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且留步！”那算命的将虞熙和叶清风给拦了下来。
两人停下脚步，还未待叶清风开口，虞熙转身看向那桌摊后面的老头儿，毫不客气道：“我们不算卦！你拦错人了！”
那老头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呵呵一笑，拂尘一摆，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味，“这位姑娘，老夫乃是相面师！二位从老夫面前行过，老夫便已知晓两位绝非寻常人等！”
虞熙怔了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头儿。这都能看出来？看起来好牛掰的样子。
不如就试上一试，看这牛掰老头究竟有多大本事。
偏头看向叶清风，低声道：“师傅，先等一下！”
然后，上前，一胳膊肘放到了桌面上，向那老头儿凑近了自己脸，“老头儿，既然你有相面的本事，那你倒是说说，本姑娘这面相如何？”
那老头儿慢悠悠捋着自己胡子，眯着眼上下左右看遍了虞熙的五官，道：“姑娘这面相……不太好说！”
“嗯？”虞熙挑了挑眉，特么，她怎么突然觉得这老头儿似乎有点眼熟啊？
“怎么不好说？但说无妨！”
“姑娘这面相灵动秀美，是女子中不可多得的好面相，本应是大富大贵之相。但姑娘似乎……请问姑娘有没有失过忆？”
“失忆？”简直是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是失过忆的？看来这老头纯粹是瞎忽悠人。
“姑娘，手借给老夫看一下！”
虞熙心不由衷的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那老头接过她的手，低头看去，神情古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着神秘兮兮。
但这些在虞熙眼里看来，便是神经兮兮，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怎么？老头儿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那老头儿捋着自己的胡须，道：“看，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提醒姑娘一句，为情所困，终困自身！更有一个方位，姑娘千万不可去！”
“为何？是什么地方？那地方难不成有鬼么？”
那老头儿一摆拂尘，道：“南楚！”
南……
这老头儿究竟在故弄些什么玄虚？
又上下将那老头打量了一番，开口，“你这老头儿，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那老头儿再一摆拂尘，道：“世间人数千千万，擦肩而过不相识。见于不见，又何须纠结？姑娘，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这相面费，老夫分文不取！”
“啪”的一声，虞熙将一两碎银子放在了桌面上，“老头儿，本姑娘看你似乎也是有点邪门的本事的！那你可知道，这世间可有解奇毒百毒之法？其他的别多问，只如实回答本姑娘这个问题就可！知就是知，不知也别跟本姑娘胡乱说！”
“天山有冰蟾，生于冰湖，取之以皮，作以药引，入之以药，方有解百毒之效！”
虞熙眼前一亮，“果真？就算是世间最奇毒也能解的了么？”
“冰蟾本就是奇毒无比，这世间没有它攻克不下的毒！”
房内烛火摇曳，外面的夜风更凉。
虞熙打包着衣物银两食物等物，她决定了，她要去找冰蟾，无论多么艰难！
然，却被一只修长的玉手给按下了，“熙儿！为师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为师要告诉你，一切都是徒劳！”
虞熙起身，将叶清风扶到床榻上，“师傅，没有试过的事，又怎知一定是徒劳？熙儿不会放弃的！”
叶清风看向她，认真道：“冰蟾之说，不过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又有谁真正见过？为师不想熙儿为了我，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神话，做出一切徒劳！不值得！”
“可是师傅的命值得！”虞熙突然拔高音量。
两人四目相对，微妙而又复杂的情绪再次蔓延开来。
终于，虞熙垂下眸，“值得！对于熙儿来说，只要师傅能好好的，熙儿做什么都愿意！既然能让人口口相传的事，必是有因，也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叶清风拿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满满包住，“熙儿，你听为师说，天山在西陵国，西陵大多为山丘之地！而天山则是西陵国最高的一座山，上有积雪终年不化，故而被加以天山之名。曾传言，有人在那里见到了冰湖，冰湖中生活着一种体型与蟾类相似之物，身体透明，被称为冰蟾！因蟾本身便是毒物，亦有这般冰蟾，更是被人以讹传讹，传成了神话！可即便这神话是真的，为师现在只剩不足一个月时间。而熙儿若要到西陵天山，即便是快马加鞭中途毫不停歇，没有富余一个月时间，熙儿根本无法到达！即便是一个月之内到达了，冰湖被埋于雪层之下，熙儿又该如何去寻？冰雪之地，滴水成冰，连健硕的男子都很难扛得住，又何况像熙儿这般柔弱的女子？所以熙儿，放弃吧！一切都只是徒劳！不如在师傅剩下的时间中，留在师傅身边，安然度过！”
虞熙又突然拔高音量，神情激动，“可是师傅，熙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傅在熙儿面前……”
‘毒发身亡’这四个字卡在喉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叶清风摇头，双手捧过她的脸颊，轻言，“无所谓！生命对于为师来说，是长是短都不过是一个过程而已！而为师在乎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与谁一起度过，又与谁一起看过一路的风景。熙儿，你可懂为师的意思？”
虞熙一头扎进了叶清风的怀中，“师傅，你告诉熙儿，熙儿究竟怎么才能救师傅，熙儿究竟应该怎么办？熙儿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叶清风拥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发，“熙儿什么都不必为我做！……”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熙儿真的对不起师傅！”若不是她，师傅又怎会变成这样？她宁可中毒的人是她！
如果上天要她的命换给她的师傅，她会的，她一定会的！她会毫不犹豫！
“熙儿！什么都不要再想了！陪师傅一路沿途，看着路边风景，回禹都吧！慢慢走，走多少日，都没关系！为师身为明月国的吏部尚书，多日不见君，总归是有失礼数的！”