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子时,倾盆大雨突降,女子再次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
“看来这里就是他的家了”当女子看到青年人正在船上休息时,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们还没走?”
大雨磅礴,声音嘈杂,女子走路又轻,满以为不会惊醒青年人,可谁知道她自己刚走到船边,对方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女子这一路走来浑身尽皆湿透,青年人看后默默的站起身,将其让到了船上。
“我已经说过了,我帮不了你们”
“我们白天问便了整个船家,可是都没人敢去般若寺,所以…”
“既然没人敢去,我想你们也料到了那里有多么凶险吧,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般若寺被妖孽霸占,如今妖孽被除,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我们一定要重整寺院,保护人们不被妖魔侵扰,难道人的性命不应该被拯救吗?”
“有些需要,有些不需要”
听到青年船家如此冷漠回答,女子不禁为之一愣。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我们还如何改变现状”
“不用改变,因为这世界从来没有任何变化”男子看了看船外磅礴的大雨,又转身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当然有变化,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女子摇了摇头,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对面男子露出了一种不以为然的神色,不禁气上心来。
“我劝你还是好好活下去吧,不要试图改变那些你改变不了的东西,你们不过区区凡人,手无缚鸡之力,此去般若寺也是无济于事”
此时又听到男子近乎嘲讽的口气,女子的神色变得更加郑重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听你此话似乎对人们丧失了信心,可是试着挽回一条生命,并不是在浪费生命,不是吗?”
看着女子转身离去的背影,青年船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或许是被女子坚定的信念打动,第二天,青年船家便带着众人一路逆流而上,朝着般若寺行进。
“水路就是快啊!照此下去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抵达般若寺院了”
船内的众人彼此高兴的交谈着,可是却没有一人去理会独自撑船的青年人,最后还是那名女子来到了他身边,就在女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空中出现了数道黄光,众人本以为这几道黄光是路过,可谁知道下一刻离众人的船只越来越近,青年人一见暗道不好,立即吩咐众人不要抬头观望。
青年人话音刚落,黄光内便显出了数道身影,这几人穿着打扮非僧非俗,手持钢刀,一脸凶相。
“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敢从此路行船,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都给我抓回去!”
为首的怪道一声厉喝,其手下作势便要朝这一行人走去。船上的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栗不已。
“我们初来此路不知规矩,并非有意冒犯”青年人说着便拿出了几锭银子朝为首的怪盗走去。
“哼!算你识相…”
就在怪盗正要接过银子之时,其手下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这里还有女子!”
“什么!”
怪盗说着便撇开青年人,朝手下抓住的那人走去。因为天色昏暗,再加上这船上男者居多,所以先前怪盗并未发现这唯一的女子,如今听到手下的喊声后急忙上前查验,一见女子面容姣好,怪盗顿时色心大起,一把便将这名女子抱在了怀中
“姿色不错啊!给我带回去,让兄弟们开开荤!”
女子听到此话顿时吓得泪眼朦胧,或许是惊吓过度,此时的她竟然忘记了反抗,就在怪盗准备将这名女子抢走之时,青年船家赶忙将其拦了下来。
“你们只是求财,没必要害命,我把银子全都给你,你将她放下让我们离开”
“敢跟我讨价还价,滚开!”
怪盗用力一挥,硕大的钢刀便朝青年船家头上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青年船家忽然脸色一变,手扬处一道红光瞬间闪现,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几名河盗便全都身首异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突发的一幕吓得众人是左推右躲,可船就这么大的位置,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青年船家此时并未理会众人的慌乱,而是自顾自的将这些河盗尸体全都给扔到了船外。
“你可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为什么要将他们杀死,你…”
众人中为首的那名男子,此时非但没有感谢青年船家的救命之恩,甚至还埋怨起了他妄动杀戮。可还未等男子说完,青年船家一把抓住其衣领,瞬间便将他按到了船沿上面。
“既然信佛,那刚才你的佛为什么没来救你!”
看到青年船家震怒的神色,为首男子顿时吓得无话可说
“你知道这些河盗会怎么对你们吗?会把她蹂躏至死,然后再把你们的头砍下来!跟我说不要动杀戮,你以为你是谁!你经历过战争吗?当你身临绝境之时,杀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青年船家说完便将为首男子扔到了一旁,然后调转船头准备朝来处划去。
“不要这样!”
一看青年船家准备回程不再前往般若寺,女子赶忙上前苦苦哀求
“从来的那一刻,我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请带我们前往般若寺!”
