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保留着如同寻常修士一般的经脉和穴道,而寻常的妖精体内却只有血肉和妖丹。他们不需要开辟麻烦的经脉。
对于修士来说,经脉越多越宽阔,灵气在里面流淌的就更加畅通。同理穴道,灵气在经脉里面游走的时候途经穴道,须得在穴道里面盘旋一圈,这样才能够压缩凝实,才能够叫灵气能够从气体变成凝实的灵基。把灵气凝聚成为灵基的过程,名叫筑基……
而妖精体内四通八达,他们的人身体内不存在任何的经脉穴位,更不要说结构更加复杂的原身。猫狗的经脉在哪里?萝卜白菜的经脉在哪里?
可是无论是修士还是妖精,他们身上储存的灵气,都是有限度的……
戴胜皱着眉头,这玩意简直就是要把他浑身上下的灵气都榨干。
这玩意的工作系统他算是看明白了,简直就是要把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灵气都转化成火灵气,他才能够杀完所有的冰铸造成的怪物。
阿七道:“是这个道理,而且这东西并不存在致死的可能,所以系统并不打算有任何的作为。”
“那你说个毛啊!”戴胜翻了个白眼,心里面暗暗的骂着,另一边在想着办法。
外面多半是有人在监视,所以他的触手不能够放出来……不仅仅如此,按照阿七所说的,这地方遇强则强,所以自己那一堆小玩意也不能够放出来。梦貘不必说,眼前的冰花冰兽根本就不需要睡觉,更不要说梦貘可不可以适应这里的极端气温了。小六子那只小鬼更不要说,简直就是添乱来的……
“阿哒……”一声弱弱的叫声在戴胜的空间里面响起来,但是却被他忽略了。
戴胜继续搜罗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蝴蝶群……没用!麒麟……他居然还有一头麒麟……可惜他还没有张嘴,就听见麒麟幼崽软绵绵的奶音:“不要嘛!人家不要嘛!全是冰雪的话人家会滑倒的!”
戴胜翻了个白眼,道:“你记得你的名字里面带了一个雪吗?亲爱的雪芽!”
“嗯……”雪芽嗫嚅了一会,接着喊道:“人家不要!”
行吧行吧!不要就不要!戴胜仔仔细细扫了一圈自己的空间里面,还有谁没有点名来着?洛禾?鬼耐寒吗?
洛禾不耐烦的绷着那张营养不良的小脸,道:“第一,我是个魔魂,我不是鬼!第二,我没有办法帮你!”
戴胜心道这都是哪里来的白眼狼?说好的一辈子做彼此的伙伴呢?这一个个的……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更加的不顶用!简直气死个人!
洛禾一把抓住了旁边聒噪的小家伙,一把丢给戴胜,道:“我虽然没有办法帮你,但是这小家伙可以~!”】
戴胜狐疑的看了一眼在他掌心里面蹦来蹦去的阿哒,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怀疑,这小家伙?放他出去?他还是自己慢慢烧吧!
他面前生出一只冰雪铸成的巨大的羊,本来羊这种生物平时呢给人的印象挺可爱也挺平和的,但是戴胜此时盯着那只冰雪铸成的巨大的羊,心里面生出一层白毛汗来。倒不是他对羊这种生物有了什么阴影,而是这一头冰雪做的羊,实在是太过逼真。
那头巨大的羊甚至啃了一口立在戴胜面前的冰花,冰花的断茬甚至还在慢慢的向外渗着雪水,透明色的雪水落地又结成了冰块,而巨羊那颗巨大的椭圆形眼睛正在四处搜寻着能吃的东西,这一头巨羊的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透明的冰块往里面看却什么也看不见,连先前那一朵花也不见了。
戴胜心里面正纳闷,既然吃下去了,按照能量守恒定律,那么至少会产生一点什么啊,不可能没有半点变化吧!除非这玩意是幻觉。
很快冰雪巨羊就用行动告诉了他,这根本就不是幻觉。
只见巨羊对天长吼一声,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吹奏的陶埙。戴胜忽然明白了,原来这玩意真的是会变的……巨羊那一声长吼并不是威胁,而是痛苦的嘶号。只见巨羊的头部中间缓缓隆起了一个鼓包,鼓包长在两个羊角中间,短短的羊角还有这个鼓包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生出来了第三只角。
那只巨羊似乎是没有看见地上的戴胜,还在兀自啃食着地上生着的冰花。
戴胜捏了捏阿哒,软绵绵的手感在此时还挺舒服的。阿哒也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疼,甚至没有半点冷,甚至在戴胜的掌心里面蹦了蹦,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
戴胜看着兴奋的阿哒,叹了口气,也就这小家伙这么好的脾气,换了谁都不能够有这样的。眼看那只巨羊头顶上的鼓包越长越大了,看上去是越发的瘆人,戴胜心道这玩意要是善类,那就有鬼了!
