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冷转身坐到沙发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身上被零哭湿的衣服。
“水……”轩泽在病床上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火灼烧着他,一说话就扯着疼。
零转过身,查看了一下轩泽的情况,用棉签沾水擦了擦他的嘴巴。
随后又把他的氧气罩戴上,手指放在唇边朝着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冷点了点头,起身指了指隔壁阿吉的病房,表示他要去看一看阿吉。
零点了点头,朝着他摆了摆手,冷翻了个白眼。得,零这个人用完就扔了他。
突然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啧。”冷无奈叹了一声,打开门去了阿吉的病房里。
病房里守着好几个医生,一个个都谨慎地看着病床上的阿吉。
“他怎么样了?”冷走到阿吉的病床前,低眸看着床上的人。
不过才两天,原本健壮的阿吉现在已经瘦的脱了形,和当时染上毒瘾又犯了心脏病的阿莨一样。
“病人的情况有些不好,虽然他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腹部器官有些衰竭的迹象。”
那几个医生脸色有些不好,其中那个头顶秃了的,年龄大了些的医生往前走了几步。
抬手把脸上的口罩拿下来,面对寒着脸的冷依旧不带任何惧色。
“这样说吧,病人之前一直被人殴打腹部,脾脏破裂,这个想必你也应该知道的。”
冷点了点头,倒是有些赞赏地看着那人,那么多人了,也只有这个人敢看着他的眼睛。
“手术过后一段时间病人身体发热,守着的人立马喊来了医生,病人器官衰竭了。”
冷愣了一下,器官衰竭他曾经听零说过,除了做手术交换再者就是用药吊着了。
“你们之前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
“病人手术之后出现并发症是常有的事,再说了,我现在说的是迹象,只是给你们个警告。”那个医生十分不满冷的态度。
厉声呵斥了几句,“病床前不能离人,我们会派个医生在这里守着。
但是并发症的出现希望家属不要怪到我们医院身上,看你还年轻,不和你计较了。”
听着那个医生的话,冷突然感觉他需要怀疑人生了,自从零刚才怼了他以后,现在随意来个人都这样嘲讽他了。
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可是他不能动手殴打医院的医生。
冷拼命压下了蹭蹭上涨的怒气,恭敬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等人都出去之后,冷的笑容立马收了,转头看向了病房外面守着的几个人。
冷声喊到,“等过一段时间,你们出去陪我练练。”门口的人立马后退了几步。
“推也没用,这两件事情你们都看到了。”他冷笑一声,“我必须要好好发泄一下。”
门外的人暗戳戳地哭,面对墙壁开始画圈圈,又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而从废墟里站起来的那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市内,她全身都被炸黑了,看不出容貌,但是知道她是女人。
“哎,老公,你看那个人,她怎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个年轻女人指着那人。
她身旁的男人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别说话,打电话报警吧。”
他害怕这个人突然发疯,万一伤害到人就不好了。
他的妻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个人正是楚莨,爆炸的时候她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但是房梁与墙角却正好形成了一个角落,她便藏在了里面。
但是因为她离炸弹太紧了,炸弹的爆炸力让她的头部撞到了墙壁上。
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压着的房梁被搬开了,但是她的姿势没有变动。
应该是没有人发现她的缘故吧,但是她总感觉她忘记了些什么。
她还记得她的父母,她还记得一个名字,初夏。
很快警察就过来了,看了一下她的情况之后就把她带到了医院。
医院里的护士带她清洗了一下,然后给她做了治疗。
她的背部被炸伤了,伤口狰狞得很,整个背上都是凹凸不平的伤痕。
在护士给她夹取碎片残渣的时候,楚莨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
如果那些护士没有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额头上豆大的伤痕,差不多以为人已经昏过去了。
可是就是这么出乎意料,这个人不仅没有昏过去,意识还特别清醒。
“你那么疼为什么不喊出来?”给她处理完伤口以后,一个护士帮她穿上衣服。
楚莨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低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喊出来。”
“好吧,那你的家人呢?”那个护士看楚莨的年龄也没多大,再想想自己也有个女儿,顿时母爱泛滥。
楚莨眨了眨眼睛,“死了。父亲出车祸了,母亲……在医院病死了。”
那个护士心疼地把楚莨抱在怀里,但是楚莨自己并没有多大感觉。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没有想哭的感觉。
但是她越是这个样子,病房里的护士们就越是心疼。
再加上楚莨长得显小,她们便认为楚莨不过才十八九的模样。
而且又那么乖,比同龄人要讨喜的多,自然而然就把感情带入了。
“哎呦喂,这么可怜啊。”一旁的护士心疼地摸了摸楚莨的头,“那你还有什么家人吗?”
楚莨低着头想了许久,不确定地抬头看向面前的护士,“初夏。”
“初夏?”那几个护士皱了皱眉,互相看了一眼,另外一个护士立马去了资料房。
“你确定是这个人?”那个护士俯下身看着楚莨,她记得有个病人叫初夏的,但是一年前就死了啊。
楚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这个名字的。”
过了一会儿,去资料库的护士拿着一张照片过来了,她们把照片放到楚莨面前的桌子上。
“这个人就是初夏,你认识他吗?”她们觉得世上叫初夏的人又不只这一个,也可能是这个女孩子的什么哥哥姐姐之类的。
楚莨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突然就笑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