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虞熙已经抹好药,也梳妆整齐,不过她蒙了面纱。宇文荀让人将里面的用具全部更换,带着她去了主殿。
“让朕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很严重?”宇文荀捉住她的肩,要去摘她的面纱。
“不行,很难看的,还是别污了你的圣眼。”她抬手挡住,不让他看。这么丑的样子,她才不给他看。
“朕又不会嫌弃你,快让朕看看。”宇文荀搂住她的腰,一定要看,“你用丝帕遮住会蹭到脸上,会影响恢复速度,摘了。”
“不要!”虞熙推搡挣扎,水灵灵的杏眼水润润的,生气地瞪着他,“你要是敢看我的丑样子,我以后再也不进宫了。”
奥哟,宇文荀会怕才怪呢。不过他没有再勉强她,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又宠溺地叹气:“都学会威胁朕了,这可怎么得了,嗯?”
虞熙垂眸笑了,她好像有点恃宠而骄了。
宇文荀看到她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她把自己憋坏了。
“朕已经惩罚了棠笛,给你出气了,不准再难过了,听到没有?”
“嗯,多谢皇上。”她点点头,宇文荀忽然低头吻了上去。
“唔……”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住,反应过来用力推他,反被他整个搂进怀里。
“阿羽不喜欢,嗯?”
男未娶,女未嫁,就做这么亲密的事情,不可以的!她忽然记起多年来所受的教导,用力推开他往外逃。
怀里乖顺的小绵羊忽然变成了逃跑的小鹿,宇文荀觉得莫名其妙,几个箭步上去把人捉回来,低头瞧着她的眼睛问:“这又是怎么了?”
她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脸色涨得通红,眼眶里还蓄了泪水,看起来别提多委屈。
“朕又哪里惹到你了,嗯?告诉朕好不好?”宇文荀耐心地问她,一点皇帝的架子也给她整没了。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地面说:“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朕了?”宇文荀拧着眉,执着地看着她,生怕她点头。
她羞恼得跺脚,“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总之我们要保持距离!”总不能让她说因为他们两个不是夫妻吧?那不就成了她拐着弯催他娶她。
宇文荀笑得很纵容,如果她说要皇后的位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要,”她纠结地皱着眉头,心中的天平歪来歪去,“我……我还没想好。”
宇文荀挑眉,他以为她是没想好要什么位置。
可惜,她心里想的是要不要留在他身边。一边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一边是深似海的皇宫,一旦决定进宫,她这辈子就要跟很多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抬头看着面前俊逸年轻的帝王,心中万分纠结,她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他了,喜欢再慢慢爱上,很简单的一件事,一旦爱上他,她想要的生活就会离她远去,到底值不值得,她说不清楚。
宇文荀见她纠结不出头绪,笑得眼中春水生波,都要溢出来了。他柔声提醒她:“其实皇后这个位子不错,日后你想横行后宫也没有人敢管,而且皇后的俸例是最高的,咳……怎么算都很划得来。”
虞熙咬了咬唇,看到他期待她答应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睑低声说:“皇上,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好不好?”
给皇后当还要想想!
宇文荀忍住心里那口老血,长长吐了口气,点点头:“好,朕给你时间想。”
“谢皇上,那我先回偏殿了。”虞熙脸上立马有了笑容,转身就走。
宇文荀看着她离开时那轻松洒脱的背影,暗自咬牙,这丫头一点也不好糊弄,他想娶个皇后怎么就这么难呢?
……
“为什么没有肉?”
祁延宫内,棠笛生气地把一桌子变着花样做的素菜扫到地上,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布菜的宫女跪在一堆菜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回公主,这是皇上下的旨,您在这半个月内都不许吃肉。”
棠笛听了用力捶桌子,脸都涨红了:“半个月不准吃肉,皇兄居然这么对我,他怎么舍得?我……他明明知道我无肉不欢的,太过分了!”
“你去跟皇兄说,就说我知道错了,让他别罚我不准吃肉,快去呀!”
宫女为难地说:“公主,皇上金口玉言,奴婢不敢违抗。”
棠笛又急又烦,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一不小心踩到盘子碎片,更是烦躁,气鼓鼓地坐到床上掉眼泪。
“我不过是给虞熙用了一点长疹子的药粉,他就罚我不准出门不准吃肉,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傍晚,宇文荀来到祁延宫,看着紧闭的寝宫们,问宫女:“公主可有闹脾气?”
宫女回道:“回皇上,公主不肯吃饭,后来哭了两个时辰,睡过去了。”
宇文荀摇摇头,棠笛这丫头被纵容惯了,现在都开始胡作非为了,这次必须得给她一点教训。
他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出了祁延宫。御花园里草木葱茏,一群蝴蝶在粉色的花丛蹁跹,夕阳的余晖柔柔地铺过来,整个场面就像一幅画。他难得有兴致欣赏园中景色,便驻足观看。
虞熙躲在树丛里看着,年轻的帝王身姿挺拔,芝兰玉树,在夕阳中仿佛初临人间的神袛,美好得让人不敢去触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砰砰跳得很厉害,脸色羞红,有点发烫。
看了一会儿,她绕到一旁的幽静小路上,假装才从那边走出来,无意中看到了宇文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