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虞熙立即起身去盥洗室,好看没有好好地泡一个香香的热水澡了。
流冰在里面放梨花蜜,倒了几滴进去,用水慢慢地搅匀,梨花清淡的芳香徐徐散开。这梨花蜜是梅大夫的杰作,他本来是用梨花来制药的,后来多了就拿来制香。还别说,他制的梨花蜜香味持久,洗完澡一整天都还有香味,虞熙特别喜欢用。
脱去衣裳,踏进浴桶,虞熙闭上眼睛靠在浴桶上,闻着梨花的清香,泡着温度刚好的热水,感觉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
刘正荣转身往外走。
“等等,”宇文荀又叫住他,“你去把那几株春梅弄开花,朕明日就要看。”
刘正荣的脸顿时苦了,“皇上,春梅才冒花骨朵呢,现在还开不了花,就是用碳烘也得几天时间呢。”
宇文荀眼神一凛,刘正荣立马堆着笑脸:“是是是,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想办法让它明天开花。”
御花园的枕流亭边,有四五株春梅,树枝遒劲交错,无数花骨朵生于枝上,还没有要开苞的征兆。
刘正荣领着一群太监,搬了很多炭炉子围在树周围,又用密不透风的布把炉子跟树都围起来,加了碳烧得旺旺的,旁边放了水,让水分蒸发到树上去。
……
第二日,宇文荀让人去北慕王府宣虞熙进宫,说是有奇景邀她观赏。刘正荣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一把老汗流了下来,这可是人工奇景,昨天花了好多功夫才把花催开了大半,实在是不容易啊!
虞熙进宫的时候披了件斗篷,别人大可不必,但是她不行,怕冷。
她先被带去了御书房,宇文荀在里面跟两位大臣议事。至于为什么议事还要让她去呢,自然是因为两位大臣又在催他立后的事情,他得把这俩打发了。
丞相叶无轩说:“皇上,现在正值春季,不久将百花齐放,这个时候广征美人进宫,岂不应景啊!”
洛太傅亦道:“是啊,先皇都是在每年春天选秀入宫,皇上该沿袭优良传统。”
宇文荀假装看奏折,不予理会。
丞相从袖兜里掏出一本折子,递给刘正荣,“皇上,这是臣让人搜集的各地美人,详细信息都写在上面,请皇上务必要看一看。”
刘正荣将折子递给宇文荀,他还是不睬。
丞相跟太傅互相看了一眼,打算跟他死磕到底。
一个太监走进来,弯腰朝宇文荀说:“皇上,虞世子求见。”
“让她进来。”宇文荀舒心地放下奏折,脸上有了笑容,对二位爱卿说:“好了,朕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这……”丞相和太傅目的没有达成,不甘心啊。
宇文荀拉下脸来,“你们要是扰了朕的兴致,朕就给你们放一个月的假。”
哎呀,两位大人都怕被放假,这可是意味着要被停职,他们赶紧行礼退出去了。
虞熙走进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道她是不是打扰了他们。
“阿羽,”宇文荀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肩将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确实是完好无损。”
“皇上在议事,臣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退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无碍。”宇文荀道,“朕听说你被土匪抓到山上去了,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只因当时江上起了大风,把船吹到了土匪窝,幸好皇上命夜世子前去剿匪,否则臣不知要何时才能摆脱险境。”
宇文荀冷哼:“时七呢?他是怎么保护你的?”
“他在殿外。”
“叫他进来。”
时七被宣进来,便直接朝宇文荀下跪请罪:“皇上,属下保护世子不力,愿受惩罚!”
宇文荀看着他说:“朕命你保护虞世子,你却让她入险境,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是。”时七起身出去。
“等等!”虞熙拧眉对宇文荀说,“这事不怪时七,如果不是他尽心保护我,恐怕我已经遭遇不测了。皇上,你应该奖赏他,而不是惩罚。”
宇文荀睨着她,她连忙补充:“时七武功高强,做事尽责,是个非常好的护卫,难得的良才!皇上该赏罚分明才是啊……”
宇文荀有些吃味,她是在袒护时七吗?
虞熙见他不动容,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杏眼汪汪地看着他,有撒娇的意味。宇文荀哪里拒绝得了,当即大手一挥,“罢了,既然你这么说,朕就不罚他了,不过也没有奖赏。”
皇上金口玉言,从来说一不二,虞世子居然能说动,厉害!时七感激又佩服地看了她一眼,朝宇文荀拜谢,然后赶紧出去了。
宇文荀问刘正荣::都准备好了吗?
刘正荣忙说:“都准备好了。”
“皇上邀臣去看什么奇景?”虞熙好奇的问。
“去了便知道了。”宇文荀拉起她的手腕往外走,她挣了挣手腕,宇文荀拉得太牢,挣不开。
“皇上,你别这样。”她不肯往外走,执着地想要挣脱手腕。
宇文荀转身,把她拉到自己胸前,霸道地开口:“不准拒绝朕。”
她不听,低着头用力挣。宇文荀不容分说揽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怀里,狭长双目睨着她的发顶。
刘正荣吓得张大了嘴巴,赶紧小跑着出去了。皇上对女人原来这么霸道,嘿嘿!
“你知道丞相和太傅刚才在跟朕说什么吗?”宇文荀道。
虞熙羞恼地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你快放手!”
宇文荀不放,凑近她的脸,她赶紧躲开,“他们劝朕立后纳妃,你说朕该不该答应?”
“臣不是皇上,不敢替皇上拿主意。”她红着脸,咬牙切齿。
宇文荀脸黑黑的,因为她的不在意,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吐气:“朕想让你拿主意。”
她拿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距离,心因为他的凑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至腮边,虞熙空白一片的大脑运转起来,委屈将她席卷。
宇文荀松开她,用大拇指的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叹道:“为何每次都哭,当真这么不喜欢与朕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