
“哈?”
“呵!还得寸进尺了不成?要我说第二遍?上我背上来!我背你!”
“谢谢!”果然还是个好人!
好人夜鸦心里也在哼哼唧唧,怎么偏偏捡来了这个麻烦精,要不是她手里有地图,哼!
戴胜若是看见了,一定会发觉这明明就是个傲娇,可惜面对的是个比戴胜还迟钝的二货,也算是……咳!完美掩盖!
前面的路越走越是荒芜,似乎戴胜进错了屋子,可是戴胜心里很清楚,什么进错屋子,没可能的,这是标准的套间室,连走错屋的可能性都没有,一间一间套着,简直像是在逛博物馆。可惜这博物馆给一群没眼色的笨贼扫荡过了。
一路上走来,那些喽啰的尸体触目惊心,二殿里面的大多数都死于鬼影之手,越往前走,喽啰的尸体就越是少,可是按照方才的推测,难道还有一群人在这里火并?
阿七道:“地上那个红的,是颗遗落的百年红珊瑚珠子,也差不多可以确定,这是谁耳朵上掉下来的。”
“哈?”信息量太大一时无法接受怎么办?
阿七只好慢慢的跟他讲:“首先那颗红珊瑚不过百年,按照道理和这地宫主人,也就是那个湟君的尿性来说,这等便宜货连进入金银财宝第一殿的资格都没有。很显然,这是某个女人带进来的。夜鸦身上的首饰你看见过吗?没有红珊瑚。芹雪身上的首饰看见过吗?也没有红珊瑚。所以,这是后面那一拨人。”
“那跟耳朵有什么关系,上面又没有耳钉。”这颗珠子如今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手上,边缘处似乎有一点发黑,不知道是沾染的什么脏污。品相也确实一般,只是圆润的好看,放在谁的耳朵上也确实不错。
“你想知道?虽然上面没有钩子,但是这颗珠子是十分的,大小不好做手串,做手串还不如南红打眼。其次也不会拿来做发簪,珠子太小做不得珠花,做珠花上面的流苏也显得笨重,剩下的就只剩下耳环了。”
“……”女人的神推理能力!
阿七继续说道:“红珊瑚珠子极其光滑,难以沾染尘土之类的脏污,所以上面的应当是干涸的血迹,你搓一下能搓出一层褐色的灰下来。这耳环的主人经历过一场打斗,但是对于她来说,不算棘手也并不轻松。”
“怎么说?”
“若是轻松,也不会甩掉一只耳环,她面部受了伤。若是棘手,地上也不见血迹,如此干净,你说正常吗?”
“也对哦!不过看这里的土质,貌似很吸水的样子,你看一路上我们看见的尸体,都好干瘪哦!”连那些喽啰新鲜的尸体,倒在地上不过一刻钟,也给流干了血液,血迹在地上也不积成水潭,而是直接渗入了地下,最后成为一滩褐色的灰土。
“我不清楚,但是觉得有古怪!”不听这二货说系统还真的没注意,似乎一路走来,所有的血迹都被处理的很干净。
“总不会有个什么吸血老怪在搜集血液吧!”
阿七道:“得了吧!你嘴开过光!”若真的是个吸血老鬼,怕是打不过!
“额呵呵呵……”这种结局一点也不意外是怎么回事。
往前面似乎是干净了许多,连半只脚印也无,叫戴胜心里直犯嘀咕,万一前面啥也没有呢?万一他们绕道走了呢?
渐渐走到前面,渐渐的有了人争执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应林宁!
怎么回事?应林宁跟人吵架?不可能吧!
应林宁的形象在他心里不得不说还是挺好的,什么温文尔雅,上善若水,以德报怨什么的全都可以往他身上套,完完全全是个男版白莲花。可是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莲花染黑了?
应林宁道:“你又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一个瞎子,也敢跟我们抢资源?我收你入队是可怜你,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
说话那个人的声音戴胜似乎听过,是那个什么长老的侄孙女,下巴很尖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一副恶毒女配炮灰相啦!
应林宁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战虎走了以后,你什么也不是,空有一张脸,可我是个瞎子,你究竟美若天仙还是丑成鬼和我都没有关系。你那个什么长老侄孙女的身份,对我来说,有意思吗?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白月教的人!”
“可是那只鸟妖还在啊!你不是跟他关系好吗?若是他被九长老抓去炼丹,哈哈哈哈哈!百年的鸟妖练出来的纯元丹最好了,又涨修为又不伤根基。应该会有很多人抢呢!”
“……”麻蛋敢不敢这么不要脸!正面对杠敢不敢,虽然戴胜这辈子没打过女人,可是还是很想要一拳砸她脸上怎么办!
那边却有人听见了来自戴胜的动静,喝到:“什么人!给我出来!”
“切!有胆子背后说人,没胆子叫人听见了?”戴胜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先前那些说要把他扒皮抽筋炼成丹药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她伸出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自从战虎走了以后,身边能留作战力的不过五人,如今这人一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修为。
戴胜心里冷笑,还没装完逼就被打脸了是个什么感觉?刚刚不是很嚣张吗?真人一出来就蔫了?
宁欣微微仰着下巴,她下巴尖尖简直可以凿穿纸张,只是现在没人愿意欣赏。戴胜只觉得那张脸万分的尖酸刻薄,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
应林宁听见是戴胜的声音,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反手一剑架在了宁欣的脖子上。
他笑得颇为血腥,声音也冰冷:“你们是想她活命还是想她死?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区区一个魔教妖女,不!连妖女都没有资格,一个筑基,也配脏了我的剑?”
宁欣脸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落,谁也听得出她话里面的惶恐和害怕:“我……我爷爷是白月教长老,他不会放过你的!我……我身上带着他的精神烙印,你杀了我,诅咒就会跟着你一辈子!”
“什么鬼东西?”听起来不像是某种保护手段,倒更像是诅咒之类的。
阿七道:“也确实是诅咒,以自己残念作为烙印复刻在血亲身上,一旦被烙印者死亡,会用诅咒的方式把印记转移到杀死她人身上。”
“听起来真是又恶心又不要脸。”
“的确很恶心,烙印分很多种,说不定应林宁身上也带着。”阿七没说戴胜身上那个烙印,目前还没有分清楚那玩意究竟是拿来救他还是害他的,还是先不说的好。
果然,听见烙印二字应林宁笑了,道:“区区烙印,又不是没有解法,难道你家老祖肯为了你一个筑基弟子就敢和邱家对着干?”
“你!哼!我家老祖下的是虫咒印!你若敢现在杀我,就是不死也要脱下你一层皮来!”先前的宋轶、战虎哪个不是忌惮这一层毒诅,这人身上没有解药,若是虫咒落他身上,必定要把他咬个肠穿肚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