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关切的趴在燃灯大师身边,道:“师父,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乱跑,这样您上楼梯也不会踩错脚……”
燃灯大师摇摇头,道:“你师父我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呢!我还没有到一身骨头全部酥掉,也不至于从楼梯上面掉下来……”
玉蝉睁大了眼睛,道:“师父!您说您身边没有人?但是您自己掉下来了?”
燃灯大师无奈的点了点头,道:“玉蝉,你去,帮我炖一碗石斛汤来,胶要发的稠稠的!”
燃灯大师对着屋里面道:“出来吧,晓得你在那里!”
戴胜呵呵笑,道:“燃灯大师好眼力!”
燃灯笑了笑道:“我把玉蝉支开,不就是为了跟你说话吗?你这小子,偏生还不领情!说吧,你也猜出来了,你想的内鬼是谁?”
“孙萌萌!”
燃灯大师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道:“说说理由,为什么是她!”
戴胜淡淡的看了一眼燃灯大师,道:“我本来没有很大的把握,原本那些东西都只是猜测,知道我在楼梯上面发现了这个!”
戴胜从怀里面掏出了一跟红绳,那根红绳上面带着熟悉的香气,那香气正式孙萌萌身上的。
戴胜道:“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东西,但是关于孙萌萌……我是不相信她会心平气和的在屋里面坐着的!”
燃灯大师呵呵的笑,道“区区一个小女孩,哪里需要这么紧张,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哪里需要你们这样对待!”
玉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面端着那一盅石斛,道:“若是……若真的是她伤了师父,我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燃灯大师摇摇头,道:“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伏虎大师会跟咱们汇合,无论她是下了黑手,还是你们冤枉了她,在三天之后,什么都不会有了!”
玉蝉摇了摇头,转身跑出了屋子。
燃灯大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跟上去,我怕玉蝉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玉蝉转身跑到了楼梯拐角,拐角那里放着一盆盛开了的玫瑰花,花叶开的极好,颜色如同被水洗过一般。玉蝉气呼呼的对着那盆花踹了几脚,却被戴胜给拦住了。
戴胜一把拉住玉蝉,道:“你受了委屈?受了委屈你欺负一盆花干什么?你心里有气你就说出来,这样不仅发泄不了,还弄伤你自己!”
玉蝉脸上的眼泪都几乎要流下来,她一把推开戴胜,道:“师父他怎么可以那样!明明我是关心他,他居然还拦着我!”
戴胜一把拽住玉蝉,道:“你可知道你师父,燃灯大师是为什么吗?”
玉蝉呆呆的摇着头,听见戴胜说道:“人家在暗,咱们在明。燃灯大师心里面知道,是孙萌萌下的手,但是燃灯大师嘴上却半点都不说。燃灯大师心里面很清楚,咱们几个是精贵的玉瓶,她孙萌萌是个发霉的石头。她烂了也就是烂了,咱们几个却不能够硬生生的撞上去!”
玉蝉心里面气不过,道:“那就叫她这样逍遥下去吗?”
戴胜摇摇头,道:“你就算现在冲过去,把她揍一顿,可是那也只是你心里面这一口气出了,你师父的可没有!她在暗,咱们在明,保不准她又下什么阴招。况且你去跟她硬碰硬,你是高兴了,你师父多担心你?你可知道?燃灯大师就是不想你不管不顾的冲过去,于是才想着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你要是现在去了,不是辜负了你师父一番苦心吗?”
玉蝉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道:“那咱们该怎么办?不能直接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我不想要看她这么逍遥!”
“她不会逍遥的!”戴胜笑了笑,道,“你若是想要整治她,你今晚去找江芯蕊,你问江芯蕊!若是江芯蕊点头了,你们两个再一起来找我!”
玉蝉疑惑地看着戴胜,道:“可是……江芯蕊会同意吗?你可别坑我呀!”