看着女子坚定的眼神,青年船家重重的叹了口气。
几天之后。
“旱路行不过数里就能抵挡般若寺院了”众人上岸后,青年船家对着最后离去的女子说道
“多谢恩人救了我们的性命,我叫袁秋,不知恩人可否告诉我你的姓名”
“叶寒”
当年与凝琪走散之后,叶寒料想凝琪一身冰遁自保有余,因此也就没有再去打听凝琪的下落,而是独自前方凤鸣山寻找云霄。只可惜寻了许久,依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叶寒辗转北极、中州、昆仑、渤海、巴蜀五洲多方打听,可依然没有一点关于云霄的消息。
如今已经过了七十余年,叶寒早已被无尽的失望压垮。和凝琪一样,叶寒如今也完全丧失了斗志,在巴蜀之地隐姓埋名,过着凡人百姓的生活。
他也想过为云霄报仇,只是佛教势力虽广,但幕后主使须弥山七佛的行踪却是飘忽不定,神秘异常,纵使叶寒明里暗里杀了不少为恶作乱的妖僧,可惜都没能从他们口中探得七佛的讯息,更没能引出七佛寻找自己,甚至叶寒连须弥山位居何处都不甚清楚。
佛教如今势力滔天,叶寒自知报仇无望,几次想要寻死,可是每每想到当年在渤海云霄拼死将他和凝琪救走一事,他又怎能辜负云霄。手中的火炼精拿了又放,叶寒始终无法下手,就这样一直自责般的活到今日。
听到这名女子所问之后,叶寒本想胡乱说一个名字,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叶寒当年随云霄一同征战北极、渤海,所以他的名号大多数修仙者都曾有耳闻,不过这名女子听到叶寒二字后,脸上却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不过是一介凡人,自小便生活于巴蜀之地,自然没听过叶寒的名号,也绝不会知晓叶寒的事迹。
看着女子和众人离去的背影,叶寒默默的调转船头准备离开此处,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般若寺即将要有大事发生,而这几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叶寒到底是继承了云霄的侠义精神,几经犹豫后,还是决定暗中跟在几人身后,前往般若寺一探究竟。
而叶寒这一去,不但救了这几人的性命,更是助月华逃离了魔掌。
原来自从凝琪血洗般若寺之后没过多久,这寺院之内又住进了一伙强人。这伙人也不知和先前的那几名恶僧什么关系,总之霸占了般若寺后,便大肆找寻以前的那几名妖僧,看到这伙凶神恶煞般的强人,周边凡人也不敢隐瞒,所以便将般若寺先前被血洗一事全都告知给了这伙强人。
百姓们本以为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会离开此地,毕竟找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也就没有理由逗留此处了,可谁知道这伙强人听后不但没有就此离去,甚至大发雷霆,到处奸淫掳掠,所做残暴之事更胜以前,令此地的百姓叫苦不迭。
而这个时候月华也已经回到了此处,她本想买些吃食,再找一命大夫随她一同前往孤山医治老父的,可是当她来到这村镇之内,映入眼帘的就只有那无穷无尽的破败,到处都是一片凄凉景色,早已没有了当初她和父亲刚来此地所见到的那种繁华热闹。
由于月华想念父亲心切,也没有时间去探个究竟,找了许久才寻得一些吃食和药物,于是便立即御剑朝父亲所在的孤山之上遁去。而月华老父此时早已病入膏肓,昏迷不醒。月华见后痛心不已,赶忙将带来的药物熬制成汤,供老父服用。月华虽然不是医修一脉,但前世毕竟闯荡江湖数年,对于外伤内病倒也了解一些,经过月华几日的喂服汤药,老父虽然没有因此清醒,但是病情也多少好转了一些,看着父亲逐渐变得红润的脸庞,月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现在病情略微好了一些,但我毕竟不熟医术,而且此处位于山巅,寒风刺骨,也有没有御寒之物,父亲重伤在身又无法随我御剑飞行,我还是得前往山下村镇寻个大夫,再买些御寒物品”
月华打定注意后,用稻草将洞口掩好,然后再度御剑破空而去。由于般若寺新进的这伙强人到处烧杀掳掠,村镇之内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哪里还能寻得大夫。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场景,月华唏嘘不已。
先前她刚从昆仑仙境返回这里之时,此处就已经没有什么百姓居住了,月华寻得的食物、草药还是从逃难的路人手里买到的,因为当时一心想着自己父亲的伤势,所以月华也没有细想此处的变化,如今再次来到山下的城镇之时,这里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月华找遍了全村,也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自然也不知道此处的灾难全都是般若寺那伙妖人引起的。正当月华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两道身影朝她走了过来,月华定睛一看,只见这两人身穿黑黄道服,明明是男修,却偏偏绑着花哨的头饰,一身打扮稀奇古怪,口中还散发着阵阵淫笑。
“看这二人穿着神色,就算不是魔道,也绝非善人,此处的灾祸必定和这二人有关,不妨找他二人探个究竟”
想到此处,月华便将手中的至悔剑藏在了身后,朝着远处那两人迎面走了过去。
月华猜想的没错,这二人的确就是魔道不假,这二人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却都残暴异常,由于般若寺这伙妖人中的高阶修士碍于面子不便对凡人出手,所以便派这两个喽啰行一些杀人放火之事,遇见精壮男子便将其带回寺中做苦力,而那些面容姣好的妇女,则会被其带到寺中供众人玩乐。这二人生性残暴,杀人如同家常便饭,自然也乐得这个差事。可是这镇上的村民死的死,逃的逃,这方圆百里已经几天都找不到一个生人了。如今这二人一见月华天姿国色,顿时喜出望外。
“要是把这女童送入寺庙,那我们二人肯定会得到天大的奖赏”
二人说着便淫笑着朝月华走来,此时又看到月华不躲反迎,更是高兴不已。
“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跟我二人到寺院找你的家人吧!”其中一人说着便伸手朝月华脸颊摸了过去。
“不知两位要带我去哪座寺院?”月华侧身一躲,当即便避开了此人。
见到月华只是一味的躲闪,这两名妖道反而色心大起,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当然是远近闻名的般若寺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