阿哒蹦了蹦,小声道:“阿哒……我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出去,直接出去回到须须的地方,要先杀了那个东西。”
戴胜点点头,他心道也是,不过须须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阿哒没有多解释,它趴在戴胜的颈窝上面,显得像是个毛茸茸的装饰物,很努力的叫自己不碍事,并且试图温暖戴胜的脖颈子。
顷刻间巨羊啃食光了地面上所有的所有冰花,他甚至开始舔舐起了地上的冰壳。戴胜心里面很确定,这玩意一旦发现了他,立刻就会把他撕碎吞下去。
“妈个鸡!”戴胜一个纵越到了屋顶上,这个屋子很大,仿佛根本看不到头,他可以确定,这里面有着某种机关术,但是他却破不开,也感知不到阵眼在哪里……
然后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圈,戴胜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是没有开金色竖瞳,即使开了也看不到这么清楚。
“阿哒,是视觉共享哦!阿哒是不是很厉害!”
戴胜点了点头,揉了一把阿哒的脑袋当是奖励。小家伙立刻像一个小狗子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过好在一身毛顺滑,根本感觉不到痒痒。
地上的似乎是个法阵,法阵中间一点猩红,外面被巨羊挡住了大半,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大概的样子。组成法阵的是很多扭曲的字符,这些字符不是戴胜见过的任何已知的文字,但是能够看出来书写者笔锋纤细,落笔决绝。大概能够看出来,书写这些阵法的是个女子,那女子的手腕细细瘦瘦,仿佛洁白晶莹的骨骼上面紧紧的包裹着另外一层洁白晶莹的皮肤……漆黑的笔杆握在她的手里,衬托她的皮肤是更加甚于骨骼的白……
戴胜使劲晃了晃脑袋,底下的巨羊实在是太过巨大,地上甚至根本没有了能够落脚的地方。可是墙壁上面也够呛,戴胜这个角度可以完美的看见巨羊的头顶。
巨羊头顶上的犄角还是冰雪的颜色,新生出来的鼓包颜色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灰色,灰色仿佛沾染上了脏污,看起来也不甚令人欢喜。
那一点灰色里面甚至还带着丁点的猩红,戴胜忽然想起来某种奇异的对羊的想象,羊在某神话里面意味着恶魔Baphomet,和撒旦十首龙,利维坦海蛇,牛头摩洛克,蝇王别西卜,蝗虫阿巴顿齐名。
戴胜晃了晃脑袋,西方的恶魔怎么会在这地方出现呢?欺负这边的人没有读过恶魔学吗?还是说这边没有驱魔师,也不把女巫往火堆里面丢?
却忽然,巨羊头顶上那只鼓包应声裂开,里面蹦出一堆如同虫子一般的小玩意,戴胜对山羊的猜测还没有消失,就看见这些长着小翅膀的飞虫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我……”戴胜顾不上自己的灵气怎么消耗了,立刻就抓了一把丹药塞进了嘴里面,澎湃的灵气在他经脉里面翻涌,化作滔天大火朝着那堆毒虫扑去。
毒虫们有翅膀,如今正在吸取着看似更加美味的巨羊的脑浆和血液,顷刻间,那只巨羊就如同被他啃食的冰花一般化作了虚无。有透明色的血液渗入大地,随着被他舔舐过的冰壳冻结在了一起。
戴胜心道设置这玩意的人究竟是谁呀?这他妈都是些什么恶心巴拉的玩意?明明都是冰块,还玩什么同类相残?还有什么?这是养蛊吗?最后会进化成深海里的克苏鲁章鱼人吗?
阿七翻了个白眼,道:“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干什么?难道刚刚那个是完了西方的恶魔羊,还能够是克苏鲁的繁衍之黑山羊吗?这是个潘神吗?还是个莎布尼古拉斯?你是从皮卡上面看见的吧!”