玉蝉心里面,江芯蕊从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从雪山巅峰上面下来的小仙女,江芯蕊这种人会把爱恨情仇放在眼里面吗?
戴胜缓缓闭上了眼睛,到达另一个世界。
月息几个倒是高兴得很,有钱能使鬼推磨,西门湘这姑娘什么没有,就是手里面钱多。黄澄澄的金子杠杆从怀里面掏出来,那些个登记的家伙们的眼睛就瞪圆了,忙不迭把手里面的花名册撕了,给他们换上新的房间。
一行人里面各个都高兴,除了引文。屋里面的陈设都挺好,但是引文怎么看都觉得心里面不对味,这些东西都不是给他的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顺便而已。只是戴胜的顺便……
引文气呼呼的睡下了,宽敞的房间没有人跟他分享,一瞬间变得空旷无比。
戴胜扫了一眼屋里面的陈设,心里暗骂道,这所谓的大赛,实在是欺人太甚!和月息几人的惊喜不同,戴胜是见过这屋子的,屋子里面的陈设,和他来之前的,可以说是天差地远!
戴胜斜眼看了一眼他她引路的小厮,那小厮脸上虽然堆满了笑,但是看上去的感觉,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一点也不真实。
戴胜用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抹,瞬间手上生出一层灰痕,戴胜道:“我们多给了那么多钱,还多给了你十两金子的赏钱,但是你们连桌子都擦不干净啊!”
那小厮撇了撇嘴,穷酸地方来的人,还想这想那?一群土包子,乖乖闭嘴不久好了嘛!
戴胜嫌弃的看了屋里面的摆设,摆设都是很寻常的式样,甚至跟路边客店的没有任何区别,屋里面虽然有灵脉,但是那都是在很边角的地方,这东西即使有了,也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区区一点点灵气,还需要看人脸色。
当夜无事,戴胜索性回了那边,干脆看看玉蝉她们会怎么样。
那边天色擦黑,玉蝉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江芯蕊的门,她屏着呼吸,问道:“方便进来吗?”
江芯蕊道:“进来吧,谁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玉蝉探了个头,江芯蕊这人……说实话她有一点害怕,不是江芯蕊吓人,而是……江芯蕊实在是不像一个人类。
玉蝉探头探脑的进了门,却看见江芯蕊未卜先知一般,坐在了床上等她。
江芯蕊道:“你若是单单想要报复孙萌萌,这个不难,你趁黑夜,吧上次你们做的那细些没用完的曼陀罗药水往她屋里面倒,然后把她揍一顿,这就算是完了。你出气了,她也挨打了!但是你要是想要天长地久的处理完这件事,你揪不能这样。你打完那一顿,你心里面是爽了,但是后面呢?”
玉蝉愣了,什么后面?
江芯蕊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她怎么害的你师父,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害你!你师父是想着三日之后,她走了,你们虽然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把你,把后面的事态都控制住了!”
玉蝉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气不过。我还是想要给她点教训!”
江芯蕊点点头,道:“你若是这么想,我还欣慰些,算你没有昏头!”
江芯蕊道:“她能够嚣张,是看准了你师父不敢拿你上去搏。戴胜也看准了你师父不想要拿你上去搏。但是……你可想知道她是如何害你师父的?”
玉蝉点点头,道:“咱们若是知道了,应该就不怕了!”
江芯蕊道:“你本就不必怕她!你怕她做甚?她三日之后就要走了,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拦不住她!但是问题在于,她干什么想要害你师父!”
江芯蕊那张精致的脸凑了过来,道:“你若是想要知道,你就把戴胜喊过来!”
玉蝉不知道他们二人做的是什么打算,这个推那个的,但是似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默契感。
想要识别一个隐藏的bug是否存在其实很简单,触发它,然后看看会不会起作用!比方说现在,戴胜站在窗户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屋里面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孙萌萌咬着牙,她头发披散,阴森森的灯光照在那张布满了头发的脸上,本来就白皙的皮肤透着一种森冷诡异的光泽。她那种青春可爱的感觉消失了,仿佛花朵在绽放的初期就已经凋谢,雪白的花苞瞬间发黄发臭。
孙萌萌手里面捏着一个稻草小人,小人身上扎满了银针,一根粗大的针头插入了稻草人的颅脑,三根细细的银针扎在稻草人的心脏。
戴胜问道:“你那个摄魂术,有什么后遗症吗?”
