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胆大包天,想要盗取赤雪流丹珠,不正是因为那个孽种天生带毒,唯有此丹能解,你盗丹未成,故而逃出门派,师傅虽令我下山捉拿,却也暗中给了我一颗赤雪流丹珠,他老人家吩咐,你若顽抗,则杀无赦,若是仍有悔心,知道自己错了,毕竟师徒一场,便将丹药给你,但你从此便被逐出师门,不再是蜀山弟子”
听到自己的哥哥此话,凌萧虽有开心,但是也不免心生伤感。虽然得了这赤雪流丹珠可以救他孩子的性命,可是他自幼生活的蜀山派,从此便再也无法踏足了。
“怎么会…”此时凌萧忽然想到了什么
“…赤雪流丹珠如此贵重之物,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能擅作主张?”
“放肆!师父自然是禀明掌门,再交代与我,他为你煞费苦心,你竟心有怀疑?”
“不…大哥…我是有愧于你和师父,有愧于其他同门,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
“住口!不需再喊我大哥,我没有你这个弟弟,日后偶遇,自当不识,我今暂且信你之言,你今后最好隐姓埋名度日,若敢与这女妖有为恶之举,我定会亲手将你们杀了”
“凌萧不敢,凌萧此生已经愧对太多人,唯有心怀感激,多行善事,才能对得起这番恩赐”凌墨此时转身便走
“大哥…”
虽然听到了自己弟弟的呼喊,但是凌墨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想不到他口口声声说要铲除叛徒,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李月华看着凌墨离去的背影叹息不已
“大哥他从小就很疼我,小时候家中被妖袭击,要不是大哥挡在我面前,我早就没命了,师父也很护着我,我闯了祸,他总是在掌门面前说情开脱,是我…是我欠他们太多了”
“相公…”
“芙萝,我没有后悔,不管受多大的苦,我都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的”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前往昆仑仙境的太平村,那里的凡人并不仇视妖族,妖族也可以和凡人和平相处,不像其他地方总有那么多的争斗…”
“太平村吗?谢谢这位姑娘告知,我和芙萝正想找一处远离尘世之地,把蕊儿抚养长大…”
就在李月华和凌萧、芙萝夫妻二人相谈之时,一旁的云霄已经朝凌墨离去的地方赶了过去。
“道友为何要说谎?”
凌墨并未走远,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云霄便追上了他。
“何出此言?”听到云霄的疑问后,凌墨显得有些不自然
“听闻赤雪流丹珠乃蜀山至宝,非掌门不可动用,何况蜀山剑派素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甚至以炼妖塔关押妖族,态度如此之强硬,掌门怎么会将这等丹药用在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子身上,何况你说到尊师禀报掌门取得丹药时,似乎急于掩饰,未免太不自然…”
“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无实据”
看来凌墨不太擅长说谎,仅凭这一句反驳之词,就证明了云霄所言非虚
“不错,但我越想越觉得心惊,若我所言不差,尊师和你便是私自盗取了赤雪流丹珠,你们为了凌萧竟不惜铤而走险!”
“盗取丹药乃我一人所为,师父并不知情”
凌墨此时已经无法掩饰,只能承认了下来,听到凌墨此话后,云霄深感佩服
“果然,你不愿凌萧痛苦,所以假意怒斥,然后再将丹药给他,最后拂袖而去,他更不会起疑…”
“我并非假意,一念之差,我便会杀了那女妖,将凌萧带回蜀山,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凌萧往后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凌墨此话似乎是对云霄说的,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在你心中,他一人之愿终究胜得过门派道义…?”
“凌萧很小的时候,我们爹娘便枉死于妖族手中,后来我与他拜入蜀山门下,我便发誓遵师门之命,斩妖除魔,保护黎民百姓,可是在更早以前,我也发过誓,要尽我所能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让他一世幸福,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守住其中一个誓言,便要毁掉另一个,如今尘埃落定,我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剩下的便是回师门请罪”
“盗取了蜀山至宝,会被如何定罪?”
“既然大错已成,我便听后发落,不做他想”
凌墨说完转身便走,可走了几步又再度停下,背对着云霄说道
“此事请勿告诉凌萧,若说起私念,也是我的,而非他的,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担,与他无关”
看着凌墨御剑而走的背影,云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到底是天下大义更重,还是身边之人的愿景更重呢?似乎选哪一个对另一个都会后悔,忠义两难全啊…”
“师父,原来你在这里…”此时李月华也来到了云霄身边
“凌萧呢?”
“他和芙萝去太平村定居了,现在已经走了,是我告诉他们可以去那里的…师父,你怎么了?神色好像怪怪的,刚才我好像看到凌墨从这里离开,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他只是说该办的事已经办完,要回蜀山复命了”云霄并未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李月华
“哦,这样也好,我还以为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呢,幸好凌墨他真的很疼弟弟,他们师父的心肠也很好”
“师父…”
此时李月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再度变得沉重了起来
“怎么了?”看到李月华如此模样,云霄不禁问道
“师父,我真的很羡慕凡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渤海之事了解,我们也去往太平村生活,好吗?”
“可是我们还要寻找延长你寿元的方法…”
“从自幼的盗墓生活,到跟随师父的一路所见,那些为成仙修道而生离死别之事真的让我感到厌倦了,其实命数早已天定,与其为了延长寿元而终日奔波,还不如快快乐乐的过完余生…”
“我答应你,渤海之事了结后,我们便回到太平村,无忧无虑的生活”
从当初在金佛塔青莲对亡夫的感情,和那名女子对丈夫的殉情,到神农洞两姐妹为成仙产生的纠葛,以及太平村颖宝对陆宣的几世不舍,修仙界的腥风血雨,云霄也早已感到厌倦了。
“师父,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你不嫌弃我以前的盗墓身份?”
