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古啧了一声，转身下了楼，从别墅里走了出去，楼明轩跟了上去。
他怕木羽古那个傻子会做什么，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刺激，怕是会想不开。
轩泽把门一关，等着翁伯把那些医生带过来，他提前确认了楚莨已经完全睡过去了。
所以那些医生一过来，他就让他们进去了，然后看着他们检查楚莨的身体。
“怎么样了？”轩泽走过去看着那些医生把检查工具收了起来。
“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白天突然醒过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体机能的缘故。
但是她可能活不过今年了，可能因为中国话说的回光返照，所以她才……”
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轩泽的脸色太可怕了，他也说不下去了。
楚莨下午的状态轩泽也是有猜出来一些的，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他才找到她啊……
“你们都出去吧。”轩泽收回目光，冷淡地挥了挥手，“把门关上。”
轩泽在房间里，坐在窗台上一直看着楚莨，直到零从机场被翁伯接过来。
零打开楚莨的房门的时候，被黑暗里的轩泽吓了一跳。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夜灯，轩泽坐在正对门口的窗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不开灯，吓死人了你都。”零走进房间里，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轩泽不说话，抱着自己的膝盖，闷闷地看着她，眸子里有说不出来的情绪。
零走过去，掀开楚莨的眼皮，她的瞳孔有些混浊涣散，零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也想说阿莨姐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轩泽抬眸看着零。
轩泽抱着腿，头放在膝盖上，只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的人心慌。
“……”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出听诊器把一头放在了楚莨的心口。
心脏的跳动很是缓慢，零感觉她几乎都听不到楚莨的心跳。
她抿了抿唇，收了所有的装备，转身走到轩泽面前，“我说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轩泽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只是抓在胳膊上的手指指节泛着青白。
“阿莨的身体六年前就毁了，那次爆炸之后她本来是活不成的，这六年被人照顾得很好。”
轩泽低了低眸子，从窗台跳了下去，走到了床边，伸手触摸着楚莨的脸颊。
“可是我才刚刚从别人手里把她抢过来啊，别人都能把她照顾好，我也可以的啊。”
零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轩泽的肩膀，“其实这六年已经是楚莨的极限了……”
轩泽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停在了楚莨耳朵的位置，“极限……”
“所以，你不要这么固执了，就算你用再好的资源，她还是会离开的。”
零也不想楚莨就这么离开的，但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阻止不了。
“别说了，就这样吧，出去吧，阿莨肯定累了。”轩泽收回手，扯着零走了出去。
“我还得告诉你一个更不好的消息。”零被他扯着走出了房门，“可能你会接受不了。”
当零说到这个的时候，轩泽就停下了，零一个不注意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她的鼻子被撞的酸痛，眼睛里都冒出了泪水，“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啊。”
“你刚才说的不好的消息是什么？”轩泽没有回头，低着头看着地面。
零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阿莨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所以你得做好准备……”
至于是什么准备，他们都清楚的，阿莨醒不过来，那就需要人照顾了。
而且时间可能不会太短，所以得找信得过的人来，零一个人的话肯定忙不过来的。
“知道了，以后再说吧，我先去书房了。”轩泽转身走向了书房。
那里是他特意选作书房的房间，不仅靠近楚莨的房间，而且阳光特别好。
房间里几乎没有东西，就只要一张书桌，书桌里面的地上，放着一床被子。
桌子上放着电脑和几本书，那是他需要学习的书籍，但是他现在决定把学习期缩短。
轩泽走过去，坐在地板上打开了电脑，进入了他即将要进入的大学系统。
把他的学习年数从三年改为了一年半，他必须尽快把所有的课程搞定。
“嗡嗡嗡……”在他学习的时候，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轩泽拿起蓝牙耳机挂在了耳朵上，按了接听的开关，“喂？”
“阿泽，零已经到了吧。”对面是阿吉，他应该是刚睡醒，声音还有些闷。
“是的，到了。”轩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来走到了窗口。
外面的天空黑乎乎的，空气中有些潮湿，晚上的温度有些低。
“阿吉哥，阿莨不记得我了，以后她都会忘记我的……”轩泽闭着眼睛，憋回了泪水。
“慢慢和她说，她总会记起来的，世界上那么多奇迹，总会有一个发生在阿莨身上的。”
阿吉安慰道，“你要先自己有希望，这样才能够影响阿莨和周围的其他人啊。”
“可是阿莨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想法啊，零姐姐说以后阿莨可能都不会醒过来了……”
轩泽咬着牙，手指紧紧地抓着窗台上的突出，指甲都被硌出了血。
可是他还是如同没有感觉一样，连句疼都不知道说一下，甚至还越抓越用力。
“她醒过来之后谁都不记得，我们所有人都是陌生人，会让她害怕的……”
“可是她就这么睡过去了，我要怎么办，她明明说好了会在家里等着我吃饭的……”
轩泽打断阿吉的话，指甲与窗台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她都食言那么多天了，这次怎么能就这么忘记了所有的一切，那我怎么办。”
轩泽大吼一声，电话对面的阿吉瞬间沉默了。
楚莨对于轩泽来说已经不只是家人那么简单了，她就是他的全部，不能分割的一体。
“没事的，没事，我就是最近太累了，发泄一些而已。”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轩泽立马解释。
可是他的这些解释太过苍白了，阿吉根本不可能会相信就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