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拉下去!”
“你们谁敢过来?”
这一声低吼,几人顿住上前的脚步。
“师傅……师傅……”虞熙扶起叶清风的上身,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手上身上沾满了他身上的殷红。
“熙儿……”一只沾满殷红的修长玉手轻拂上她的脸颊,“不要哭!为师说过,无论发生何事,为师都会站在熙儿身后,守护着熙儿!”
“师傅……都是熙儿不好,都是熙儿的错……”
“傻瓜,熙儿何错之有?是为师没有将熙儿守护好!”
虞熙狠狠的摇头,“不,师傅,就是熙儿错,一切都是熙儿的错!是熙儿害得师傅变成这样……”
柔媚却又无情的语声入耳,“好一场情深似海,只可惜,他就快要死了,中了我的毒,还能挺的住这么多鞭子,也实属难得了!”
毒?
虞熙收住眼泪,“师傅,你中了毒?”
沾满殷红的手继续轻拂她的脸颊,“熙儿,为师没关系!只要熙儿…没事便好!”
虞熙猛的站起身来,皮肉之伤,尚可治愈。但是毒,无解药,便是没命的事!
向梦影伸出手掌,“解药!把解药给我!”
“想要解药啊?”美眸闪着妖彩之光,“噌”的一声,拔出一只明晃晃的匕首来,“想要你们俩人都活着从这儿出去,也不是不可行!”
腥蓝指甲的纤白玉手,拿过虞熙的手,将匕首放入她的掌心,“把这个,插进一个人的心脏!我就给你们解药!”
虞熙紧紧握住那把匕首,“是谁?”
梦影美眸流转,“四…皇…子,弈王!”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弹起,又落下。
猛的一把抓住梦影胸前的衣襟,怒吼道:“他是我夫君,你们居然要我去杀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会去杀我的夫君?”
梦影妖娆一笑,“做不到么?那你就得死!他也得死!让人等着为你们俩人收尸吧!”
“你们这群魔鬼!”虞熙双目猩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蛇蝎美人一口咬死。
“熙儿……”
“师傅……”虞熙猛的松开手,转而去扶叶清风。
“咳……噗……”叶清风狂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在地上,宛如朵朵盛开的血莲之花,妖冶而又刺目。
“师傅……”又是控制不住的豆大泪珠滑落下来。
叶清风虚弱的靠在她的怀中,气若游丝,“熙儿,为师怕是…撑不住了!熙儿一定要…好好活着!至少要替苓儿…好好活着!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便是,没有照顾好苓儿,没有看着她…长大……”
“师傅,师傅,你一定要撑住!你不会死的!熙儿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没有解药,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救你!一定有!”虞熙紧紧的拥着他,嘴里说着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话。
目光扫向地上那把匕首,她绝对不可以让师傅死!绝对不可以!
用脚尖将那只匕首勾了过来,拿到手中,抬眼看向梦影,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冷静,“把解药拿出来!”
梦影美眸流转,妖彩纷现,从袖口内拿出一只青色小瓷瓶,大方扔给了她。
虞熙接过,“确定这是解药么?”
“他就快要死了,信不信由你!”
不再犹豫,打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叶清风口中。
信与不信,她现在还能选择么?她只能选择相信!
梦影突然又道:“我忘了告诉你!这个解药只是短期的!一个月后,需要再服下一颗!也就是,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这个任务!如果一个月后,你完不成任务,他还是要死!不过我想,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短了!”
一挥手,“放他们走吧!”
……
一个月时间,只有一个月时间。
虞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出来的,她被蒙了眼睛,直到蒙眼布被解开,四周一片荒凉,入目尽是深秋枯草枯叶。
那些人把她和师傅扔到这里,便消失了人影。
现在只剩她和师傅在这片荒凉之中。
她用自己弱小的身子,撑起叶清风极度虚弱的身躯。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活着!活下去!
“师傅,那里好像有个茅草屋,熙儿扶师傅过去!”虞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双目露出欣喜之光。
一番周折后,将叶清风放倒在草屋内铺好的厚厚干草堆上,“师傅,我知道有一种可以止血的草药,我现在去找,不然师傅的伤口会发炎的!”
起身刚要去找,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又被一阵力一带,带到了一个怀抱中。
“熙儿……”
虞熙四处寻望着,她记得有一种多年生蕨类植物,秋季开花,茎呈棕褐色,叶子则呈青绿色有点像柏松,按丛生长,它可以止血消肿解毒治疗外伤。
寻望了多处,终于眼前一亮,那就是还魂草!
毫不犹豫的扑过去,跪在地上,徒手去挖。
干硬的土塞进她的指甲缝里,甚至磨伤她的皮肤,本就染满血污的手,新陈覆盖,又被土尘再覆盖……
终于连根挖下一整株。
那里还有,师傅外伤面积很大,她需要很多很多这种草。
继续徒手去挖,挖,挖,挖……
将挖出来的还魂草抱在怀中,又直直奔向那处茅草屋内。
“师傅……”
虞熙放下还魂草,跪坐在干草堆旁,抬手拂上叶清风的额头,就是这轻轻一拂,磁热的温度几乎着灼伤了她的手。
一定是伤口开始发炎了!
奔出破门外去,找来两块干净的石头,将还魂草放在上面,砸碎!
指尖上的土尘血污,染到手中的石头上,将石头染成了暗红色。
“师傅,熙儿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撑住,师傅!来年,熙儿还要与师傅再去乘船看花灯,熙儿要师傅永远陪着熙儿守着熙儿!”
终于,那些草被砸出了汁液。
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儿布,将自己满是尘土血污的手擦干净,去扶已然昏厥过去的叶清风。
“师傅……师傅……”但却无人应答。
用力,将他的身子翻过来,背上的衣襟破损,几乎染满了鲜血,已经开始变成了暗红色。
小心褪去外层,却发现,里衣已经和血肉模糊的皮肉粘连在一起,褪也褪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