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荀的目光黏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在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之前,她也是同样的打扮,在醴泉宫泡过温泉简直美得无法形容,当时他就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像男人,还为此苦恼了好久。
他觉得她穿男装比女装更有一番风味,让人捉摸不透又情不自禁被吸引。
虞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唇也隐隐有了麻木之感,赶紧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宇文荀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身前,手臂霸道地环过她的蛮腰,不满地问:“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刘正荣和落蕊都把自己当瞎子。
“快放开,放开我!”还有人在这里,他就动手动脚的,在里面还没抱够吗?虞熙羞得抬不起头来,小手用力推他的胸口。
宇文荀看了她一会儿,松开了她,转而牵起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朝自己的院子走。
她咬着唇跟着走,有丫鬟过路,看到他们牵着手走,低头窃窃私语。
宇文荀眼中没有这些无关的人,但是虞熙觉得不好意思,那些丫鬟一定误会了。
她的食指在他的掌心勾了勾,宇文荀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牵着的小手,又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她挣了挣手,杏眼里眼波盈盈,秋水依依,“为什么要牵着我,被人看见了不好。”
宇文荀闻言抬头,目光森寒地扫向过路的几个丫鬟,丫鬟们忍不住发抖,加快脚步跑了。
“看见又如何,谁敢乱说。”宇文荀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得意地看着她。
虞熙觉得他有点孩子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宇文荀见她笑了,凑到她面前认真地瞧,她气恼地推开他,提着衣摆跑了。
宇文荀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过大地,温柔又缱绻,目光追逐着那道背影,直至消失在拱门处。
虞熙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紧紧的,走到桌边倒了茶一口气喝完,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流冰正仔细地擦拭自己的佩剑,看到她一连串的动作被吓住了,连忙放下剑过来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想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来吵我。”她放下茶杯,直接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流冰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没有多问,替她脱了靴子,放在床前。
宇文荀还没有睡下,坐在案前审阅沅江进来上报的折子。
探子跪在案前说:“主子,曲江沟县乱民异常猖狂,夜世子派人搜查出有人私制龙袍,如今已被销毁。那龙袍被查出出自“七绣阁”,主绣人也已经被抓获。”
宇文荀呡着唇看着灯罩里的烛火,目光沉沉,如古井幽深不可测。曲江动乱难压,沅江官员屠杀不止,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是夜,宇文荀辗转难眠。第二天大早便起来,带着时七出府,他要亲自去看看那些被杀的官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去的第一家,田府。被杀的人叫田茂天,沅江赤县县令。
田府比起陆府不算大,毕竟小小县令就算捞油脂也捞不到多少。宇文荀去的时候,田府上下都穿着稿服,白惨惨一片,田茂天已经入葬好几天了。
田府的家财平平,令宇文荀惊讶的是,田茂天居然有十几个小妾,个个貌美如花,穿着一身素服也还算养眼,有句俗话说:寡妇新俏。
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他又去了第二家――苗府。被杀官员苗家寿,朝廷六品通判。朝廷六品官比县令大多了,所以苗府的家宅比田府奢华许多。
苗家寿的夫人见是陆正勋带去的人,客客气气地把人请道正厅喝茶,上等的毛尖,家具也是一木难求的降香黄檀木,屋里的格局摆设挺气派的。宇文荀问了些关于苗家寿的问题,没有收获。
从苗府出来,宇文荀没有继续去第三家,而是找了间茶楼,寻了个临街的座位坐下来喝茶。时七站在一边,看着他一手捏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杯中的茶叶,目光虚空地盯着某一处出神。
目前看来,凶手杀掉的官员并没有共同特征,似乎是随心所欲,见谁杀谁,如此一来凶手更难追查。
……
刚回到陆府,陆正勋风急火燎地赶出来,一脸焦急。宇文荀知道情况不妙,与他去了书房。
“主子,沅江府府尹左年被杀了!就在两个时辰前,左府尹坐马车从府衙回家,途中被利箭射穿后背,已经断气了!”
宇文荀握紧拳头重重砸到书案上,书案发出沉闷的声音,陆正勋的心跟着颤了颤。
“派去保护的人可有看到凶手?”
“只看到凶手的背影,是个男人,穿着普通的衣服,跑得很快。”陆正勋回答说。
宇文荀捏了捏额头,坐到书案前沉声道:“把左年这几天的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见过什么人都告诉我,事无巨细。”
陆正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臣已经派人去调查,应该已经有结果了,皇上稍等。”
他打开门出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又回来了,把手里的一份细则递给宇文荀,“这是左年近段时间所有的动向。”
宇文荀打开来看,看到出现了三次的香铺,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去查一查这家香铺。”
“是。”
陆正勋出去后,宇文荀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阵菜香味传进来,他不悦地皱眉,睁开眼睛刚要斥责,却看到是虞熙进来,拉平的嘴角立马弯起一抹弧度。
虞熙把饭菜端到一旁的圆桌上,转身往外走。宇文荀见她没有要陪他的意思,急了:“去哪儿?”
“还有一碗汤。”虞熙转身看了看他,又出去了。
宇文荀眉目温和地看着被她端进来的饭菜,烦闷的心情暂时被扫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虞熙又端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汤进来。宇文荀跟着她走到桌旁坐下,看着她为他布碗筷。
“真像个小媳妇。”他笑道。
“要不是老刘央求我来,我才不来,让某些顾不得吃饭的人饿死……”忽然意识到不能说死,她赶紧闭嘴,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