“无论谁的一生都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便善莫大焉,更何况你心地善良,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前半生凄苦,父母双亡,大伯早逝,如今终于遇到了师父…愿意和我同甘苦…共患难…”
云霄带着李月华御剑飞行,快如闪电,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李月华所说的乾坤陵。
只见这片空中赫然耸立着一座高山,此山环绕百丈有余,山内飞禽走兽依稀可见,外围层层云雾缭绕,仿佛仙家境地一般。与其说是一座陵墓,倒不如说是被人将整座山移到了空中一般。
云霄虚空瞳术一开,只见山内竟有一百丈寒泉,涧中入携风雨而来,洪涛翻浪,惊心骇目,震荡成一片巨响,可谓是天地奇观。
“月华,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云霄看到这所谓的乾坤陵后疑惑不已。
陵墓建到山上并不稀奇,可是谁会费那么大的工夫将整座山头移到空中呢,陵墓本来就是越隐蔽越好,可如今这乾坤陵明显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这移山之术又颇费灵气,此举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况且如此神秘的空中陵墓,怎么连最基本的防护之阵都没有呢,这也更加让云霄感到奇怪了。
“我也只是听村中父老提起过这里的方位,但是却从未来过,不过看这里背山靠水,倒是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应该就是乾坤陵不假”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一探究竟,月华,此处颇为怪异,一定要跟紧我…”
云霄、李月华二人说着便御剑朝乾坤陵深处遁去。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此处突然闪现出了四道人影,其中为首的一名老者身袭黑衣,脸如刀刻,赫然便是昆仑仙境圣天派的掌门。
“这次不死也让你脱层皮了!”圣天派掌门看着云霄、李月华二人离去的方向,冷冷的笑了起来。
“岳兄,你心思果然缜密,这次的计划可谓是滴水不漏,不但成功将云霄引出中州地界,甚至还让他进入了这所谓的乾坤陵,到时候趁着云霄与此山内魔道两败俱伤之计,我们再暗中出手,这小子的仙鬼双修之术便手到擒来了”
“威兄过奖了,云霄诡计多端,实力莫测,千万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合体初期修士对待,等会儿找准时机,我们四人一定要全力将其拿下”
“放心吧!”另外三人齐声应道。
其实这所谓的乾坤陵根本就不是陵墓,而是巴蜀魔道的聚集地。
原来这巴蜀之地正魔两道每隔百年,便要在蜀山论剑。名为论剑切磋,实际上却是正魔两派的生死决斗。蜀山派乃巴蜀之地第一大名门正派,全派上下均已斩妖除魔为己任,如此一来便使得这里的魔道备受打压,所以魔道门派同样对蜀山以及其他正道门派憎恨颇深,但是两方开战又恐伤及无辜凡人,于是便约定每隔一百年便在蜀山论剑。
从最早的蜀山论剑一直到上一次,都是蜀山大胜,而且基本上无一伤亡,由此可见蜀山实力多么强大。
巴蜀之地的魔道吃了这么多年的亏,自然是不愿妥协,于是便在世俗界大肆收徒,以为己用。虽然这么一来徒弟资质难免参差不齐,但是其中却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天资卓越之辈,这让魔道对此次蜀山论剑信心大增,于是便声势浩荡的朝蜀山行进。
而这封神陵本是巴蜀之地的四望山,原本是巴蜀之地的一处福地,魔道之人路过此山之时,因看其灵气浓郁,适合修炼,于是便施展移山神通,将此山连根拔起,一来可以大战后作为自己的修炼之地,二来也可以用此山震慑一下蜀山中人。毕竟这移山之术不是平常修仙者可以施展的。
不过因为距离蜀山论剑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魔道中人便聚集在这山中,一边修炼一边朝蜀山行进。
至于昆仑圣天派掌门是如何得知云霄就是当年两闯陷空山的人,还要从渤海轩辕族与云霄的多番大战说起。
当初圣天派掌门一边派人寻找云霄、李月华的下落,一边暗自打探中州四圣大军的统领的底细,不过因为圣天派掌门只认得云霄相貌,却不知他的名字和身份,所以这搜寻任务一直没有进展。
而探查中州大军四圣将身份,则是因为轩辕一族的实力他昆仑七派有目共睹,可是这次却被中州大军打的接连败退,不但失去北极圣地,甚至还被中州大军打到了渤海之地,这让他们对于中州四圣军统帅的身份颇为好奇,可这一经打探之下,便得知朱雀军统帅佑圣云霄,就是当年两次闯入陷空山,并且身怀仙鬼双修之术的人。
这样一来可是让圣天派掌门又惊又喜,喜的是时隔多年终于可以找到云霄行踪,将仙鬼双修之术拿到手。
惊的则是云霄可是中州四圣之一,虽然实力不如合体后期的自己,可是人家毕竟是统领几十万大军的将领,在中州威望颇高,就算圣天派掌门是合体后期修士,可也不敢独自杀入中州,毕竟云霄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在昆仑仙境他都没能把云霄拿下,若是进入中州就更不用说了。
而北极圣地则由数百万的中州大军驻扎,若云霄去往北极圣地或者进入渤海之滨,他同样不能进入,若是把他骗到昆仑仙境,恐怕就无法独吞仙鬼双修之术,因为还有其他昆仑六派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几经思索,只有巴蜀之地最为合适,也最方便他下手。
然后他便暗中找寻巴蜀之地可以下手之处,经过探查得知,百年一遇的蜀山论剑即将开始,而魔道则用移山之术正在缓缓朝蜀山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