“emmmmm……”戴胜指着地上,一字一顿的念道:“耶!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emmmmm……我是该说你运气够好呢?还是该说设计这玩意的人足够恶趣味呢?”阿七摇了摇头,心道这些东西,谁能够知道,那人精通占卜,说不定还真的算出来有这么一遭呢!
戴胜点点头,道:“没想到这边的人也爱克苏鲁!可是……”
摇曳的火苗舔舐了地上每一寸地方,戴胜抽干了他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灵气,化成了这一场能够融金断铁的大火。地上的毒虫纷纷化为水蒸气,飘飘扬扬的在空中化作了水滴并且落在了地上。
水雾里面带着难闻的臭味,臭味里还有一点腥味,闻起来十分的恶心。但是这味道里面却没有毒。这感觉简直就是制造者的恶搞……
戴胜心里面对制造者的揣测又多了几分,但是那几分,仿佛都没有什么用处。浓浓的水汽白雾里面,地上那行字似乎消失了。消失的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个什么玩意?温控的吗?方才是烧足了火才看见的?还是我把那些毒虫都烧死了才看见的?”戴胜张开了金色竖瞳,反正他身上的丹药多得是,不稀罕这一点点消耗。
金色竖瞳一开,底下的雾气似乎从白纱瞬间就变成了玻璃纸,一瞬间底下的东西都清楚了起来。
毒虫的残骸早就变作了雪水,雪水汇聚在地上,地面上生着如同苔藓一般的冰花,冰花头上甚至还有颗颗小珠子一般的苔米……苔米中间似乎有蚯蚓一般的小虫在蠕动,渐渐地,蠕动的蚯蚓们开始互相吞食……
戴胜冷笑了一声,又是一团凶狠的火焰砸了下去,满地生出蒸腾的雾气,却在他眼里变作无物,这一回,文字又出现了:一梦有乌云倒回砚台,二梦瑶树下有苦酒埋……可是却不见第三句。戴胜依稀记得自己是听过这词的,来自于一个无比空灵的嗓音,可是他没有注意,只当那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偶然。
地上渐渐又起了变化,始终不变的是那个阵法,阿哒蹦了蹦,道:“解开阵法就可以出去了呢!但是羊死了,变成了虫子。穿过虫子的世界是毛毛的地方。穿过爬爬蚯蚓的世界是满是臭屁的地方……”
戴胜心道这小玩意……即使能够听懂阿哒的语言,还是不明白阿哒究竟讲的是个什么鬼玩意。听起来都怪模怪样的,似乎半点都不友好。
阿哒蹦了蹦,喊道:“又来了哦!”
戴胜翻了个白眼,这回是什么东西?
却看见地上蠕动着的满满的都是蛇,冰铸的毒牙森然的外露。
戴胜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人类的本能,也是他说不出来的东西。他一直都不喜欢蛇,即使是放在玻璃缸里面温婉无毒甚至鲜艳的玉米蛇,他都喜欢不起来,但是……
眼前这些鬼玩意甚至开始缘着墙壁开始往上爬……
这简直就像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甚至还孝顺的好青年走半道上忽然看见了个满身毒疮的丑女,那丑女还跟粘皮糖一样。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心想着不能沾不能沾,可是那玩意它过来了阿阿阿阿阿!
跟女人一样尖叫并不会有什么用,况且现在的女人们都不怎么叫了,她们里面的某些甚至开始学散打了……戴胜暗骂了一句,还是淡定的撒出去一片火焰,这次地上的字句又变了模样,却是几行歌词。
戴胜干干脆脆哼了出来:“秋天【的】蝉在叫,我在亭子边,刚刚下过雨,我难在【咩】我喝不到酒。我扎实勒舍不得,【豆】是【咩】船家喊快点走,我拉起你的手,看你眼泪淌出来。我日他的坟,我讲不出话来,我难在【咩】我讲不出话来。我要说走【叻】,这千里的烟雾【不让】叻,那黑巴巴的天好大哦。
他们讲的是这样【家】的,离别是最难在的,更其不要讲现在是秋天叻。我一哈酒醒来,我在哪【点】,杨柳的岸边风吹一个小月亮叻。我一去要去好多年,漂亮的小姑娘些叻都不在我边边咯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