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胄内心波澜起伏,好家伙,主子为了人家姑娘连老底都愿意交出去,从来没见他这么大方过,看来这姑娘是真爱没错了。
“不不,你就算送给我我也不敢收啊!”虞熙连连摆手,主动把盒子收起来,她还是收下这些头饰好了,万一兄长再说些吓人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接。
“再下去挑一些?”北慕枫问她。
“不用了,有这些就足够了。”
回到王府,梨香院跟含清院顺路,北慕枫一路把她送到梨香院的门口。
“我先进去了。”她冲他笑了笑,抱着盒子就要进去。
北慕枫拉住她,对上她疑惑的双眼,憋了半晌才道:“我明天想看到你戴。”他的目光落在檀木盒子上。
他其实只是想多跟她待一会儿,可是又找不到理由。
“好啊,明天我让玉芝梳一个相配的发髻。”说完,她等着他松手。
“好。”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北慕枫在心里叹气,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无话可说。
……
夜里,月色朦胧,空气中忽然有一阵轻微的动静,普通人都察觉不了,但是练武的流冰和落蕊能察觉。
“奴婢出去看看。”流冰拿了佩剑飞身上屋顶,冷静的双眸环视四周。刚刚明明听见有人,躲到哪里去了?
“咳……”
流冰闻声望去,院外一棵古枫树上坐着一个黑衣人,那坐姿略显装酷。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我家郡主的闺房吗?”流冰冷冷地质问。
时七飞身过来,踩着琉璃瓦脊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痞坏痞坏的笑,修长的身形把她身上的月光都挡去了,“就是知道,才把你引出来的。”
流冰高冷地转过身,留个后脑勺给他:“说吧,什么事?”
时七盯着她的耳尖看,如实道:“皇上要知道郡主的行踪,我见她今天从桃玉阁出来拿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外面打斗的声音半天没停,虞熙在屋里听得不安心,对落蕊说:“你出去看看。”
“哎!”落蕊拿了剑出去,只见朦胧月色下一黑一白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那黑衣服的不是时七又是谁,落蕊笑了笑,转身回房间。
“外面怎么回事?”虞熙不解地问。
“郡主别担心,是时七,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来了。”落蕊放好剑,走到她面前说。
虞熙放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了,时七来干什么?”
时七只听命于宇文荀,宇文荀又要干嘛?想起白天在皇宫里的囧事,她烦躁地抓头发。
时七和落蕊打出了院子,武艺高强的时七把人压在粗壮的枫树上,面露危险之色,“快点告诉我,否则……哼哼!”
他把头低下去一点,流冰慌得脸色涨红,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挣不脱,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怕这臭男人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别乱来!”她紧张地盯着时七的脸,全身戒备。
时七再压近一点,痞笑道:“可以啊,只要你告诉我盒子里面是什么,我就不乱来,你要是不说,咱俩就这么耗着,或者……做点别的。”
说得多么意味深长。
流冰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心突突地跳,快从胸腔跳出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亲密,时七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
就这么耗了一会儿,流冰见他真打算这样维持下去,只得妥协了。
“盒子里是青曦琅珠,可以放开我了吧?”声音里带着怒气。
“青曦琅珠?那是什么?”
流冰吐了一口恶气,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是一种新品种,既不像玉也不像琉璃,市面上还没有卖。”
“看来是宝贝。”时七松开她的瞬间退出十米远,因为流冰一得了自由就朝他出拳,他只好闪退。
没打着,流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怨念地瞪他一眼,低头整理好衣服,红着脸走了。
时七长长地舒了口气,为了打探一个消息还得他牺牲色相,不容易哦!虽然色相也没什么用。
……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从山头升起来,露水还没有从花叶上散去,北慕枫就让红珠摘了一把洁白芳香的栀子花,用红色的绸带绑好,然后亲自送去梨香院。
虞熙刚睡醒,躺在被窝里懒懒地不想起床,春天的时候待在被窝最舒服了。
落蕊推开门进来,把一束栀子花拿到她面前,说:“郡主,漂亮吗?”
栀子花馥郁芬芳,洁白大方,花瓣上还有未干的露水,显得十分娇嫩。
虞熙看着花由衷地说:“漂亮,把它插到花瓶里吧。”
“郡主不问问这是谁送的吗?”落蕊笑眯眯地问。
“嗯?”她以为是落蕊摘的。
“是枫公子,他亲自送过来的。”落蕊回答。
她愕然,北慕枫大清早地给她送花,她看着大朵的栀子花默默咬住下唇。在民间,栀子花隐含了一种寓意――纯洁的感情。
北慕枫这是在向她暗示吗?
“兄长他有说什么吗?”
落蕊摇摇头,“枫公子没说什么。”
第三天早上,北慕枫又送来了带着露水的并蒂牡丹,第四天早上是水粉色的蝴蝶兰……
一连几天,虞熙每天早上都能收到新鲜而且不重样的花,梨香院的丫鬟都品出点味道来了。
虞熙觉得得跟他说清楚了,再这样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特意等北慕枫不当值的时候去含清院找他,进了院子,红珠在给花浇水,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怨念。能不怨念吗,公子天天摘她的花,心疼死她了!
“红珠,我兄长呢?”
“郡主,”红珠放下水桶指了指阁楼,“公子在上面雕东西。”
她上了阁楼,一进房间就看到北慕枫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忙活,地上全是粗细不一的木屑。
她敲了敲门,北慕枫转身看到是她,惊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道:“你怎么来了?”
他在心里悄悄地想,难道是自己送花起作用了?
她看着他手里雕得有点形状的木头船,抿了抿唇,“你怎么想起做木雕了?”
“你过来看看。”北慕枫坐下来,继续雕,“我打算雕一只船送给你,这东西是我第一次做,费了好大劲才雕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