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莨看了尧季一眼,尧季也抬眸看向她,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你放心。”许是被楚莨盯的有些不安了,尧季转头看向别处,有气无力地说。
楚莨还想说什么,就被殷沫捂住了嘴巴,“别说了,帮我整理一下头发吧。”
殷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声音也不像平时那样平稳沉静。
楚莨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把殷沫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给她整理了一下头纱。
尧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往楚莨和殷沫的方向看,面无表情。
楚莨察觉到了尧季的视线,抬头看着镜子里的殷沫,拍了拍殷沫肩膀。
“好了,我先出去了。”尧季明显就是有话要和殷沫说的,不然怎么会来这里。
而且看到楚莨在这里还有些惊讶,但是却什么都不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话和殷沫说。
殷沫拉住楚莨的手,抬头看着她,余光看了一下尧季的方向,手下的力道越发大。
“我在外面,就站在门口。”楚莨拍了拍殷沫的手,很温柔地看着她。
尧季抿了一下唇,看着楚莨和殷沫之间的互动,想着,他有这么可怕吗?
殷沫刚见他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虽然他那时候是醉酒的状态,但是还是知道殷沫来了。
具体来干什么,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殷沫问了有关琪兰的消息。
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尧季一点都不记得了。
楚莨皱了皱眉,很认真地看着殷沫,“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坚持下去。”
殷沫的手抽了一下,对啊,这是她自己决定的,虽然也有一段时间闹过。
但是尧季一来,她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本来想靠着绝食逼迫父亲同意取消她和尧季的婚事,但是那天尧季来了。
她饿的坐在床边的地上起不来,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尧季像是逆光中的英雄。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自己饿的太久了,出现了幻觉。
直到尧季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把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她才知道那是现实。
殷沫整个人都愣了,惊讶地看着尧季,尧季笑了笑,很痛苦地看着她。
“对不起。”良久,尧季只是和殷沫说了一句话,殷沫笑了一下。
就只是这一句对不起吗?那真的没有必要了,她做的这一切她不怪罪任何人。
怪只怪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只是,我们的婚礼必须继续。”尧季抓着殷沫的肩膀,抓得她生疼。
本来就虚弱的殷沫根本没有力气去挣扎,只能任由尧季。
“为什么?”她现在不跟她结婚了,不抢琪兰的位置了,可是尧季却不愿意了。
只是,为什么,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尧季放开手,眼睛躲闪了几下,“因为有人拿她要挟我啊。”
尧季笑了,笑得凄惨,笑得悲伤,殷沫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在一块了。
这样子还是躲不过啊,本来以为她不愿意,这场婚事就作废了。
“人都死了,还被当作棋子,就不要说我们这种活着的人了。”
殷沫顿时明白了尧季所说的意思,她和尧季的婚礼是这两家人利用的一个媒介罢了。
两家人各取所需,为了巩固各自的地位,就把他们推了出去。
“所以,对不起,为了她,我真的没办法了。”尧季闭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
殷沫咬了一下唇,她现在真的很想冲着尧季大吼,“凭什么,她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把自己的幸福搭进去。”
她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代替品,她只是想和爱的人要么做夫妻,要么做朋友。
但是尧季微微抖动的肩膀让她软了心,就像当初对楚莨一样。
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不允许她有泪水挂在脸上。
可是一想起来尧季和她结婚的理由是因为一个女人,她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好。”殷沫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扬起嘴角,逼着自己说出了那个字。
尧季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很是复杂。他来这里是因为殷沫的父亲。
殷沫的父亲给他的家人打电话,说殷沫绝食了,让尧季亲自去殷家劝她。
尧季想着,既然都闹到绝食的地步了,那肯定不可能了。
他还想着如果这件事失败了,他就去把琪兰的尸骨抢回来,重新藏起来。
如若不行,他就只能带着琪兰一起消失。
反正尧家也不缺他这一个孩子,有尧冷在呢,少了他也没有什么。
但是没想到殷沫同意了,一时间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同意婚事照常,等他们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还可以再离婚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殷沫感觉自己的心口很疼,可是,是因为什么。
她可以和尧季结婚了,这不是她自己一直所想的吗,可是心口却疼的厉害。
尧季点了点头,再之后,殷沫就恢复了饮食,虽然整个人阴郁了很多,但是不会再闹了。
然后就到了两个人结婚的当天,她们才第三次见面,但是殷沫不敢一个人对面尧季。
她怕她会哭出来,那个样子就不好看了。
可是楚莨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对啊,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哭着也要承受不是吗。
殷沫放开楚莨,楚莨向门口走去,在经过尧季的时候停下脚步。
“如果不能当她的王子,请做一个骑士,不要让她受伤。”
殷沫虽然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样,但是她也害怕受伤,她也害怕疼。
尧季点了点头,“你放心。”他这是欠殷沫的,他肯定会还她。
楚莨得到了尧季的承诺,又回头和殷沫比了一个手势就离开了。
楚莨把门关上,外面站着殷川和阿吉。殷川依旧一脸温润的微笑。
楚莨就算想说些什么过激的话,都找不到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殷川的气质和初夏太像了,还是因为楚莨变了。
这个问题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无论她有没有变,只要楚莨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我们下去等她。”楚莨向殷川点了一下头,不自觉地当柔声音。
殷川也回点了一下头,伸出手将楚莨他们带到了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