江芯蕊轻轻地笑,那一抹笑容在月色下像是刚开的昙花,一瞬即灭,又带着不可磨灭的芬芳。
江芯蕊道:“方法不是没有方法,但是摄魂是行不通的!你想想看,摄魂这方法药师能够不留痕迹的使用的话,那这世界上,还需要别的妙方吗?摄魂术其他都挺好,但是摄魂术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受到过摄魂术的人会丧失神智!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孙萌萌,那么她这个人就废了!而且摄魂术很容易追溯源头,若是她背后有人,瞬间就会被找到,是咱们干的!”
戴胜沉吟片刻,问道:“那么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叫她亲口说出来?”
江芯蕊点点头,道:“有的!”
孙萌萌的眼睛里面满是仇恨,她眼睛里面死死的盯着那个稻草人,可是稻草人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能够插针的地方。她重重的把那只娃娃狠狠的甩了出去,又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新娃娃来。
那个插满了针的娃娃丢在黑漆漆的角落,被戴胜捡了起来。娃娃胸前像是刺猬一样插满了针,那些银针最最密集的地方,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江芯蕊接过来一看,戴胜凝固的脸在风里面,被冷风吹的僵硬无比。
江芯蕊道:“可能我们搞错了呢!上面写的,居然是你的名字!”
戴胜黑着脸点了点头,道:“那么……孙萌萌就是被陷害的了!这个可怜的蠢女人,心黑脑子还是个有泡的,简称又蠢又坏!”
江芯蕊点了点头,道:“又蠢又坏这词形容的极好!但是此时她形如疯癫,我是不相信没有人在后面动手脚的!”
戴胜思索了片刻,想不出什么头绪来,道:“要么你先回去跟玉蝉说清楚吧!小丫头估计要等哭了!”
阴沉沉的夜色还在延续,戴胜躺在床上左想右想,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但是……燃灯大师摔伤了,本来最最可能是凶手的孙萌萌反倒是疯了,不仅仅疯了,孙萌萌最恨的人不是燃灯大师,即使孙萌萌有机会动手,对象也不是燃灯大师,而是他才对!
这个人讨厌燃灯大师,甚至讨厌玉蝉,跟他们很近……
戴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起来,直接冲进了江芯蕊的房间里面。
江芯蕊正坐在床边上,一双白嫩的双脚放在矮凳上,脚趾甲上是未干的鲜红蔻丹,上面还洒满了细细的金粉,一时间色彩太过浓烈,有些晃眼。
玉蝉见戴胜进来,道:“你怎么不敲门啊!我们玩着呢,好巧没有脱衣服!”
戴胜心道一声罪过,又仿佛有点可惜。
江芯蕊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想到什么了!”
戴胜从怀里面掏出那根当做证物的红绳,道:“兴许……孙萌萌是被人嫁祸的!”
江芯蕊道:“我还以为什么呢!我就晓得你要说这个!但是……人选总不是若梅那一队人吧!”
玉蝉脑子里面浮现出若梅那张娴静的脸,摇了摇头,道:“我不大相信!她为什么呢?你说孙萌萌讨厌师父是因为师父要送走她,可是若梅……若梅根本就没有跟师父说过话呀!”
江芯蕊接过那根红绳来,她双手合十,把红绳包裹在掌心里面,掌心里面红光一闪,江芯蕊缓缓睁开眼睛,道:“确实,上面的气息十分的驳杂,有好几个属于女性的气息,不仅仅是我们,也不仅仅是孙萌萌。换句话说,的确是有外人动过这根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