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川笑着挑了一下眉毛，打开了车的后车门，对着尧季伸了一下手，请尧季坐进去。
尧季喘着粗气，手成拳放在嘴边，狠狠地咳了几下，抬眸看了一眼殷川。
然后在门口的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了殷川身边，车的后座上放着一个袋子。
尧季愣了愣，“这里面有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再去看我妹妹。”
尧季爬到车上，殷川给他把车门关上了，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车子的玻璃是全黑的，而且前座与后座之间有个挡板，从前面根本看不到后座。
所以殷川才会让尧季在车上换衣服，时间那么紧迫，相信尧季应该不会在意的。
尧季愣了愣，把后车窗的玻璃摇了下去，“直接开车走吧，在路上换衣服一样。”
殷川打开了前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位上，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尧季把满是灰尘的脏衣服脱了下去，放进了一个袋子里，重新换上了殷川带来的衣服。
是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很修身的一套。
尧季把挡板放了下去，“殷沫，她怎么样了？”刚才听他说殷沫被人用刀刺伤了。
“你还在意她？不应该死了趁你的心意吗？”殷川冷笑一声，瞟了尧季一眼。
尧季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我想见她……”尧季低着头，喉咙嘶哑到几乎没有声音。
殷川从镜子里看到了尧季被磨破的手掌，衣服上甚至都蹭上了一些红色。
“车座上有绷带。”殷川打断尧季，“不要让我妹妹看到你手上的伤，她的情绪还不稳定。”
尧季怔了一下，转头看着后座的角落位置，那里有一个小盒子。
他把盒子拿过去放在腿上，拿出了里面的一卷纱布，一圈又一圈地缠到了手掌上。
殷川见他这么听话，抿了抿唇，也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尧季推开了车门，踉跄着从车里走下去？
殷川轻叹一声，走过去抬起了他的手臂，稳住身形的尧季对着他说了一声谢谢。
“不是为了你，我告诉你，我妹妹不能受刺激了，你若是再让她出事，殷洲对你做什么，我是不会再管的。”
殷川冷着脸看着尧季，满满的都是威胁，尧季点了点头，跟着殷川上了楼。
站在殷沫病房门口，他却退缩了，殷川看着他，“怎么，都到这里了，想回去了？”
尧季摇摇头，转身去了旁边的厕所，殷川以为他后悔了，跟着他一起去了厕所。
可是尧季只是去厕所把头上缠着的绷带摘了下去，轻轻揉了揉头发，遮住了后面的伤口。
殷川微微皱眉，突然想起来了殷洲踢他的那一脚，难不成是撞到了桌脚上？
怪不得有警察过来找过他，但是后来又走了，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
尧季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殷川，“走吧，这样子看不出来了吧。”
殷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尧季身后，看着他进了殷沫的病房里。
殷沫躺在病床上，手臂处连接着监测心跳的仪器，后背扎着吊瓶。
尧季轻悄悄地走向殷沫，站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的殷沫，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水……”良久，殷沫的嘴动了动，尧季凑近她的嘴边，才听到了她的话。
立马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在她唇边擦了擦，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
殷沫靠在墙壁上，还没有睁开眼睛，背后就被塞入了一个软软的枕头。
“怎么样，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吗？”迷糊之中，听到了尧季的声音。
“怎么出现幻觉了啊。”殷沫笑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看，连人都出现在眼前了，真是的……”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果然生病了就容易出现幻觉。”
尧季看着她，眉头紧紧地皱着，这个人现在连看到他都不相信是真实的了吗？
“殷沫，看清楚，我是谁？”尧季拉住殷沫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殷沫歪了歪头，捏了捏尧季的脸，惊喜地说道，“咦，热的，还是软的。”
随后就开始傻笑，笑得一脸幸福，“真好，我爱的人来看我了。”她把头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尧季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殷沫，也没有阻止她在他的脸上随意揉捏的手。
只是，过了三秒钟后，殷沫的手就突然僵住了，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直起头看着尧季。
手下又捏了捏他的脸，突然放开了手，蜷起双腿，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知道了？怎么不继续捏了？”尧季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
“你怎么过来了，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殷沫的脸都快要烧着了。
但是一想她早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了他，他肯定连想都没想就签了，心里就凉了。
尧季的手慢慢垂下了，“你真的想和我离婚，想要离开我？”
听着尧季的话，殷沫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尧季微微皱着眉，一脸的委屈。
就像是殷沫抛弃了他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他。
可是，可是他不是很希望和她离婚的吗？反正他的心里也都只有那个琪兰，没有她的半点位置。
反正都只是一个交易，迟早要离婚的，她现在提前提出来了，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殷沫茫然地看着尧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尧季舒展开眉毛，微微扯开了一个微笑。
“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吗，我提出来离婚，你为什么不开心了？”
不要这个样子，她会以为尧季不舍得她的，千万不要给她这个样子的错觉。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他离开了，不要让她再有任何念想了。
“殷沫，你有孩子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出危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尧季打断殷沫的问题，尽量压着激动地内心，用平静的语调和她对话。
“我……”殷沫被问懵了，呆呆地看着尧季，“你这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