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六年又怎么样，时间又不会杀死一个人，就算过了再长的时间，只要没有看到楚莨，她就没有出事。
轩泽转过身看着楚佳和，那张和楚莨一模一样的脸一直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他也有想到过那个人会不会和楚佳和一样，只是整了容，换了脸。
但是，没过多久他自己就又否决了这个想法，那个人脸上没有手术后的痕迹。
“你一直在这里自欺欺人罢了，还毁了我的生活，你和楚莨一样，以后都是要下地狱的！”
楚佳和坐在地上，双手扒着床沿不停地把她自己往床上带。
“那我如果放你走呢？”轩泽转过身看着楚佳和，慢慢走到病床的另外一边。
楚佳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冷冷地哼了几声，费力地站了起来。
“放我走？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好心吗？”楚佳和可不认为轩泽有那么好心放她走。
轩泽笑了一下，“这一次绝对不是骗你的，你要是不想走，随意。”
楚佳和迷茫地看着轩泽，扯了扯身上的病号服，“你说的是真的？”
“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用了。”轩泽站起来走出了病房，“只是这张脸……”
他回头看着楚佳和的脸，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楚佳和默默吞了口口水。
她就说嘛，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离开的，他恨不得让她生不如死的。
“你想干什么？”楚佳和警惕地看着轩泽，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张脸不是你的，你要还给我。”轩泽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样。
“那是你逼我的。不，你不能，不能……”楚佳和一直往角落里躲。
轩泽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翁伯，楚佳和就交给你们了，那张脸，毁了也不能给她。”
翁伯手一抖，还是应下了，在酒店里找了几个人就去了医院。
轩泽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翁伯进病房里的时候，楚佳和正坐在窗台上。
这可是六楼，万一掉下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想不死都不可能。
“你们别过来，你们就是他派人杀我的是不是，别过来……”楚佳和一只手拽着窗框。
身子的大半部分都挂在外面，楼下已经出现了警笛声，消防员在楼下铺设了安全气囊。
“你自己想太多了。”翁伯就站在门口，他只要往前走一步，楚佳和就情绪激动。
楚佳和拉着上面的窗框站了起来，整个人在风中摇摇欲坠，宽大的病号服里空荡荡的。
“我想多了？”楚佳和看着翁伯，“怎么可能，他一直想要杀了我的，一直想着的。
我把他一直那么在意的人害了，他肯定会像楚莨当初对付我一样伤害我的。”
一想起来楚莨让人糟蹋她，楚佳和就不自觉地开始发抖，那种恐惧是从内心而来的。
虽然后来没有人再对她做那种过分的事情了，但是阴影已经形成了，永远都消不掉。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碰到我，永远不可能。”楚佳和一只脚踩在窗台上，另外一只脚悬空。
楼下的人吓得哇哇叫，很多人都拿出了手机对着楼上进行拍摄。
在医院照顾爷爷的方栀宁去接热水的时候路过了楚佳和的病房门口。
“哎，这是怎么了？”方栀宁随意扯了扯身旁的一个人的衣服。
“听说有人跳楼。”她旁边的人好事地往前走了走，挤到了人群里面。
方栀宁撇撇嘴，拎着水壶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到走廊的另外一边接了一壶热水。
人家跳楼和她又没有关系，她也懒得去凑这种热闹，太糟心了。
只是这个病房里的人好像和轩泽天使有关系么，她跳楼了，为什么没有看到轩泽呢。
方栀宁很快把水壶带到了她爷爷的病房里，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爷爷，我去找一下朋友啊。”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点点头，剥开一瓣橘子放进了嘴里。
“外面那么乱，你注意点啊，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看人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和方栀宁说。
方栀宁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声音在病房里越来越小……
方栀宁早就跑了出去，就留下老人家一个人在病房里，继续慢慢地吃橘子。
“看你能办成个什么事，别人跳楼也轮到你管了……”老爷子一个人在病房里嘟囔着。
方栀宁跑到楚佳和病房门口，那里被围的水泄不通，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扒着门框了。
翁伯瞟了她一眼，只把她当作看热闹的人，并没有太过多地去关注她。
他还在等轩泽的通知，楚佳和跳楼这件事情他应该知道了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电话过来。
“哎呀，让我进去。”方栀宁又往里面挤了挤，一把抓住了翁伯旁边的人的手腕。
那个人皱眉看着方栀宁，抬手扯掉了她的手，可是又被方栀宁抓住了。
他越是挣扎，方栀宁抓得越紧，那人憋着一股气，反抓住方栀宁的手腕，把她扯了过去。
方栀宁一个踉跄被甩进了病房里，差点就趴到了地上。
“喂，我说你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我可是女孩子啊。”方栀宁瞪了一眼刚才扯她的人。
那个人额角青筋突突的，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动手的冲动。
方栀宁也知道她自己不在理，没有再揪着那个人不放，转身看向窗框上的楚佳和。
“哎，这个人。”方栀宁眼睛一亮，啪啪几下就走到了窗台旁，一把拉住楚佳和的手腕。
“你不是我们在粥店看到的那个人吗，你怎么……”楚佳和定定地看着方栀宁。
“不，不对，你不是那个人。”方栀宁看清楚楚佳和之后又否定了。
刚才她才意识到这个人和那天在粥店里看到的人不一样，虽然脸差不多，但是眼睛不一样。
“你也是来抓我的是不是，你也是要杀我的是不是？”楚佳和刚开始有些茫然，后来发现这是那天阻止轩泽杀的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个人还是个轩泽有关系的，她还是听轩泽的，都是来杀她的。
楚佳和推开方栀宁，双手一松，整个人就从窗口掉了下去。
看着极速下降的人，方栀宁愣愣地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地转头看着门口的人。
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只有翁伯淡定的走过去，向她伸出了手。
方栀宁嘴唇颤抖了几下，抬眸看着翁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
翁伯把她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自己找死，没你什么事。”
方栀宁腿都软了，趴到窗台上往下看，还好，人掉在了底下的气垫上。
“嗡嗡……”这时候，翁伯口袋里的手机有了动静，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恭敬地道。
“先生，人掉下去了，但是没事。”翁伯说的平淡无奇，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